原标题:同样是被西门庆收用过的丫鬟,为何春梅的命比玉箫好?
在《金瓶梅》中,春梅是潘金莲的贴身丫鬟,玉箫是正房吴月娘的贴身丫鬟。
两人的年纪、姿色差不多,都被西门庆收用过,而且玉箫在西门府的地位还要高于春梅。
她平时除了伺候吴月娘,还要伺候西门庆。西门庆连勾搭下人媳妇的事,都要玉箫去当说客。
然而,在西门庆死后,西门府家道中落,春梅被发卖到了周守备府非常得宠,后来又生了儿子,被扶正当了正房夫人。
周守备有了赫赫战功之后,春梅也受朝廷封赏,成了诰命夫人,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她还养了自己的小情人。
而玉箫在西门庆死后,与李瓶儿的丫鬟迎春一起被送到东京的翟管家府里,在路上就被护送的仆人奸污了。
到了翟府后没过多久,朝廷政变,蔡太师倒台,依附他的翟管家“树倒猢狲散”。而玉箫与迎春的命运,自然也就“花落人亡两不知”了。
从世俗功利的意义上来说,春梅的命比玉箫好。
她完成了从丫鬟到夫人的阶级逆袭,享受到了无数人羡慕的金钱、权势、情欲。
而玉箫一生都没能逃离任人宰割的丫鬟阶层,颠沛流离,几经生死,沦为男人的玩物。
两人不同命,表面上看是作者给春梅开了金手指,让她遇上了一个宠她的周守备。
但是从她们的为人行事看,春梅能够出人头地是必然的,而玉箫的浅薄、平庸,也注定了她难以逆天改命。
一、心高气傲,是成为强者的前提
春梅的个性非常高傲,虽然是穷苦人家出身,父母早亡,相貌也只是“有几分姿色”,但她从不把自己当丫鬟看,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她被西门庆收用后,没得到什么名分。有一次跟潘金莲闹了别扭,心情不好,在厨房摔桌子踢凳子。
西门庆的第四房小妾孙雪娥看不下去了,假意戏弄了她一下,说:“想汉子别处想去”。春梅立马就冲她发火,“那个歪斯缠我哄汉子?”
后来,她还为此伙同潘金莲,挑唆着西门庆打了孙雪娥三顿。
这件事从道德的角度看,春梅这人心狠手辣、睚眦必报。但是她根本上是出于对自我阶级地位不满。
孙雪娥跟春梅一样,都是丫鬟出身。却因为是西门庆发妻的丫鬟,又擅长做饭,被西门庆提升为妾,当了厨房总管。
春梅狠狠地报复孙雪娥,一方面是觉得孙雪娥嘲讽了她,她忍不下这口气。另一方面是嫉妒孙雪娥,见不得不如她的人,活得比她好。
她心高气傲的个性,使得她不甘屈居人下,敢于跟瞧不起她的人斗争。这注定了她早晚有一天要突破阶级的桎梏,成为人上人。
而玉箫没有这样的心气。她被西门庆收用后没被扶为妾,并没有争什么,一直安安稳稳地在吴月娘、西门庆手底下做事,从不招惹什么麻烦。
这样的性格倒是不招人讨厌,但却平庸,胸无大志。
二、想要当主子,就得学主子做派
春梅不但心高气傲,有做主子的志气,在日常的言行举止中,也以主子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处处与别的丫鬟不同。
西门府的四大丫鬟:玉箫、春梅、迎春、兰香,一同被西门庆选拔为家中乐伎,学习吹拉弹唱,地位比普通的丫鬟高一等。而春梅在这四人中,总是显得鹤立鸡群。
四人一起学习弹唱,下了课,玉箫、兰香她们厮混打闹在一团,有时候还会跟清俊的小厮调情。而春梅不屑与她们为伍,还数落她们举止浮浪。
这种不合群又自负的人,容易招人嫌弃、排挤,但这也是不甘低贱的表现。
春梅不把自己当奴才,不跟同阶级的丫鬟、小厮玩,跟一个出身底层的学霸不与发小玩,道理是一样的。有本事的人,不屑于跟庸人合群。
有一次,春梅跟乐师李铭学弹唱,李铭喝了酒,按着她的手稍微重了一点,春梅以为他调戏她,立马就火了,“死王八、臭王八”地骂,一口气骂了28个“王八”,吓得李铭拿起东西就跑。
她自命不凡,所以看不起李铭这样的艺人,自然也就在他面前自尊自爱,不允许他动手动脚。而西门庆当初收用她,比李铭更无耻,她却没有一丝反抗。
这说明她把自己放在跟西门庆一样的地位,别人不把她当主子,她自己把自己当主子,绝不允许自己被低贱的人染指。
还有一次,她们四个丫鬟一起被贲四嫂请去家里吃饭。
贲四嫂的丈夫是西门庆手下有头有脸的人物,按理说,被身份高的人请吃饭,对这些丫鬟来说是莫大的荣幸。所以别的丫头都挺高兴,但春梅看不上,被请了几次才去。
这也说明她目光长远,有主子架势,不满足于当前的地位,瞧不起比她地位高,却仍是奴才阶级的下人。
而她也确实有如此嚣张、高傲的实力,她因为头脑灵活,做事机敏,西门庆很宠她,潘金莲也把她当心腹。
相比之下,玉箫的行事做派就显得见识浅薄,自轻自贱了。
她不但甘于当西门庆勾引妇女的皮条客,还背地里跟西门庆的小厮书童有来往。
她与书童的奸情被潘金莲撞破后,书童卷钱逃跑,她却被迫成为了潘金莲的眼线,出卖了吴月娘的秘密。
这种私德不检、背主求荣的行为,使得她在西门庆死后,得不到吴月娘的庇护。
翟管家当初来信说要两个家乐,从四大丫鬟里选,没有主子的迎春,以及背叛主子的玉箫,自然也就成了跳入火坑的必然人选。
所以,除了性格决定命运之外,行事作风也决定了命运。春梅的自尊强势,与玉箫的自贱弱势,决定了她们终将走上不同的道路。
如果当初两人互换机会,春梅被送往翟管家处,玉箫被送往周守备府,结果还是一样的。
玉箫的为人处事各方面的能力,都不如春梅,所以一辈子只能活在奴才阶级里。
而春梅身处底层,人没达到高处,思想先行。她早已有了当主子的意识,把自己当主子培养,当机遇来临之后,也就能够牢牢地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