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天气预报很值得信任,看手机天气信息知晓今天的雨到九点后会停,便趁着这初晴的天气和爱人一起回了老家,想着的是让父亲母亲坐着我们的“专车”去附近走走,看看花开的样子。
“我人现在完全没得用得哒。”父亲临上车前又说出这样的话。“你看你看他又这样说,你还是年轻人啊。”母亲在一旁又开始埋怨父亲。我早已经习惯了父亲母亲这种相处模式,越到老年,母亲活得越清明,而父亲却总有些老态隆中又不甘的样子。
上周见的那位98岁老奶奶,她院子外开着一片油菜花,一二十步的样子她却走不出去,她不愿意走动可能也走不动,活着是活着,可是活动范围很有限,乐趣也越来越少。所以想趁着父亲母亲能自主行动时,多带他们去外面看看,哪怕只是从一个乡村去到另一个乡村,也是一种春游啊,我们开车带着父亲母亲沿老318公路从江口开到了万城桥头,只用了二十分钟时间。父亲跟我们讲他当年来这儿做过建设,也专门来砍过柴。我问他怎么来的,走路来啊,父亲答。母亲在旁说这算啥,“我当年十几岁时,挑着行李从白洋走到松木坪,第二天回来时,有些人走不来了,走着走着掉水里了。”母亲怎么越老越活得傲骄了,呵呵。
我们走到一家生态园停了下来,母亲指着一株棕树告诉我:“59年时我们就把这树开的花摘下来煎饼子吃,那才是照业啊,那些榆树叶都被人摘了吃掉了。”“你表舅在外做建设,他一回家,地里种的土豆种就不见。”“那时饿死了好多人啊。“
父亲说以前这儿全是壁子屋,壁子屋就是用木桩、毛竹和泥巴等材料修的屋子,父母亲怕我们不懂抢着告诉我们。我眼前浮现出鸟巢的样子,壁子屋好原始啊,没有什么创造,几乎是一种动物本能性的住所。父亲母亲这一代人经历了好大的时代变迁啊,难怪父亲老是觉得遗憾遇上好社会时人却老了,而母亲总是会给我们讲1959年的往事。
母亲保留着敏捷的孩子般的天真,她问我,她想不明白,现在的人生活为什么可以过这么好,以前的人天天做事,起早贪黑,吃不饱,穿不热乎,现在的人想做事就做事,想玩就玩,却有吃有喝,还有钱用。
母亲现在看电视看多了,本来一字不识的她,也知道现在有些地方的人还过得不太平,也不再劝我尽管吃喝,而是说还是要吃一些东西,身体也需要营养。
时间过得飞快,我们要回宜了,父亲越来越健忘,老是在留饭,说了一遍又遍,母亲在旁不停的数落父亲的糊涂。我还是会不出声,让他们就这样争来争去。
生命是一条河流,总在流向远方,谁也无法改变,带父亲母亲春游,怎么游和游哪儿都不重要,这种陪伴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