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3月7日 星期日 晴
终于看完麦家的《人生海海》了,看完后掩卷沉思,心中不由得生出许多感叹,正如书中中所讲:“人生海海,敢死不叫勇气,活着才需要勇气。”这句话也很好的诠释了罗曼罗兰说的“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看清生活的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这部书中有太多的人生悲剧,人性的恶在书中有了全方位、多层次的展开,让人在书中再一次品尝到了人间冷暖、世态炎凉。
小说整个情节是围绕一个外号叫“上校”的人写的故事,他的浑身挂满了谜,书中是十岁的“我”慢慢去解开他的谜团的。上校的一生是传奇的,当过木匠,上过战场,做过军医,他在战场上从死神手里抢回来许多战士的生命,是名震军旅的名医。在抗日战争中,为了窃取情报不惜出卖色相,做日本间谍川岛芳子的男宠,也因此在隐私部位被这个女鬼子刻下一行自己的名字,这屈辱的一排字,成为他心中永久的伤痛。
上校死守着这秘密,为此他不婚不娶,不近女色而被村里人造谣说他是个太监,说他性功能缺失。人人都有秘密,有阴暗的,有悲痛的,也有喜悦的。上校的秘密,是悲痛的,是让他羞愤难忍的。除了对不起心爱的女人之外,他的秘密不妨碍任何人的利益,也对得起任何人。它是上校内心的一块抹不掉的伤疤,他只是想好好地隐藏这个秘密,安静悠闲地了却余生。
但村里人的好奇心却不会放过上校,妒忌和自私促使着人们将上校生吞活剥。而蹦跶得最欢的是小瞎子,在“文化大革命”中他借着红卫兵头子胡司令狐假虎威,对上校进行审讯,把所有的疑问一并问得清清楚楚。但因为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趁上校沉睡后扒开他的裤子看上校到底是不是太监,这戳到了上校的底线。
用计不成的小瞎子被上校发现后,割了舌头,挑断手筋,为的就是让他闭嘴不再造谣生事,但小瞎子却并没有悔改之意,用脚写出“上校是鸡奸犯”的话糊弄村民,把祸水往和上校交好的“我”的一家身上引,让人怀疑“我”的父亲是鸡奸犯。小瞎子虽然还是个孩子,但是,心肠真是坏到家了,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所以,这样的人就会遭到最惨烈的报应。
最终迫使“我”的爷爷护子心切,举报上校,最后判决时,小瞎子的父亲报复性地要求把上校的裤子脱下来,给大伙儿看看他小腹上的那行字。上校小腹上的那行字就是他一辈子的痛,说不得,看不得,更碰不到。而那些自私的村民们对于荒诞之事乐此不疲,冲动的他们喜欢喧闹地围在一起讨论别人的家长里短、隐私之事,不顾他人的感受,为满足私欲,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践踏别人的尊严,做那些害人害己的事情。
小瞎子的恶毒和爷爷的自私如同一把大火烧毁了上校所有的理智,上校最后发了疯,忘记了一切往事,只留下七八岁孩子的智力。上校的悲剧是人性至恶的牺牲品,是当时那个特殊时代下产生的特殊悲剧。
《人生海海》所描绘的是一个江南小山村的故事,但它却跨越了抗日战争、抗美援朝、文化大革命等几十年的历史的沉浮,深刻揭示人性的复杂与黑暗。生活中像小瞎子这样的人不在少数,他们可能是你的同事,也可能是你的朋友,更可能只是网络上素未蒙面的“键盘侠”。
他们看不得别人好,只要过得比他们好,他就不干了。看到别人创业成功,就深扒别人的家底,非要给人家的头上加上“富二代”“官二代”等帽子;看到有人功成名就,就质疑别人通过攀附关系上位,总之,别人都是采用不正当的方式爬上来的。
他们从来看不到别人经过了多少艰难困苦、受到多少折磨才能够有今天的光鲜耀眼,他们不会理会别人艰辛地付出和努力,他们总认为自己的不如意都是别人造成的,但却从来不去反省自己为什么比别人差,只是一味的妒忌猜疑。对于这样的人,对其避而远之是最直接的方式。
看完《人生海海》,我一直在想,如果上校当初没有回到老家双家村,而是到县城里生活,或是远走他乡,接老母亲到其他地方定居,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的悲惨遭遇了呢?那些无知的村民嫉妒他的才干,不断诋毁他,把他拉下神坛,让他和自己一起浸泡在泥中烂掉,永远不能出头,坚决不让他有好日子过。
要想避免这些无知者的迫害,或许远远地逃开是最好的选择。不给这些人伤害自己的机会,而给自己留一个远走高飞、心灵自由的天地,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这世界上原本就不存在完美的人生,曾经风光过的上校终归是村民的眼中钉、肉中刺,“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太优秀的人生活在一个愚昧、落后的地方往往也就成了一种罪过。上校这么优秀的军医回到村里后居然被折磨疯了,后来他的智力还不如一个孩童,其实他这样坎坷、痛苦、不完美的人生才显得格外真实。
我们普通人不都一样不完美吗?特别是人到中年后,生活中似乎再也没出现过“容易”二字,而是有着太多的不如意,被满满的心酸充斥着。但人生海海,潮落之后总会有潮起的,就像我们的人生一样,只要心存希望,努力奋斗,哪怕现在已经跌落到了万丈深渊,也一定能够爬出来的,人不会一辈子都那么倒霉的,总会否极泰来的。
没有不会过去的冬天,也没有不会来到的春天,为了自己的梦想,为了家庭而坚持过好每一天。人生就像大海一样,起起落落、浮浮沉沉,总会有潮起的那一天!又何必在意,一时沉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