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梦里你来找我,时隔多久呢?我查了查上一次写在手机里的一段记录,翻找一会儿, 时间显示2019年9月15。这么算来是五个月前了。五个月前我还在待业,五个月前我刚失去姥姥不久。五个月前还不知道庚子年的年初会有新型肺炎。五个月后的一个夜晚,我梦到了你。你还是二十一二岁时候的感觉,低着头,话不多。但我知道你在乎我的感受。因为我能感受到不时落在我身上的眼光,来自你。
细节我不说了。只是聊到了你的近况,你的婚姻,你甚至有了孩子,在梦里。我似乎说你过得不错,你也如释重负般说了句,你现在也很幸福。你好像有点委屈,仿佛是因为那幸福不是你给的。幸福,我听到这个词从你嘴里说出,忽然觉得很重。我幸福吗?我自觉自己是开心的,但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知道什么是幸福。
梦里的我快乐的像一只鸟,更自由、活泼,又多了安然之气。不再是十几岁时候的傻丫头了被狼狈泡着,一心想靠近你这个心目中的太阳。我把你描绘成太阳,一笔又一笔,最后连我都分不清你的模样了。
你快乐吗?
我们的故事快结束了,梦里。其实我们的故事早就结束了。可是为什么,我会觉得心里有一部分,永远永远的封存了呢?你不时在另一个时空造访,回到这里,看看我活得如何。我也看看你的。上一个梦里,我是指五个月前的那个,你和我,我们时隔太久,终于又见面了。我能记得的关于你的最久远的梦,是二零一四年……你来找我,质问我怎么不记得你,你说我爱了你三年零三天。我怕,我好怕,梦里的我穿着病号服,条纹状的那种,我躲到了当时男友的身后。我记得梦醒后我在说说上写,梦里我是一个病人……那么,五个月前的那场梦呢?我是什么?我忍不住摘抄这段记录又不太舍得。
“这么多年了,我们终于在梦里进行了一场对话……这次你说,你说,如果可以,我想和你聊聊。我转过身来,平静地、大朗淘去一般轻声问:有什么不可以呢?梦里的话很漂亮,我记不太清了。梦里的我是一个机灵活泼的女孩子,可爱极了。你还是有些害羞,你觉得我可爱,我们仿佛陷入恋爱一般,我说了什么俏皮话,转过身,像鸟一样,轻快的飞走了。”
像鸟一样,轻快的飞走了。这次呢,我梦到了你成家好些年,有了孩子……你仍然关心着我。不是恋人一样的关心,是对一个故人,一个湮没在时间里再未谋面的故人的关心。只不过这个故人稍稍有那么点不同:她曾经爱过你,深深地。然后多年后她通过梦来满足下证明自己爱过你的愿望。
这次的梦真好,真好。你有了看似不错的归宿,而我也终于幸福。不是年代久远的那个梦里,我身着病服。我成长了,虽然“成长”这个词早被人用烂。但我的确,渐渐长大了。不是那个用稚拙的手一遍一遍将你描摹成太阳的我了。
我们都被还原成了普通人。幸福的普通人。你要一直好下去,在另一个时空里,我会不时造访。不,你要不时造访,告诉我,你仍然并将永远幸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