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喂完树苗,准备躺下,听到老爸的闹钟声,他们准备起床了。一会传来他们说话的声音,五分钟这样老爸的脚步声,走过他自己做的铁质过道,经过我跟树苗睡觉的房间,轻手轻脚的下了楼。紧跟着老妈的声音,因为铁板凹凸不平,走上去声音很大,老妈大概一时忘记发出声响,老爸立马说到小点声,小孩在睡觉。一瞬间,眼泪就没忍住。
本来就打算回来待一天晚上就回去,因为点小事,也是想让爸妈多看看树苗就留下小住几天,其实我很早就想回来了,我恋家,念我的床,念我爸妈,念我家周围的一切,可是老妈说他们很忙,每年冬天都是如此的。他们每天凌晨一点起床,拉鸡去杀掉然后在拉到市场,等着开市,然后就一直忙到中午快12点,回来随便吃点饭菜就去进货,接着装不同品种的鸡,又是俩三个小时,然后回来把货重新装卸,大车移到小车上,多余的搬屋里,铁质的鸡笼里都是鸡,我帮过忙的,知道大致的重量,然后他们吃饭睡觉,循环往复。今天下午他们进货回来的早点,我抱着树苗看着他们搬来搬去,他们喘着粗气,我看到老爸的腰都直不起来了,老爸在我心里一直都是很高大威严的,现在我却突然发现他老了许多许多,老妈明显吃不上力,心里无比责备自己。
按习俗,过完年我就29岁了,29岁,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年纪,勉强照顾好宝宝,却无法让双亲安逸一点,看着他们慢慢苍老的容颜,渐渐灰白的头发,直不起的腰,冰凉的手,心像针扎一样的疼。
晚上老妈说想洗澡,陪她一起去大众浴池,她一边洗一边说腿总是抽筋(你们试过抽筋吗,那种感觉真是找不到形容词的疼),手指的关节像在冰冷的水里浸泡着一样,说不出的感觉,我不知道回答什么,只能说贴膏药啊,我从朋友那买的膏药说对这个管用,老妈没答。昨天回来,就听老爸说腰疼,可能是连续的这样忙碌,身体吃不消,我也只能说贴膏药啊,我买的那膏药,朋友说管用,你多贴几张,老爸摇头。我好像除了说这些什么都做不了,没有能力的我无比的难过,自责自己的不努力不省心不懂事。
突然发现父母老了,而我却总不愿长大,总是觉得时间还很长,我还可以任性撒欢,殊不知时间从来不留痕迹,却像银针猛然间穿过心脏,让你猝不及防。
耳边树苗均匀的呼吸声,楼下老爸回来装剩下的几筐鸡,已经凌晨2点多了,现在外面的气温应该是零下吧,他们在吹着冷风,而我躺在温暖的被窝,眼泪在打转,心在隐隐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