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作者:孙悦童
地窖中的光线昏暗而微弱,我努力想要看清她的神色,却只能捕捉到模糊的轮廓。正当我惊疑不定之时,一阵清香悄然飘来,那是丁香花的气味。
丁香花,在我的记忆里,似乎总是与朋友的故事交织在一起。此刻,一段尘封的记忆浮现在脑海:那是一篇未曾公开的论文,朋友曾与我提起过,题目是《花香与致命化学物质的关系》。论文内容大致是这样的:通过人工改良,让一些花香浓郁的花卉释放出提神的香气,但如果香气过于浓烈,就会对人类的神经系统产生危害,甚至能使人致幻、致死。据说,这篇论文未能发表的原因是作者在实验过程中未能控制好花香的浓度,最终死在了花香弥漫的实验室里。
尽管这件事听起来荒诞不经,多半不可信,但在眼前这种诡异的场景下,我竟觉得它似乎并非全无可能。正这么想着,眼前的景象突然开始扭曲变形,我的意识也变得恍惚起来。等我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又站在了收音机面前,四周弥漫着浓烈的香味,而这些香味似乎都来自面前的那一枝丁香花。刚才幻境中的小刀,难道就是它变的?“改良的花?”我心中暗想,似乎已经认可了这种说法。于是,我小心翼翼地用一块布将这朵小花包裹起来,带回了家。
回到家后,我打开窗户,将那朵小花放在桌子上。Fog似乎对这花很感兴趣,不停地绕着它转来转去。“朋友和这个实验到底有什么关系?难道是她做的实验?如果是她的话……”一个个疑问在我脑海中不断浮现,我决定再去朋友家看看。不过在此之前,我先把今天的想法写在了信纸上。
第十章
作者:汪嘉一
我盯着信纸上那些凌乱的字迹,心中满是疲惫。这些天的奇异经历,以及无处不在的血液和丁香花的气息,让我心神不宁,坐立难安。我坐在墙角,转头看向那枝丁香花,陷入了沉思。丁香花的花香确实有提神的功效,但如果过量吸入,就会引发幻觉,甚至致人死亡。想到这里,我的心怦怦乱跳,一种无助的感觉涌上心头。丁香花静静地躺在桌子上,我透过它,却只能看到那把散发着荧蓝色光芒的小刀。丁香花的香气再次飘入我的鼻腔,此时闻起来竟与血液的腥臭毫无二致。
被困在轮回中这么久,无论前一天发生了多么焦头烂额的事情,每天醒来,我依然精神紧绷。收音机里所谓的“一把刀”,其实就是那些无处不在、永不凋零的丁香花。沉浸在花香中太久,现实与幻觉的界限早已模糊不清。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鲜血开始从我的鼻孔中成股地流出。鲁米诺试剂映照出满屋的血迹,这些都是那些沉醉在花香幻觉中的人像无头苍蝇般乱撞留下的挣扎痕迹。这一切都指向了一个看似不合理却又无法忽视的真相:害死人的根本不是什么利器,而是一枝枝盛开的丁香花。我站起身,任凭鲜血流淌在衣襟上,我的死因也已然明了。然而,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愧疚和不甘。进行丁香花实验的不只是我的朋友,还有我。过量的香气让我离奇地死在家中。而在死前,我还没来得及告诉朋友的,是昨晚刚得出的结论——丁香花会致幻致死。
我死了,但实验尚未结束,论文也还未完善。朋友接手了我的工作,她也必定会在不久后像我一样惨死。连一句遗言都没能留下,就这么悲惨地死去。这恐怕就是将我困在轮回中的执念。幸运的是,我已经不再是活人,不会再死一次。我要做的,就是在花香淹没我们所有痕迹之前,找出让我和朋友“活”下去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