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小芳,今天是她结婚的日子。一袭雪白的婚纱,精致的妆容,更衬得她与众不同。她的女性朋友在帮她收拾嫁妆,也就是一些小末零碎,大的嫁妆在昨天已经送去男方家了。她们的孩子也跟着,嘴里吃着糖还要闹个不停。忽然外面锣鼓喧天,鞭炮齐鸣,那些装作忙碌的朋友们瞬间消失,跑出去看新郎官了。
也是,她们根本对自己没有兴趣,只是对自己嫁了什么样的人感兴趣而已。
她心如止水,仿佛只是个提线木偶,任人摆布。
当初
小芳家在偏远乡村,父母见是个女孩起名字也很随意。村子里芳啊玲啊霞啊的,很多,她父母也就捡了个现成的。
小芳长得很漂亮,小脸蛋白里透红,一点都不像村里的孩子,里里外外透着一股机灵劲儿。
只是成绩一般。上到初三,因校长的儿子在学校蛮横霸道,胡作非为。一次,他出言不逊,惹到了她。她一时冲动,拿起砖头招呼了过去。这一砖头,就终结了她的学校生活。
家里经济状况不好。爸爸身体一直不好,不能干重活,而哥哥去年在砖窑上工时不小心砸断了腿,家里只有靠妈妈种地得些收入。所以她跑去城里打工。这样的小女孩最容易找的工作就是卖衣服了。她觉得挺自在,不用写作业,不用看老师脸色。在专卖店卖衣服,只要嘴甜点,姐姐阿姨叫个不停,有点想买的意思就说美丽大方有个性,前后紧跟。她们一般都会买上一件。工资虽不多,她只留生活费,剩下全拿回家里。
只是生活不会顺风顺水的。那天,是星期天,正是换季的时候,人特别多。一场场忙完,晚上清点衣服时,发现少了几件衣服,怎么找也找不到。老板就让她们赔。她不服气,说老板你也在场,为什么全让我们赔?“因为我是老板呀!”老板头都没有抬。“我不干了。”小芳一气之下头也不回的走了,连上个月的工资都没要。
刚踏入社会,她凭借自己的机灵踏实勤恳地工作,以为这样就可以摆脱生活的困境。只是现在连工作都没了,她不禁埋怨老天不长眼。
后来
没工作可不行。她又去了几家专卖店,只因为老板之间通气,说她有前科,不愿意用她。她去饭店端盘子洗碗,但因为辛苦,没几个月就不干了。后又做了几份工,也是受不了辛苦半途而废。
哥哥要做康复治疗需要钱,爸爸多年的腿风湿又犯了,妈妈一见到她就问她发工资了没。
那段时间她想钱想疯了。她看到住在隔壁的梅姐每天都很轻松,还经常购物,就问她在哪里工作。梅姐仔细地看看她,说是足疗中心,只是给客人洗洗脚,再做简单的按摩就完事了。问小芳愿意去吗。小芳一百个愿意,当天就去应聘了。
过程也简单,经理看了看她,就让她上班了。开始她给陌生男人洗脚,感到不好意思。但看周围那些小姐妹嘻嘻哈哈,不仅不躲避那些男人,有时还假意投怀送抱。她也很快就会了,因为这样可以得到很多小费。
后来,她也有了固定的回头客。那些客人一来就点她洗脚,小费也很可观。
她给妈妈的钱多了起来。妈妈问她,她据实相告。妈妈只说你小心点,别被人骗了。
再后来
因她长得漂亮,又会说话,很快就有小男生注意到她,要与她谈恋爱。只是喜欢她的人太多,她一路挑拣,分分合合,没有稳定下来,条件反而越来越高:要车要房,还要有钱。
有一个男人,每次来都是西装革履。每次都点她服务。久了,她了解到他是一家公司的老板,知道他对妻子的厌烦。他对她出手大方,视她为红颜知己。
双方都有意思,同居顺理成章。她成了他的金丝鸟,笼中雀。他肯为她花钱,却不能离婚,因为那公司是妻子娘家的产业,一旦离婚,他就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是。
她用这钱治好了哥哥的腿,给家里盖了二层小楼,帮着出钱给哥哥结婚娶妻。妈妈不忍心,却也无奈何。她已经老了,现实已经将她的心折磨的千疮百孔。
她的消费水平也水涨船高。衣服香水化妆品,全部外国字。这让她在村里一起长大的朋友羡慕嫉妒恨。
只是闲话也多,都是些无法入耳的话。她装听不见。但不代表别人听不见。
先是嫂嫂撺掇她,让她为那老板生儿子,这样她就可以要挟他结婚了。只是他不干。他言辞闪烁,百般推诿。逼问下得知,他老婆已经觉察到她的存在,以公司要挟要他离开她。
她见过他老婆,一个美丽优雅又聪明能干的女人。见了之后,她就明白,她不是他的真爱,只是男人劣根性发泄的对象。所以这几年她做一个安安静静地小三,最后总要离开,就给他留一个念想吧。
她爱他吗?不知道。但她要谢谢他,谢谢他许久以来对她的宠。
妈妈知道这事后,对她说,这样不是长久的事,婚姻是女人一辈子的归宿,你离开他,找个人家嫁了吧。
她离开了他,告诉他永不再见。
如今
她开始相亲。只是她这样的女孩,谁敢要呢?一见面很愿意,一打听就没下文了。同龄人都结婚了,有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对于这,她倒不在意,走一步算一步。妈妈四处托人,因为嫂嫂在家里闹腾,嫌她没有拴住有钱老板。妈妈不敢得罪她,又心疼女儿。
见了一个男人,长相敦厚。只因老实,朋友犯事时要他顶包,他就答应了,所以耽误了年龄。
两人各有瑕疵,也就不挑剔。他对她说:“不管以前怎样,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吧!”一个人也是过,两个人也是过,何不相伴而行,也少了寂寞。她应允。
于是,就出现了今日的婚礼。那些女性朋友见到新郎官,议论纷纷,脸上又有了自信的笑容,觉得就应该有这样的结局。
嫂嫂推门而入,“小姑,姑爷来了————”满脸的春风。
她缓缓起身,由他牵手,走向新的生活。
(本故事纯属虚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