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故人斩尽桃花去——风烛与寒花

风是无形的,但它有声音。清风吹拂便是温柔与优雅,狂风肆虐便是愤怒和不甘。

寒也是无形的,但它有温度。或是清凉舒适,让人心情愉悦,亦或是萧瑟刺骨,使人瑟瑟发抖。

风里摇曳的烛火和寒冬盛开的鲜花,都是凄惨的故事。蜡烛点燃的那一刻开始,只知道是为了照亮别人活着,却不知道会将自己焚烧殆尽。蜡梅在寒冬中绽放的那一刻开始,只知道是为了同类来年的盛开,却不知道会让自己更快残破败落。

都生得伟大,却体无完肤,而又铮铮傲骨。

在我看来,砇是个和我一样的矛盾体,一边自傲着,一边自卑着;一边有理有据,一边自我否定;一边砥砺前行,又一边顺其自然、随遇而安。

说是心宽无所谓吧,到也不全是,对于一些事特立独行,死揪着不愿意放。说是固执一根筋吧,更不像这般,明明看起来什么都能够拿得起放得下。至于真实有没有看上去那么洒脱,也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人到一定年纪,总会主动或被动地经历过很多事情,过往的“履历”也没有看起来那么干净,人更是不干净的,掉进了墨的水,怎么会干净呢?

那就得看自己怎么装饰自己了,要么煞费苦心、自圆其说,要么闭口不提、揣一肚子坏水,等装不下去了,也就坦诚相待了。

当一个水桶,也有水桶的困难。塑料瓶是水桶,易拉罐是水桶,花瓶是水桶,就连纸巾也能吸取水分,在水分子蒸发之前,当一个纳水的工具,但都逃不过水满则溢的结局。也就少装一点水,少说一点话,少吐露过往杂事和心声,不把自己的容量那么快速让别人知晓。

砇说“你是个好人”的时候,我就开始停止灌水了,生怕再多一滴,就要漫出来了,水是什么颜色,也都能被看到了。而我不想被别人看到自己的污泥浊墨,谁会希望被看到呢?

没有勇气了吧?想想都觉得没底气,自己以前是个多么胆大妄为的人,大概都被一段又一段可笑可悲的人和事给磨灭掉了。生活没有了勇气,也就只剩下活。

我对砇说,“你是悲观的”,他也觉得我是悲观的。我心想,如果我不承认的话,应该就不是悲观的,也不想做个悲观的人,总想继续爬起来战斗,而一次次被打趴下的,都是自己的自信。那就只有设身处地作最坏的打算,也能处之泰然,成为一个内心坚韧顽强的苟活之人。

最怕别人说些可怜同情我的话,想要辩驳,毕竟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想想也是如此,确实是可恨的,也就无法辩驳了。

爱让人强大,也让人脆弱。能够被爱或去爱一个人,会心存感激,会想去回馈,会想让自己变得更好,因此也有了千万个让自己努力的理由和目标。可同时,爱也让人担惊受怕,让自己脆弱不堪,甚至小心翼翼、步步为营。把自己原本就不多的精力再分拨出来,做一些无趣且无用的事,如同紧绷的弦一样不堪负重,于是焦虑、不安、浮躁,最后又落了个逃兵的下场。

临走之前倒是得了一周好天气,常坐在窗边看书和反思,看的是《追风筝的人》,便会想,我会成为那个放风筝的人,还是那个追风筝的人?又会想,到底是风筝随风飞走了,还是追风筝的人走丢了?

到底是离愁别绪,不由分说。

希望不久的一天,春风和煦,风把风筝带回来了,也带回了那个追风筝而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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