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不知道飞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百里悠蹲在飞剑上,晃晃您悠地闭着眼睛打盹。她从来没飞出这么远,远到都已经看不到高耸入云的水了。仙力好几次耗尽,她不得不到林中休息一阵,恢复了体力后再继续前行。
那两只浑蛋鸟怎么这么能飞?等抓到它们,她非要让它们好看不可!
她正在脑中畅想第一百八十种报复的手段时,一根旁出的枝丫钩住了上的流苏,飞剑地在半空中一顿,她“哎呀”一声,滚了下去。
这一下着实摔得不轻。从几十米高的地方掉下来,光是小臂粗的树枝她砸断了三四根,“砰”的一声落在地上,铺满了松针的地面瞬间出大坑。
百里悠觉得自己大概晕了一会儿,等她再睁开眼睛时,只见头顶上方程围出的一小片夜空中,点点繁星忽闪忽闪的。她整个背部都麻麻的,在这野岭,她独自躺在黑酸的林子里,又是难受又是害怕,心里还着找到阿平和红摇,可怜得简直满肚子都是委屈。
眼泪就要冒出来时,空气中忽然飘来了一阵浓郁的肉香。
光闻到这味道,她的肚子就“咕咕”叫了起来。一整天没吃东西,她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在香气的诱惑下,百里悠坚强地爬了起来,用双剑当支撑,一步步朝着香气传来的方向走去。
靠近了些后,她看到不远处的空地上篝火熊熊,有人笑嘻嘻地在唱:“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哪……”声音听十分年轻,跑调跑得九曲十八弯,把个小曲儿唱得七零八落。
大晚上的,这唱的什么东西!
百里悠没好气地想着,摸了摸扁扁的肚子,她努力扬起笑容,走出林子:“这位兄台,请问一一”
对方显然没预料到会有人出现,“嗷”的一声蹦起来,差点儿把穿在木棍上的野味扔出去。
谁?
那是个跟她年纪相近的少年,身上乱七八槽地裹着些树叶兽皮,寸长的头发毛毛躁躁地竖着,后颈处结成一条细长的小辫,一直垂到了胸前。他这时候猛地抬起头来,脸上还沾着些黑灰,火光映他圆的双眼,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眸中满是警惕之色,仿佛是只备受惊吓的小动物。那张还带着稚气的面容线条柔和,这时虽然紧绷着脸,但依然显得可亲可爱。
待看清百里悠的样子时,他才松懈下来:“你迷路了?”
百里悠还没来得及回答,肚子就率先一步,发出了“咕噜噜”的轰鸣声少年一下就笑起来,露出白亮亮的牙齿,他晃了晃手中的木棍:“饿了吗?大爷今天心情好,就分你一只鸟腿。”
那语气好像他有多大方似的。百里悠翻了个白眼,正要说话,目光不经意间扫到篝火旁一堆沾血的白色羽毛,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鸟……哪来的?”
她上前一步,脚下刻踩到了什么东西,发出叮当的声音。捡起来一看,小巧的金铃铁着火光,上头刻着的“阿平”二字清晰可见。
百里悠木在了当场。
“当然是天上飞来的啊!”少年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可惜跑了一只,要不然我们两个分一分,正好吃个饱!”说着,他还舔了舔嘴唇,十分惋惜地瞥了眼烤成了金黄色的鸟肉。
百里悠目光发直地瞪着那串烤肉,不敢相信师父最宝贝的宠物,世间少有的异鸟白乌,就这么变成了一串吃食……
寂见她神情古怪,那少年以为她饿坏了,伸手拽下一只香气四溢的肉手腿:“喏,给你吃。”一边说着,他一边低下头,在鸟背上咬下一块肉她“真香!”
名为“理智”的弦“啪”地断了。
百里悠双剑一扬,尖叫道:“我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