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太深了,小丫怕是扛不住,都胡乱地倒头睡了。
忙为其除去外套,将其置于暖和之中,并扯来被子为其盖好,毕竟一切还被寒冷所包裹着。
关掉电视,马上就能感觉到静寂的悄悄的来,许是我的沉默和慢待,才导致了她的不好意思开口说话。
楼门的吱吱开启声和楼道的噔噔脚步声,告诉我媳妇终于回来了。
“媳妇,回来了?饿了吧?我这就去——下点挂面,很快的!冷吧?赶紧坐床躺着,哦?”
“少下点!”虽在厨房里,但还是能清楚地听到媳妇踢掉棉皮鞋的声音,还有她那固有的带着命令般的吆喝声。
“哦,知道了——”有来有往,这是礼貌,必须的。
辛苦做出的面条,眼见着被媳妇一扫而光,立马能够感觉——除过幸福感之外,还有成就感一块早已占据了我的心。
赶忙收拾停当,急切地围坐在媳妇的身边,一层层卸去束缚了自己一整天的衣物。
两个身躯靠在一起的时候,也就是两颗心靠在一起的时候,人间的妙美恐怕也就如此了。
“哎,我有一句话,你想不想听?”媳妇突然发话了,明显地带着让人引以重视的口吻。
“听着呢,媳妇!不信?你摸摸,这两个,端赳赳的,耳朵。呵呵呵——”我嬉皮笑脸地回应着,深怕迟了会遭到什么不测。
“真想听?真真想听?”瞧她,就这点不地道,故弄玄虚的样子,实在讨厌,但只能想着,千万别说出口。
“嗯!嗯!嗯!”我连连点头,其实也还真的想知道,她又打算卖什么狗皮膏药的。
“得叫姐!为啥?因为这话,我只会说一次,以后你绝对听不到!”你看看,你看看,就一句话,搞得还神经兮兮地。
“好好好!不就叫声姐嘛,有啥大不了。不过,得先说好,叫几声?”我刚想答应,却又担心她又会耍什么花招,干脆把话挑明算了。
“狗东西!现在,都变贼了,呵呵呵!”没料想她笑了,骂里带着笑。
媳妇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迷人。早在恋爱期间,我就发现了,笑得天真烂漫不说,还能给带给人一种生机勃勃。
“笑啥?我傻吗?别一天到晚把我当瓜娃使唤,这不都成你的使唤丫头了。说!几声?”我嘟啷着问。
“十二声!”谁知,她冷不丁地从那两排洁白如雪的糯米牙缝中挤出了三个字。
“哇!干嘛?这么多?”多少其实我并不在乎,反正叫一声也是叫,只是更想知道因由。
“咱,哪一天结的婚?”反问呀,我在问你,你倒好,把皮球又踢给我抱,累不累呀。
“农历九月二十一呀,九二一,取得就是久而一的意思呀,这咋能忘了?”我有些得意洋洋,心想咱心多细呀,想难为人,想错了吧。
“三个数,加加看。”她镇定之中,带着指示,老这幅德行,天生的指挥家。算了,不跟她一般见识了。
“9+2+1=12,哦——唉,你小时候都不好好念书,光知道玩,咋?这数学,还学得真不赖嘛!哈哈哈——都会出题了。”
我算出结果,惊讶之余,便取笑于她,
“叫!赶紧叫!这回,心服口服了吧?”谁知她并不生气,却摆开了强攻的阵势。
“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完了,三回,一回三声,共十二下,不许耍赖!”
一口气叫完了,并分开强调着,以示真心实意。
“好,很好!不错,非常不错!你这娃,可真够乖的。行,姐告诉你。”她又在咯咯咯笑,笑得人都肉疼。
“说!赶紧说!要么,我就——睡去了!”实在不耐烦,让我的态度变得有些强硬。
“呵呵呵!我想告诉你的是——下辈子,你还得和我在一起,不许分开!”先软后硬,惯用伎俩,司空见惯,也就不怪了。
“啥?啥?啥?这辈子,都熬煎死了,下辈子还在一块?”我没控制住,冒出了言不由衷。
“咋?咋?咋?不愿意?你还敢——不愿意?”哎呀呀,大祸临头了,又该受刑了,拧、挖耳朵呀,掐、打屁股呀,都来了。
“行了行了行了,不是有口无心嘛,开玩笑的,莫当真,莫当真,哦,愿意!愿意!”赶紧改口,不改不行呀。
“听着,严肃点,别嬉皮笑脸!不过,下辈子,得我娶你,你嫁给我!”她严声厉色,一本正经。
“行行行,咋么个,都成,还是你说了算,你是老大嘛!”好无奈呀,谁能救救我,都想真求神仙了。
“做女人太辛苦了!我想换个活法。遇到你这么个倒霉男人,我再怎么辛苦,你都不知道个好歹和心疼。下辈子,我得好好整整你!”
一边诉苦,一边自慰,一边发狠,这才是女人啊,领教了,真的惹不起呀。
“咋?不说话了?不会是想变卦?”又来了,又来呀。
“没呀!没呀!没呀!谁变卦了?你吗?”我将惊讶换成反戈还给她。
“别害怕!我肯定做个好男人,会疼你爱你一辈子的!哈哈哈——”她反倒变得温柔了许多,真难以想象。
顷刻之间,她的温柔包裹了这寒冷的子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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