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开车,带上父亲,去大姑家玩。
大姑八十岁了,患有老年帕金森病,双手及双腿容易抖动。近段时间,膝盖和腰间盘疼。表哥请医生,给大姑号脉,开中药,泡药酒,每日早晚各一次,一次三两左右。
大姑说,腿疼,出行不方便,加上药酒后劲儿大。喝了,便睡,长胖了许多。人生难买老来闲,父亲挺羡慕大姑,儿女都在身边,对大姑极为孝顺。每个月初,都主动将赡养费交给大姑。平常,谁家接客,都请大姑去坐上席。人老了,全靠儿女的本事,大姑活得愉悦,自豪。
大姑一米六二,稍胖,穿着绸缎衣服,满脸慈祥,宽厚的表情。见到父亲,内心里流淌着浓浓的亲情,帮着给父亲,泡茶,虚寒问暖。仿佛时光从未走远,又回到小时候,姊妹俩一起上山打柴,一起下田插秧,一起围着锅炉吃饭。那是生命长河里最真挚的感情,彼此奉献,唯愿对方更好。
女儿在玩大布熊,比女儿还高,那是二表哥女儿小时候的最爱,纯白色的绒毛,一双大黑眼珠煞是可爱,围着围巾,栩栩如生。女儿爱不释手,摸着、抱着、亲着。大姑说,喜欢吗?女儿点头,喜欢走的时候拿走,姐姐长大了,已不需要她的陪伴了。
早上,在家里吃饭,大姑忙着要炒菜,从冰厢里拿出黄瓜,生菜,鸡蛋。我来做吧!大姑闲不住,总是剥葱剥蒜,一边念叨着,自己从来没买过菜,都是楼上表姐早晚带回的菜,冰厢从来没空过。
一盘生菜,一盘黄瓜炒鸡蛋,烧水下面条。饭刚做好,每人盛一碗,正吃着呢?表姐带着四季豆,韭菜,芹菜和瘦肉来了。这才七点,你们却吃上了,想让你们多睡一会儿呢?我来做早饭的。不用,父亲说,早餐简单,根本不需要菜的。
表姐叹息着,将菜放进了冰厢,又折回家。一会儿工夫,又拿来瓶瓶罐罐下饭酱菜,酸菜,一勺一勺挖给父亲,老公品尝。味道真鲜,父亲几乎没动筷尝我炒的菜。吸溜吸溜地满口生香,平平常常的饭,却吃出了爱的味道,浓浓的亲情环绕着。
女儿不爱吃面条,表姐又专程下楼给女儿买煮鸡蛋,煎甜饼,生怕亏待了女儿。我们总是习以为常,女儿饿了,自然会吃东西,从不操心她的饮食。
大姑和父亲坐在沙发上,聊天,聊生活的过往,聊各自的晚辈。他们之间永远有说不完的话题,彼此倾诉、聆听、安慰、鼓励。亲情的河流也需要划动着爱的双浆,注入新的活力,拔动着心里的弦,潺潺的流水般地欢乐溢了出来。
大姑问老公,能网上买一个电动轮椅不?大姑在家,实在寂莫,儿女都在上班。若有了轮椅,也可以出去溜弯了。当然,老公在京东网上搜,最便宜的1800元一个,最贵的5000多元。父亲帮忙参考,大姑说就买最便宜的,以轮椅代步。
老公一再筛选,选择性价比最适合大姑的款,2500元一个。大姑满足地笑了,自己作主,为自己购买生活所需品,由内而外散发着自信的光芒。
大姑是平凡普通的妇女,从小没上过一天学。在爷爷奶奶的熏陶和教育下,继承了勤劳坚韧的品质,积极乐观的人生态度,豁达开朗的性格。和姑父结婚后,大姑在老家种地,生育了三儿一女,上孝敬公婆,下善待儿女和邻里。姑父在城里上班,那时生活很苦,大姑心中始终有光,有姑父的爱滋养着,有儿女的亲情缠绕着,还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呢?
儿女都秉承了优良传统,靠自己的努力,在城里谋到公务员的职位,一辈子顺风顺水。大姑的晚年才得安享,不操心儿女的生计,并且享受着儿女的孝敬和宠爱。
中午,在酒店吃饭。每一次父亲去大姑家,表哥表姐轮留接父亲去酒店,一大家人团聚在一起。这让父亲有些愧疚,郧西的消费水平高,一餐一千元都不止。工资是固定的,消费却水涨船高。表哥表姐条件都好,一个月,有一半晚宴都是在酒店应酬,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保持收支平衡的关系。
餐前,打一会儿麻将。表姐、表嫂、我和老公一起。老公给我两百元,说输完了就不打了。其实,我几乎不打麻将,一年四季守店,但只要有机会,一颗心越越欲试,麻将的乐趣妙不可言,身心愉悦。像在坐滑滑车,时而抵达顶峰,时而跌入谷底,荡气回肠,千秋绝色。经济一小时,我没输没赢,老公一直坐庄,表姐和表嫂赢了。输赢皆大欢喜,麻将拉进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促进了情感的交流,老公比我更受亲戚们的喜欢。
推杯换盏,大家相互敬酒,劝菜。大表哥腰间盘突出,不再极力劝酒。人到中年,突然意识到健康重要性,年轻时凭激情凭本事挣钱,年老了,身体的零件坏了,花多少钱买不来命。
这里最佩服表姐夫,自从得了尿酸病,戒烟戒酒戒应酬。看他喝白开水,吃素菜,体重从一百五降到一百一十斤。每天下班后,骑自行车回涧池老家一趟,26公里啊!连续三年,风雨无阻。脂肪肝,血脂稠都回归了正常。
表姐也注重营养,每晚水果蔬菜餐,步行绕着七夕广场转一圈,来回也三公里左右。
饭后,表哥执意留父亲。父亲不肯,天太热,大姑的身体又不好。在大姑家玩,只能给表哥表姐添麻烦。
送大姑回家后,表姐上楼,给父亲和老公,每人一斤新上市的茶叶。表姐总是出奇不意让人感动,知道父亲对茶叶情有独钟,每年总是将最好的茶叶留给父亲。老公在父亲的熏陶下,也成了茶叶迷,无茶不喝水的状态。
大姑颤微微地抱着大熊,递给女儿。女儿乐得直蹦,连声说着谢谢姑婆。算送你“六一”儿童节礼物,每天像大熊一样开心哟!女儿不停地点头,抚摸着大熊!
望着大姑的笑脸,哽咽得不能言语。这是亲情的河流,泛着爱的浪花,跳跃着希望,奔涌着幸福,流向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