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过一些古镇,比如广西的黄姚古镇,湖南的凤凰古城,以及芙蓉镇;也贪慕过一些古镇未能成行,比如平遥古城。古城镇各自的历史积淀故事和风土人情,像穿越今生的多情女子回到你的梦境,缠绵悱恻,念念不忘。
一行30多人从遵义乘旅巴到镇远,路上风光旖旎,烟岫袅袅,苗家的吊脚楼零星散落在山腰。近处山上的树,一丛丛一簇簇的新绿像油画布里一坨坨颜色,随意地涂抹;山谷里的水涨了,逶迤前行,像一条玉带从山谷间穿过。
约四小时,车在盘山公路上一路下行,“镇远古镇到了”,导游秋月温柔的声音把大家从昏睡中唤醒。我们依次下车,带着行李,抬头看着眼前的古镇,和农村的乡镇无二,些许失望,无心欣赏。穿着雨衣直奔住宿的地方,拿了房卡放好行李,先解决肚子的问题是大事。出了酒店,左拐到了吃饭的地点,点了酸汤鱼,肚子饿了也不曾品味,胡乱填饱了了事。
饭后,出了饭店,与江总到桥上观了风景,左右拍了照说“镇远的夜景看完了,下着雨回酒店去吧。”。大家都陆续出去了,有的回酒店打牌,有的三两随行在街上闲逛,有的在街上的咖啡店里喝咖啡,各自拍了些照分享在群里,看了之后,我觉得误会了镇远古镇。
原来,镇远古镇是贵州省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镇远县名镇,位于舞阳河畔,四周皆山。河水蜿蜒,以“S”形穿城而过,北岸为旧府城,南岸为旧卫城,远观颇似太极图。两城池皆为明代所建,现尚存部分城墙和城门。城内外古建筑、传统民居、历史码头数量颇多。县境东界湖南新晃,南临三穗、剑河,西毗施秉,北接岑巩和铜仁地区的石阡,素有"滇楚锁钥、黔东门户"之称。
镇远古镇到底怎样?同室的兄弟鼾声如雷,无法入睡,熬到次日六点,便起床到街上去转转。
小雨依旧,没停的意思。到了街上,车少人稀,一个肩挎背篓,身披雨衣,弯腰前行女人,估计是去卖菜,对面迎来一个撑伞的中年男子,形色匆匆;路灯泛着黄光,大部分的铺面还没开门,只有几家早餐店开着灯,主人忙碌着开始一天的生意。
我进了街上一家老牌牛肉粉店,要了碗麻辣牛肉粉,位置不多人不少,我索性坐在马扎凳子上,就着一个圆凳当桌子,一边吃一边聊。闲聊中了解到,这是一家夫妻档粉店,街上唯一一家24小时营业的粉店,开了很多年,房子是自家的,伙计是自己家亲戚。我问老板一天能卖200碗粉不?女主人笑了笑没说,男人一边烫粉一边说,一天200碗粉,吃什么?至少500碗粉一天。他还讲了个故事,一年的五一节,一个拿着高薪有着体面工作女婿利用假期帮岳母娘卖米粉,结果假期结束后辞职了,跟着老婆和岳母娘一起经营着一家米粉店。具体为什么,不说你也知道。
告别夫妻粉店,继续逛。沿着巷子往河舞阳河边走。
细心观察,你会发现镇远古城的巷子别具一格,与很多古镇不一样,有点“歪门邪道”。歪就歪在大门都不会与小巷平行或垂直,小巷也决不与大厅院落正对。而是有意地将门的朝向转一个角度,斜斜地对着街道,继而形成一种“歪门邪道”的建筑风格,据了解,主要是因为这里曾是众多商贾居住的地方,商人讲究风水,“歪”与“斜”是遵从“风水先生的说法:“以南为尊”是一种富贵之相,又能“财不露白”。
具有典型的“歪门邪道”的民居代表则是位于复兴巷的傅家大院,傅家为清代镇远富户,有裕盛老行、泰昌鑫行等四大行,铺面众多。后因为土匪冲进城内将傅家仓库烧毁,为赔偿商户存于仓库中的货物,傅家卖田卖地卖仓库,散尽家财,事后,傅家看淡名利,再也没有经商。但家族这段不逃避、敢担责的兴衰往事,一直在古城中流传着,潜移默化影响着古城人在人生十字路口的选择。
(上两黑白图来自网络)
到了S行的舞阳河河畔,雨丝包裹着湿润的空气顿时弥漫开来,渗入每一个细胞,不由得紧了紧衣服。眼前,风雨桥廊,河边柳,河中点点圈圈雨晕,三五舟横,河两岸的青山与徽派建筑倒影波心,抛一颗石子便碎了。
舞阳河,她从苗岭腹地瓮安发源、流经黄平、施秉、镇远、玉屏,最终在湖南和清水江汇合,形成沅江。舞阳河上游峡谷风光秀丽,两岸奇峰峻岭,是典型的喀斯特地貌。舞阳河风景区的范围很大,还包括云台山、杉木河、高过河等景区。林则徐曾游舞阳河写在诗篇:
两山夹溪溪水恶,一经秋烟凿山脚。
行人在山影在溪,此身未坠胆已落。
沿着舞阳河边,走走停停,雨越下越大,抬腕看表,已是早上7点3分,出来已久。
此行夜宿镇远,停留一宿便出发西江千户苗寨。
对不起,镇远古镇;再见了,镇远古镇。美好的事总带着些许遗憾,过去的都是风景,这镇远古镇何尝不是,她见证了千年的风霜,亲历了荣辱兴衰,穿越至今,风景依旧,在游历的人群中,只是一个过客,只有珍惜当下,才能品味其中的快乐。
(2021年4月21日于贵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