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我正坐在电脑前冥思苦想,孩子奶奶跑到窗前压低声音叫我:“鱼,鱼!”
“咋啦?”我问。
“你的猫给你带了一条蛇回来。”她满眼满脸的害怕,又透着点点兴奋。
我心里打了个突,强作镇定站起身,“死了吗?”我问。
“还是活的,也不晓得它到哪弄回来的。”
匆匆走出门,见奶油正在院子东南角的那一片车轴草间戏耍。
走近些看,一条黄绿色的小蛇正在它的尖牙和利爪下挣扎。我大概知道这是一种家蛇,大概率没有毒。
但我实在不愿见它们,一见到就满身密密地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虽然住到村子里来这几年,见到它们的时候多一些了,恐惧有稍许减少,但仍旧不敢太过靠近。
奶油把它叼在嘴里,走两步,放下,待它有一点动静,便“嗖”地扑上去,一把按住;若是它瘫着不动,就会被奶油的一只爪子刨啊刨,直到它开始躲闪,然后又被一巴掌拍下……
然后,然后那小家伙没了反应,不管奶油怎么弄它,它都不再动弹。
“唉呀,是不是被玩死了?”我有些不落忍。
制止也不是,不制止也不是。一方面我不敢;另一方面,唉,奶油那小子,它也不肯听我的呀。
奶油还在玩,不动没关系,衔起来,往空中一扔;落地了,扑上去;再衔起来,再扔;落地了,又扑上去……
呀呀呀,害怕和不忍折磨得我难受。
“你把它弄出去吧,弄远一点。”奶奶也怕,看也不想看,只一叠连声地要我处理。
遇到这种“大事”,唉,也只有靠我。对付蛇虫鼠蚁,我的胆量是家里的天花板 ≥﹏≤。
瞅着奶油玩得差不多了,那小家伙已经处于完全放弃的状态,只偶尔微不可察地晃一下它的扁脑袋。
“它这个样子,应该不能对我怎么样了吧。”我心里嘀咕着,拿了一把冬天烧篝火的长火钳过去,“奶油,行了吧?不玩了好吗?”
奶油似乎没什么兴趣了,估计玩够了,抬头冲我“喵”了一声。我把火钳伸过去,轻轻钳在那小家伙的七寸处,拎着一路往外跑,准备把它放到三四十米开外的草丛里去,希望它还能慢慢的缓过劲吧。
出了院门,邻家的一个老人见了,指着说,“是只小……鳗啊。大的……!”
“啊?哦!”老人口音有点重,声音又小,我听得不太真切,心里本就慌慌的,不太敢和火钳上这个小家伙呆在一起太久,便匆匆地应了一声,快步跑向远处的草丛。
回头上网查了一下,原来老人说的是“小慈鳗”。学名是“黑眉曙蛇”,无毒,又叫黑眉锦蛇、家蛇、秤星蛇、慈鳗……成蛇可以长到两米。
唉呀,我的妈妈呀,幸亏只是个小家伙 ⊙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