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玩“车震”掉河里了
“我没有打你。”顾阎觉得整个心脏都绷起来了,他手忙脚乱地帮温俞抹眼泪。他第一次知道女人哭起来那么可怕,不过能哭出来总比把情绪憋在心里好。
“你去找你的肖美人,肖美人什么都好,你少在这里膈应我!你除了囚禁我,打我,你还能做什么?”不解释还好,顾阎的解释在温俞这里都是狡辩。温俞眼圈酸胀酸胀的,她用力揉着,把眼睛搓得通红,鼻涕眼泪都挂在委屈的小脸上。
顾阎的大脑好像停止运转了,以前骄纵任性蛮不讲理的温大小姐好像又回来了。顾阎抓住温俞的手,看着鼻涕横流的小女人,从胸腔里发出一声不满的轻哼,“别搓了,这件事你不占理,别逼我修理你。”
“修理我?你打算怎么修理我?打都打过了,又要喂流食吗?”温俞激动地站起来,顾阎的话无疑触到了温俞的逆鳞。她索性破罐子破摔,一个箭步冲到厨房,把一百多支营养针一股脑拿出来,挤了一嘴,“顾阎,我给你的肖美人赔罪了,你满意了吗?”
顾阎握紧拳头,看着温俞狼狈又强装决绝的样子,表情有些狰狞,他强压住怒气,架着温俞的肩膀把她压到墙上,“我这几天是不是太惯着你了?你怎么又是这副任性不饶人的嘴脸。肖慧说得没错,你就是有病!”
“顾阎!”温俞瞪直了眼,顾阎的话如坚冰掷地,把她的心击得粉碎,“你真当我是疯子对不对?”
顾阎说出来的一瞬间他就后悔了,但是他拉不下来脸,只能紧抿着唇哼出一句,“你自己知道。”
“我不知道!”温俞像一头发疯的猛兽,悍然推开顾阎,视线阴狠地扫了眼四周,抡起鱼缸,朝顾阎身上扔去。
哗啦一声巨响,鱼缸碎了一地,整个场面变得狼藉不堪。
扔过来的鱼缸没伤到顾阎,但是泼了他一身的水。顾阎整个人都气炸了,拳头握得咯咯作响,那张英俊的脸狰狞的有些扭曲,他揪着温俞的衣服,把人狠狠按在墙上,厉声道,“上次是酒杯,这次是鱼缸,温俞,我不打女人,你别逼我对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温时初动手!”
“你敢!”温俞双目瞪得血红,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顾阎,你就是个小人!你除了拿我的家人威胁我,你他妈还能做什么!”
“老子就是小人怎么样!你们温家高尚,到头来还不是被我逼得家破人亡!”顾阎大手紧紧扣住温俞的下巴,怒不可赦,“还有你,温家的宝贝千金,还不是眼巴巴地喜欢我!”
“以后不会了!”温俞浑身颤抖,她的心纵使是铜墙铁壁做的,此时此刻也已经被捅成筛子了。
温俞推开顾阎,虚软地站不住脚。她指尖微颤,虚浮的脚步一步步朝门口走,在她的尊严碎成渣前,她必须逃离这个地方。
到玄关处,顾阎突然跟上,一把抓住温俞的手,寒声道,“你哪都不准去!”
温俞空洞的眼神对上顾阎,嘴角牵起苦笑,“顾阎,你没资格管我。”
关上门的那一刻,温俞听到门后面传来拆房子的巨响,像要吞噬一切的暴戾。
顾阎颓然地坐在满屋子的狼藉里,抬起手,重重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温俞竟然敢离开他,她说过这辈子只喜欢顾阎的,温俞怎么舍得离开他?
对,温时初还在他手里,温俞逃不掉的。
顾阎烦躁地抓抓头发,温俞在A市没有容身之地,她能去哪里?等到头脑冷静下来后,还不是得求着回来。
顾阎在心里不停地安慰自己,温俞耍脾气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能惯着她。
两个小时后,温俞还没有回来。
顾阎坐不住了,这间大房子里没有温俞的气息让他觉得窒息。这是一个大牢笼,温俞必须陪他呆在这里,这是温家人欠他的。
顾阎抓起手机,还没出家门就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请问是顾阎,顾先生吗?”听声音是个年轻的男人。
“嗯。”顾阎一怔,考虑要不要挂电话。
“这里是公安局。”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哄笑声,电话传到另一个男人手里,“说那么多废话。哎老同学,我是王明。”
顾阎面色沉了沉,他还没找王明算账,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王明一脸神秘地捧着电话,声线里杂着几分幸灾乐祸,“顾阎呀,何必可真会玩。他跟咱班的温大小姐玩车震掉到护城河里,刚被我们捞上来。这不何必让你给他送条衣服,他们俩上来的时候,浑身都湿透了,那叫一个狼狈。”
顾阎眼睛骤然紧缩,脑子里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顾阎不相信何必有这个胆子敢动他的女人。温俞做了什么?离开他两个小时就能掉河里去,而且温俞怕水,捞上来时估计魂都没了。
顾阎脑子里都是温俞落水后的可怜样,他心脏疼得发紧,早知道就不跟她吵架了,脚上的油门一踩到底。
顾阎推开警局的大门,他感觉血液翻涌不停,明明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后背冒出的冷汗让他一阵哆嗦。他直愣愣地盯着仰躺在椅子上,面色惨白如纸的温俞,心疼地一塌糊涂。
何必看到顾阎眼睛瞬间明亮了,立马哆哆嗦嗦地黏上来,“顾阎,衣服带了吗?我冷死了,他妈的还要录口供。我都说了不是车震,王明那神经病非逼我承认,他妈的!”
温俞青紫的嘴唇微微抖了抖,眼神毫无焦距地穿过顾阎,把他当空气。
顾阎皱眉,喉结上下滚了滚,把衣服扔给何必。
王明发出爽朗的笑声,“老同学录什么口供,逗你玩呢。不过你大半夜带着温大小姐在护城河那片玩漂移,我们片警盯你很久了,要不然你们掉下去能救那么及时吗?”
何必露出一脸苦笑,“温小姐搭了我的车,非要我送她去机场……”他看了眼顾阎,小声地嘀咕道,“我不敢呀。”
何必这句话像一个闷雷,在顾阎心中陡然炸开了。
去机场?温俞真的打算离开他。
顾阎一把抓住温俞的胳膊,力气之大,温俞不由得皱起眉。
“你来真的?你真的打算离开我。”顾阎突然大吼道。
温俞深吸一口气,脊背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她冷冷地看着顾阎,这个暴戾到面部扭曲的男人竟然占据了她整个青春年少的欢喜。一瞬间她感觉对顾阎的爱和恨都不重要了,她像一个泄气的气球,实在没有力气跟顾阎吵架了。
温俞恢复了平静,或者说麻木,她看着顾阎,面无表情,“顾阎,我觉得没意思了。你放开我,我也放开你,行吗?”
顾阎怔怔地看着表情空洞的温俞,心里某一处像被人撕碎一样难受。温俞说过爱他,要补偿他的,他还没放手温俞怎么可以离开?
不会的,那么多年,顾阎做过更过分的事,他们两个都分不开。这就是两人的相处模式,本该如此,也应该永远如此……
顾阎眯起眼,“不行,这些话你没资格说。”
两人的争吵一触即发,何必忙拉了拉顾阎,“温俞穿着湿衣服坐了半天,怪冷的,你没给她带衣服?”
顾阎一愣,这才注意到温俞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脸颊上浮着两片不自然的红。顾阎把手放在温俞额头上,有些烫。
顾阎皱起眉,语带讽刺,“说那么多废话,生病了跟个木头一样连哼都不会哼。”
何必扶额,顾大少真不会哄女人,迟早把自己作死。
温俞把脸转向一边,面无表情,声音虚弱了几分,“跟你无关。”
顾阎冷哼了一声,弯腰把温俞抱在怀里,“怎么跟我没关系?你看病吃药都不得我付钱?如果哪天真病的不能动弹了,擦身翻身这些粗活,还不得我来?你真是不会给人省心。”
“不用……”温俞你字还没吐出来,顾阎突然狠狠地踢翻旁边的凳子,暴怒地像头猛兽,“你们警察局怎么干活的?坐那么久不知道给她换条衣服吗?脑子都烧坏了,你们赔得起吗?”
隔间里一女警察噌的站起来,叉着腰骂道,“说什么呢!演琼瑶剧给我回家去!叽叽歪歪老半天,敢在警局撒野,信不信全给你们锁牢里去!”
顾阎置若罔闻,抱着温俞,狠狠地甩开大门,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王明咽了咽口水,委屈地看着何必,“这两人从上学就爱吵,干嘛呢?来我的地盘砸场。”
何必嗤笑一声,“过家家呢,幼稚。”
何必出来的时候,顾阎正靠在车门上抽烟。
何必走到顾阎面前,扬起一脸傻笑,“等我呢顾大少?没想到你今天那么有人性。”何必动手拉了拉车门,却怎么都打不开。
“干嘛呢?怎么打不开!”何必急了。
顾阎懒得开口,把烟扔到地上用脚踩了踩,估摸温俞换好衣服了,拉开车门,何必突然拦住他,“你喜欢上温大小姐了?还是只把她当暖床的?”
顾阎不自然地看了看坐在车里的温俞,脸竟然红了,他从胸腔里发出一声冷哼,“暖个屁!老子碰都没碰过她!”
只是亲过小嘴……
顾阎不爽地踩下油门,耳边还听得到何必爽朗的嘲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