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汪春与莫妮卡开始交往的消息很快在留学生圈里传开。两人沉浸在旁人的羡慕之中。幸好王冉早已转学,嫉妒的味道没在两人面前翻滚。汪春牵着莫妮卡的手在街上闲逛:“我们现在去那里?现在都打烊了。”
“我不告诉你。”莫妮卡笑着依在汪春身旁。
时间近晚,两人来到一家卖“毛利”装饰品的橱窗前,商店已经关门,两人趴在橱窗前看着土著工艺品,莫妮卡拍着汪春问着橱柜里的吊坠哪个好看。汪春不解用意,但莫妮卡只叫他来选。
“看着都差不多,这个还不错,”汪春指着形似船桨的吊坠,寻常的没有任何纹饰。
“你好好看,选卫生巾的时候多认真啊!”莫妮卡晃了晃汪春的胳膊。
“那不一样,你没告诉我这是干什么。送人?谁啊?”汪春直起腰问莫妮卡。
“你先帮我选一个嘛!你觉得那个怎么样?”莫妮卡指着一块翠玉吊坠,上面雕刻类似猛禽的图腾。汪春觉得花纹太过繁琐,双眼盯着那款玉桨说是有眼缘。莫妮卡看价格略有失望:“知道了,你喜欢的永远是最便宜的!算了!去吃饭吧!想吃什么?别说又是最便宜的!”
“哦,你还没说吊坠是送给谁的?”汪春的视线从橱窗移到莫妮卡的脸上。
“不许问,我好饿,去陪我吃饭嘛!”莫妮卡噘着嘴,推着汪春踉踉跄跄的向前走。可汪春依旧想那个吊坠,莫妮卡为什么突然来看这些?是否是给自己的生日礼物?还是给别的什么人?生来的不自信,让他心中的两个小人在打架,一场很无聊的架。SKY曾提醒过他千万不要让女人比自己聪明,那样的爱情会很累。如果遇到聪明的对手,那就千万不要去猜她的心思。因为早晚都要死,所以没必要是累死的。
几周的时间转眼间过去,汪春的生日到了,他即将年满20岁。
15
中午SKY去找他的新情人,莫妮卡和薇薇安约好逛街,黄一凡也跟着。谁都没有叫上汪春,他只好去找徐剑峰。徐剑峰正跟柳眉说笑,几乎当他不存在。
汪春干坐一阵觉得没趣,又返回教室。百无聊赖掺杂着从教室百叶窗间洒进来的阳光,照在他慵懒的脸上,在这个冬天稍有几分惬意。他撕下一片面包放进嘴里,呆呆的看着桌上的教材。今天是他生日,虽说不愿给旁人增添麻烦,并未声张,但这份冷寂也来的太过故意,连放进嘴里的面包都比往日酸的多。
正在闲散之际,突然教室的门被打开,莫妮卡手捧蛋糕走进教室,身后跟着徐剑峰一班人拍着手唱生日歌。这一幕令汪春倍感惊讶,缓过神后激动的看着这一群朋友,惊讶的笑起来。生日蛋糕并不大,20根蜡烛快把蛋糕插成筛子。莫妮卡捧在汪春面前:“许个愿吧!”。
汪春不善言辞,只知道傻笑。莫妮卡特意定了蛋糕,朋友们也都来庆生,还有什么比这个更窝心?许过愿后柳眉便催他吹蜡烛,就在吹蜡烛时,柳眉迅速抓了把奶油抹在汪春脸上。汪春淬不及防着了道,众人笑做一片。柳眉回过身又将手上剩下的奶油抹在莫妮卡脸上,莫妮卡一声尖叫也中了招。
年轻人在小小的教室里开启蛋糕洗脸运动,只有黄一凡眼急手快出了教室,抵住门并提醒不要闹得太凶,放学后还有节目。几分钟后房间里安静许多,里面人要求黄一凡开门,叫过几声不见回应。推了一下,门竟然打开。徐剑锋等人满脸满手都是蛋糕,各自跑进洗手间去冲洗。留下汪春和莫妮卡收拾着狼藉的教室,汪春见莫妮卡耳边有些奶油,想用纸帮她擦干净,结果总是擦不净。便用嘴去吸掉上面的奶油,当鼻息吹起莫妮卡的耳根,莫妮卡打起一阵寒颤。他看着莫妮卡桃花纷飞的脸庞,疑惑的问是怎么了,莫妮卡摇头不语。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的生日?”汪春和好奇地问着。
“那天我问你,你说快到了。然后我就在瑞塔那里查了一下!”
“我的这些朋友也是你通知的?”
莫妮卡没去回答,趁着屋里没旁人,命着汪春先闭上眼睛。
“这可是学校,不好吧?”汪春想起上一次闭上眼后的拥吻。
“让你闭上眼睛你就闭上嘛!”莫妮卡噘着嘴撒娇。
汪春见执拗不过闭上眼,脖颈处觉察出凉丝丝的触感,一条项链戴在他颈上。睁眼去看,项链上的吊坠正是他看过的玉桨。他捧起莫妮卡的脸亲吻,感谢这份饱含心意的礼物,而悬着的心也即刻放下。莫妮卡甜甜的笑,笑得让汪春心醉。不自主的又去亲吻她额头,鼻尖,还有唇。
突然门被打开,一伙人洗过脸回来正撞见这一对幸福的小男女。哄笑得前仰后合,将两人笑得尴尬万分。徐剑峰一脸严肃地走到汪春面前,双手握着汪春的手:“兄弟,本来想兄弟20了,父母不在身边,我这个年长几岁的大哥应该....。还好,刚见你们那啥和那啥,就明白兄弟你该懂的全懂了!”
汪春也一脸的迷惑:“你到底想说什么?”
“嗯,既然你明白了,那我这礼物也没什么用了。不过既然买了,留着看看也好,平时也学习学习。”徐剑峰说着从怀里取出一本色情杂志。
汪春一见封皮就知道是巴士总站对面成人用品商店买,他们几个男生刚到基督城时就想去看看。只是那里人流太多,碍着面子谁也没敢进去。徐剑峰接着道:“孔子曰,艺多不压身!我可都没看呢!你看包装还封着呢!”
在场的女生一下子脸红起来,柳眉的拳头打在徐剑峰的身上。汪春忙用余光扫着莫妮卡,莫妮卡只是无奈的笑。徐剑峰嬉皮笑脸的拿起杂志塞进汪春包里:“对,我是不对,我应该要那个牛皮纸的包装袋。春,我给你放进去了!”
“你给我拿出来,我不要。”汪春被气的哭笑不得。
徐剑峰拿着书和包,看看汪春又看看柳眉以询问的口吻问:“要不,我先帮你们看看?”徐剑锋刚说完柳眉顺手扭起他耳朵,慌忙把杂志放进汪春包里。
薇薇安从兜里拿出一张电话卡:“TONY哥,这是我跟黄一凡一起给你买的礼物,希望你能喜欢,祝你生日快乐。”
汪春接过电话卡,满是感动的道谢。
“嗯,TONY哥,我不知道给男生买什么。你看你一直不舍得抽烟,我给你买了一包烟。”柳眉停下打徐剑锋的手,说着也从兜里拿出烟。
“谢谢,不过这边18岁后才能买烟,你怎么买的?”汪春很是好奇。
“我让徐剑锋给我买的,我还问他送什么,这家伙死也不说,结果竟然买本色情杂志。”说着柳眉又补上一脚。
放学后一群人在金宝楼自助火锅吃的很是爽透,火锅虽然并不算正宗,该辣的不辣,该咸的不咸。麻酱也换做广东人吃的沙爹,但好歹与火锅还有几分神似。吃过晚饭黄一凡送薇薇安回家,徐剑峰送其他人回去,路上说到各自的HOMESTAY,才知道莫妮卡的寄宿家庭几乎周末都会去旅游,有时也会带上莫妮卡。但汪春过今天生日,莫妮卡并未跟去,今晚只有独自过夜。
徐剑峰在莫妮卡家门前将汪春轰下车:“你好好陪陪人家,今晚就留在这儿,这么大人了怎么还不明白事呢?”
“这合适吗?”汪春心里痒着又怕着。
“少得便宜卖乖。”徐剑峰对汪春说完又对莫妮卡道:“我这傻兄弟就交给你了,明天我来接你们去泡温泉。”说完扬长而去。只留下两人站在梧桐树下面面相对。
莫妮卡住的地方格外宁静,远处有一洼湖水,淡淡的水气伴随着水鸟的低鸣飘散过来。曹雪芹将女人凝练出十二金钗,善解人意的薛宝钗和惹人怜爱的林黛玉始终不能落一人身上。而汪春扪心自问,又是何德何能去做那位畅快的宝哥哥。
“我们去湖边走走好吗?”汪春牵起莫妮卡的手,两人在树影之间踱着步,静得谁也不愿打破这般宁静。来到湖边,一片坡地下即是湖岸,芦苇丛中安睡着野鸭,城市街灯倒映在湖面上,斑斓的光纹炫的人沉醉。
“谢谢你。”汪春看着湖面对莫妮卡轻声说着。
莫妮卡枕在汪春的肩上:“不许再说谢谢了,要是想说就说些别的好不好?”
“我....”汪春鼓起莫大勇气还是没能将那三个字吐露出来。
莫妮卡静静地等着没有答话,汪春再一次捧起女生的脸,借着月色深吻起,再慢慢搂入怀里。他突然间莫名的害怕眼前的女人离开他,这种恐慌似是无底的深渊,抓不住也看不清。或许仅仅是幸福来的并不真实,令他对眼前的一切产生疑惑。
莫妮卡被汪春抱得很紧,好奇的问着他这是怎么了。汪春贴在莫妮卡耳边轻轻耳语:“我...我怕...失去你。”
所有真心话,都是大冒险。
16
汪春睡在客厅的沙发上,莫妮卡找来毛毯帮他盖上。知道汪春喜欢喝茶,便浓浓的沏上一杯。闲聊几句后莫妮卡也回房去睡,门却并未掩上。或许是因为茶,他躺在沙发上翻来覆去的很精神。一时无聊将徐剑峰送的成人杂志找出来随意翻翻。他也不是没有幻想过拥吻之后的事,只是担心遭到拒绝凭添尴尬,所以没胆气去尝试。
男人身体里住着两个小人,但并非是一个在上半身一个在下半身,而是都躲在下半身凑热闹。汪春侧过身一页一页的翻看,女性的胴体尽显在眼前,是刺激脑垂体也好,或是刺激肾上腺也罢,他兴奋的啃着手指,似乎能啃出一身的多巴胺。毫无察觉下莫妮卡已悄悄站在他身后,他仍旧翻着杂志,太过专注没有注意。待翻过最后一页,缓缓将杂志放在胸口,仰头靠在沙发上时。却发现莫妮卡正凝视着他,吓得从沙发上滚到地下。想把书收起来,但一时又找不到书包,扔在哪里都觉得不合适,只好藏在身后一脸的窘迫。
“我...那个...你不是睡了吗?”汪春脸上的肌肉似冻过一般,没话找话。
莫妮卡没说话,绕过沙发,从汪春手里把杂志拿起来翻开,汪春还未缓过神,愣戳戳的看着莫妮卡,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而莫妮卡只是翻着杂志,脸上清淡的察觉不出变化。过了一阵女人突然感叹:“看来,男人都喜欢这些啊!”。
“不是,我可以解释,你知道我本来是不想要的。”汪春搓着手无力辩解着。
莫妮卡将杂志合上,抬起头看着汪春,吓的汪春下意识的后退。莫妮卡将傻站着的大男孩拽到身旁坐下,轻柔的含着命令的口吻:“吻我”。
汪春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只顾犯愣。莫妮卡静静的等候着,而汪春心脏几乎窜出胸膛。他喘着粗气,笨手笨脚的移向莫妮卡。耳鬓处的厮磨,让深夜泛起胭脂色的温度。玉桨在两人间前后摇摆,就在一摇一摆间,汪春如梦如酥的成人了。在20岁生日这天从男孩变成男人。当然,做为男人他还需要懂得更多,但今天,是第一步。
清晨,莫妮卡躺在汪春怀里,汪春顺着发线从莫妮卡的眉间寻向她的嘴唇。凝视过一阵有些口渴,伸手取床边的茶杯,还未触到。就听莫妮卡说着:“醒了?”莫妮卡抬起头望着汪春,撩起稀松的头发,惹得汪春想去吻她。“我给你沏杯茶去。”说着女人起身走去厨房。
汪春回忆初尝禁果的滋味,总感觉不真实。没多久莫妮卡端茶回来:“想什么呢?”
“没什么,剑锋说今天过来,莫...莫妮卡能帮我把手机拿来吗?”汪春感觉应该称呼的再亲昵一下,但却找不到合适的词。莫妮卡取过手机,再次依偎在他身边。汪春打开手机,无数的简讯开始乱蹦,也有徐剑峰的未接来电。他惊讶的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急忙将电话拨过去。
“你可算是接电话了!昨晚咋样?”徐剑锋接起电话先是调侃。
“你大早上的有什么事?能捡有用的说吗?”汪春明白徐剑锋问的是什么,只是很无奈有这么一个朋友。
“还早?都11点了!你知道吗,一凡跟人打起来了,不,应该说被人家打了。”
汪春又是一惊,猛的从床上坐起来:“被打了?被谁打?”
“还能有谁,被正宫大太子打了呗!”
“啊!...你是说薇薇安的男朋友?”
“是啊!今早上薇薇安跟他男朋友吵架,两人闹分手。薇薇安叫一凡去接她,黄一凡就去了。正好赶上薇薇安和她男朋友在街上打成热窑,一凡报警,那小子过来就揍他。就他那小身子骨...”。
徐剑峰还想再咧咧,却被汪春打断:“他现在怎么样?你在哪呢?”
“在警察局,我在这等他们录口供呢!你说这新西兰的警察也是,这屁大点的事还...估计今天去温泉镇算是黄了。”徐剑锋估计是等的无聊,发起牢骚。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那边没你事的话就接我们过去。”
“那你们...鼓捣完了吗?”徐剑锋试探性的问汪春。
“你丫闭嘴,赶紧过来。”汪春挂断电话,抬起头对莫妮卡道:“你也听见了?
要不,咱们去看看?”
莫妮卡舍不得温柔乡,没想到会打破去温泉镇的计划,尤其是汪春连问都不问自己的意见,便独自安排了,这叫她心中不悦:“你们男人是不是都是这样的,天天不是说哥们兄弟,就是谈生意讲工作。外面人一叫你们就往外跑。把我这都当成什么?旅馆吗?定个房间说进来就进来,睡一觉,然后说走就走?”
汪春被呛的一头雾水:“怎么还有生意和工作的事了?这不是跟你商量吗?”
莫妮卡意识到话说重了,叹口气:“没什么,既然都叫来了,就一起去吧,可能我也没有睡醒,还迷糊呢!好了,不说这些了,我去洗个澡。我就是一时想起我...父亲了,”说着莫妮卡披上浴巾出了卧室。
汪春傻傻的坐在床上,指着自己呆呆的道:“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