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露坐在地板上，斜倚着床沿，幽幽地说：“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在学生时代谈恋爱，并且和初恋结婚！”
01
于露是我的初中同学。初三那年，到我们班复读。印象中的她，穿着有点不透气的白色长袖衬衫和黑色长裤，面带羞涩的笑容。那时候的我们都很土气。
于露的数学很好，我数学弱；她英语差，我的英语是强项，于是，我们彼此取长补短。又由于我奶奶家和她寄宿的地方离的很近，我们经常一起上下学，这样就成了闺蜜。
02
于露给我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事——她对自己够狠！
记得一次晚自习，考了一张数学试卷。那次的试卷非常难。考完后，于露愁眉不展地说：“啊呀，我这次考得好差，好多题不会做！怎么办？怎么办啊？”其实，我比她更差，几大题都空着呢！
几个女生一起对答案，对着对着，有好多不一样的。于露开始痛哭，接着让我们吃惊的一幕发生了——她用头狠狠地撞墙！我们几个一边骂她“神经病”，一边制止她的自残行为。
让人啼笑皆非的是，成绩出来后，她是我们班分数最高的！呜……全班同学除了她，都应该去撞墙！
现在回想起来，她真的对自己够狠！
初三毕业，于露如愿以偿，进入了本市的一所师范院校，五年制大专。我上了高中。
高中生活，枯燥而无味。做不完的题目，考不完的试。
而于露的师范生活，因为没有升学压力，过得有声有色，让选择高中的我心生羡慕。
师范五年，她乡土味儿浓重的普通话，说得也能入耳了；她丑丑的汉字，美观了许多……毕竟，将来是要为人师表的呀！
这些都不足为奇，让我佩服的是，于露在校园里的兼职。她利用业余时间，在校园里推销电话卡、零食、饰品……据说，小生意做得还不错呢！她已经不需要伸手向家里要生活费了。
想想，当年那个羞涩的女孩，把小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真的令人佩服。
暑假，于露还和几个朋友一起办培训班，招收的学生挺多。
我觉得，于露是个敢想敢做的女孩，她去闯荡的话，肯定会有个光明的前程。
我高三，于露大三。那时候，我生日，去她学校待了两天。她织了一条围巾送给我。
03
我上大一时，知道她交了男朋友。不过，那个男孩还在上高中，复读。
后来，我终于见到了那个男孩——志伟。
说实话，志伟长得真不咋地。个子不高，皮肤黝黑，微厚的嘴唇，还胖！外貌真的配不上于露！
不过，于露说，他头脑聪明，而且挺有想法的，她喜欢这种上进打拼的男孩！没貌有才，也不错。不是说，浅薄的女生才光看外表不看内里么！
于露的母亲也同意了女儿的选择，认为他是个聪明的小伙子，会有不错的前途。
我上大二的那年，志伟考上了和我同一个城市的另一所大学。于露说，正好你帮我看着他点儿呀！
其实我们两所学校离得挺远的，我和志伟也不算太熟，很少联系。
某天，于露打电话给我说，她要来看志伟。我奇怪，不是刚放完国庆假期，怎么又要坐5,6个小时的车过来？有这么“热恋”的么？
中午，志伟接了于露到我们学校，我请他们在校门口的小饭店吃了饭。然后，他们就去逛街了。
晚上，快到我宿舍关门，志伟才送于露回来。
我看于露的表情有点闷闷不乐——情侣见面应该很开心的呀。在我的追问下，于露才告诉我：“志伟和另一个女孩在谈恋爱，他的高中同学。本来之前说分手的，现在又藕断丝连了。”
我有点为于露打抱不平：长得丑不算，还劈腿！那时候的我，忍受不了眼里的砂，我最讨厌的就是是恋人间的不忠。我劝于露和他分手，她不置可否。
04
08年，我生大宝住院，于露发短信邀请我去参加她的婚礼。我当然没能去。后来，于露给我讲了她结婚的大致经过。
她和志伟就那样分分合合过了几年。期间，于露也发现志伟依然和那个女孩联系，而且有了肌肤之亲。
就在于露准备放弃的时候，志伟突然手术住院。于露不忍心，又在病床边细心照料了他一个星期。出院后，志伟对于露说：我们结婚吧！于露喜极而泣，以为他终于受了自己感化，决定和她相伴一生。
于露带好几班还做班主任，宝贵的空闲时间，给志伟织毛衣，将她的爱织进那一针一线里；于露舍不得给自己买昂贵的化妆品，将工资省下来，只因为志伟说，想买一个新手机……
我不明白，对这种温柔体贴，上得了厅堂又下得了厨房的女人，那个男人为什么不珍惜？
我更不能明白，对于志伟这样的男人，于露为什么不放手离开。就如张爱玲写得那样：喜欢一个人，低到了尘埃里。可是，这低到尘埃的爱，会不会开出清香四溢的花呢？
05
婚后，他们也有过一段甜蜜时光。志伟还是有点志向的，他折腾了很多项目：办培训班、开饭店……但都没有做得很好。
于露说，志伟这几年在另一个省卖教育装备。他的团队做得挺好。志伟带团队有一套。说的时候，于露的口吻里带着欣赏。
不过，他一年也难得回来几次。
“他会不会又在外面乱来？”我问：“他的工资都交给你么？”
“谁知道呢。反正，这几年，我们都没有性生活了！只有夫妻之名。”于露边说，边喝光了杯子里的水：“我自己的工资够花，不需要他的。”
“你们有点不正常。人说小别胜新婚，你们一年也难得见几次面，更应该……”我又想起于露的羞涩，建议说：“你也主动点呗！”
“主动了，没用。他说精力跟不上。”于露说。光线渐暗的房间，我看不清于露的表情。记得之前看于露在空间晒出志伟的照片，嗯，他这几年又胖了，惨不忍睹，应该有200多斤。是借口？还是身体原因？
虽然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可是，看着多年闺蜜这名存实亡的婚姻，我劝她放手。于露没有正面回答，她垂着眼帘说：“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学生时代谈恋爱，并且结了婚！”
我握紧了她的手，不再说一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