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

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诗经·周南·桃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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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

        我喜欢桃花。喜欢把它们从枝头掐下,一朵一朵,揉成汁水,看它们流淌过我的指尖和双手,然后淌入泥土。就像是,目睹了一场又一场生命的盛衰转瞬流逝。

        阿桃总是会低声叹息,说,“这么美的桃花,颜色正好,不用来做胭脂着实可惜了些”。

        阿桃是我的宫女,擅长做胭脂水粉和梳发描眉。她很喜欢笑,总是满面笑容。这个豆蔻年华的小宫女,身上有种与这寂寥深宫格格不入的稚气和鲜活。所以,在诸多自我困居长门宫后被送来服侍我的宫女和内侍里,她不算最聪明乖觉,却最得我偏宠。

        每年桃花盛开的时节,阿桃都会在我耳边嘀咕几遍这样大不敬的话,我却只是不理会,没有真的惩斥过她。

        她身上那种烂漫稚气的鲜活,太过久违,也太难得,我舍不得让它被麻木和死气沉沉取代。所以总是会忍不住对她格外宽容一些。毕竟,在这空旷冷寂的偌大长门宫里,生机是那么匮乏的东西。毕竟,在我十几岁的时候,我曾也有过那样鲜活如桃花般娇艳的面容和笑容。

        今年的春日似乎来的要格外迟些,桃花盛开的比往年要迟略半旬光景。当我终于能亲身站在北苑独辟出来的桃林里摘桃花的时候,已经快要四月。

        这是我困居长门宫的第三年。以废后的名义,继续享着所谓皇后的待遇,被囚困在这光鲜亮丽又死气沉沉的长门宫里。我时常自嘲的想,大概,我会是日后在史书上落下最鲜亮一笔的美丽囚徒吧。是废后,却有着诸多宫女内侍服侍,依旧享有供奉。

        只是,我出不了长门宫一步,别人也轻易不能进入长门宫一步。我被困在这里,连死亡也身不由己,只能一日一日在漫漫无期的寂静光阴里煎熬着。再多的人服侍,再多的珠宝绸缎,有什么用呢?

        往年母亲一年会来看望我两次,春日桃花盛开时节一次,冬日第一场雪后一次。尽管每次母亲只能在长门宫待几个时辰,这来之不易的短暂相聚还是总会让我满心欢喜和期待。只是,自父亲去后,母亲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刘彻对母亲一派的打压也越来越厉害。今年的花季,我并没有等来母亲的身影。

        有宫人说,听闻母亲一派又被刘彻发落了一些人,母亲气急攻心生病在床起不了身,而刘彻听闻母亲生病直接下令今年不许母亲来看我。也不许她传书信给我。

        他低声回禀的时候。我捧着一捧桃花正要将它们揉成汁水。闻言,整个人都顿滞了些许时候才清明过来。手里,桃花已洒落一地。

        我早就劝诫过母亲,不要试图从刘彻手里得到多少权势,一家人能安稳在一起生活就已经足够也是最好的结局了。但当初扶持刘彻母亲尽了全力,她欠了太多人她背后一派人的人情。母亲告诉过我,她可以退,可是大长公主的身份让她没有退路。

        而刘彻,那个被渐渐湮没进记忆深处眸子明亮的总角孩童,那个母亲认定是我终生良人的男子,到底,最后还是成了一个我全然陌生的英武帝王。

        “若得阿娇,必以金屋贮之。”

        耳边仿佛依稀又响起了幼年时那个明媚的午后,他坐在母亲怀里稚嫩又眼神真挚许下那个让母亲决定压上全力扶持他的誓言时的坚定声音。

        此时,却一切都仿佛讽刺。连记忆。也一样。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

        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唇间不由自主的已轻吟过了一遍幼年最爱读的《诗经》里的那首诗。这一刻,我觉得自己,仿佛再也难以喜欢桃花了。

        他明知道的,每年春日桃花盛开的时候我都会发一场喘病。在这个时候,母亲不守着我,我会难以熬过去。

        他明明,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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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贰]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迷迷蒙蒙,似真似假,是噩梦,也是美梦。

        梦里,幼时的我和阿荣正对坐在桃树下。日光正好,倾落满树,有风依稀从树旁扬过。桃花繁密,一簇一簇,正炽烈盛开在我们的头顶。有花瓣断断续续自我们的头顶落下,跌落在我们身下的锦垫上,粘落在我们的发上。

        阿荣手里拿着一卷《诗经》,正在教我诗文: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来,阿娇,你跟着我读一遍。”

        还是孩童的阿荣尽管已经是太子,眉目间却依旧温儒宽厚,而他的声音虽然尚稚,却总是会让人觉得安心和信服。而不是像他的母妃栗姬娘娘,总是如同一只目中无人的孔雀般,一身的珠光宝气和盛气凌人,让人不免敬而远之甚至心生反感。在这一点上,阿荣简直不像是栗姬的孩子。

        我的母亲是和当朝天子一脉同胞的大长公主,是太后甚为疼宠的唯一女儿。而我又是我母亲唯一的女儿。自小,父亲母亲和哥哥们就很宠爱我。而且我的外祖母和皇帝舅舅更是视我如珠如宝十分娇宠。也因此,尽管我姓陈而非皇家尊姓的刘,一出生便已注定贵不可及,几人之下,万人之上。故而幼时的我,甚为娇纵。闹起脾气来往往谁也没办法。

        只有一个人例外,那个人就是阿荣。在他温柔耐心的眸子和声音下,我总是会不由得听话乖巧。

        梦里也是,我乖乖的跟着阿荣的语调一遍又一遍耐心的跟读着阿荣读着的那首诗。

        “为什么叫桃夭呢?这首诗是在讲桃花么?”梦里,我听见自己读了几遍不太耐烦之后闪着眼睛歪头问阿荣。满面稚气和娇气。那时,我才七岁稚龄,而阿荣已经九岁,越发有了大人的样子。

          “阿娇,桃夭,桃之夭夭,意为桃花开的正好。就如我们身旁这树桃花一般。”我看到阿荣顿了顿,有笑意自他的唇边徐徐绽开,而他的眼里,有耀亮的光芒一闪而过,“就像你一样。一朵正要盛开的小桃花。”

          “可,阿荣哥哥,我不叫小桃花,我叫阿娇啊。”

          “是啊,你是阿娇,可你也是阿荣哥哥的小桃花啊。难道你不喜欢美丽的桃花么?”

          “喜欢呀,桃花好漂亮。我也喜欢阿荣哥哥。

          “我也喜欢阿娇啊,如果阿娇一直是我的小桃花,我们就可以一起慢慢长大然后一直不分开了。”

          “好啊好啊。”

          我看到自己开心的笑起来,笑声娇稚如同银铃响彻桃林。然后有土块突然朝我们砸过来,打掉了阿荣手里的书卷。我受惊之下大声的哭起来。

        阿荣过来抱起我哄的时候,泪眼迷蒙里,我看到对面一张脏兮兮的脸和一双黑亮如兽类般的眼,他的手里还捏着一个土块正冷冷的看着阿荣和我。我哭的更厉害了,有内侍和宫女簇拥着过来和阿荣一起哄我,也有内侍快步过去拖拽着那个脏兮兮的小孩离开。

        我听见他们叫他,“彘皇子”。

        ……

        梦的后来,母亲急匆匆带人赶来从阿荣手里接回已被哄好的我。母亲看到我通红的眼睛心疼的直掉眼泪,我却笑兮兮得意的告诉母亲阿荣说我是他的小桃花,阿娇是阿荣美丽的桃花,要一起长大一直不分开。

        母亲蹙了蹙眉,犹豫着问我,“娇娇,你真的那么喜欢你阿荣哥哥么?”

        “是啊,我好喜欢阿荣哥哥。不管嘛,我就是喜欢阿荣哥哥。我要一直做阿荣哥哥的小桃花。”我开始跟母亲撒起娇来。

        “……好吧,乖,娇娇别闹,让母亲想想。娇娇要什么母亲都会给娇娇的。乖。”

        ……

        然后,我看到梦里母亲和父亲商量后单独进宫去见了栗姬。舅舅的后宫里,母亲最厌恶最瞧不上的就是栗姬,而栗姬最妒最怕的也是我母亲。果然,她们又一次不欢而散。

        后来我就很少看到阿荣了。倒是我进宫玩的时候,经常会在不经意间瞥见一张似曾相识脏兮兮的脸和一双漆黑明亮的眼在不远的角落里。

        是他,是那个用土块砸阿荣哥哥书卷的坏孩子。我想了起来然后回去就气哄哄告诉了母亲。

        “那个扔阿荣哥哥土块的脏孩子经常跟着我,母亲,你快让人把他赶走。我不要见到他。要是他再用东西砸我怎么办。”

        “好好好。母亲去把他赶走。娇娇乖,别怕啊。”

          ……

        可是有一天,我又见到了那个孩子,他已经不是脏兮兮的了,穿着整洁锦服,脸上也干干净净。母亲还拉着他向我介绍:“娇娇,这是你表弟阿彘,只比你小两个月呢。以后让他陪你玩好不好?”

        “不好不好,我不要!”冲母亲喊了一声我就跑了。看也不愿意看那个怪小孩一眼。

          “娇娇,娇娇,不要就不要你别乱跑啊,摔了怎么办……快回来啊娇娇。”母亲急急忙忙带人追着我跑。

        母亲拿我没办法,答应不让那个孩子来陪我玩。但我还是经常在宫里看到那个孩子跟着我。只是再也没有脏兮兮的了。

        有一回,我和母亲生气把宫女们都赶跑独自躲在御花园一个偏僻角落玩,不小心崴了脚,周围没有一个宫女或者内侍,我开始害怕,大声的哭起来。然后那个怪小孩突然不知从何处冲出来硬是把我背在了背上。那时,他只比我高一点而已,瞧起来很是瘦弱。却一步一步把我背回了外祖母宫里。

        ……

        自那日起,我不再排斥那个孩子跟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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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有一日,在外祖母宫里,母亲抱着那个孩子在怀里指着特地被打扮过的十来个小宫女们问他:“彘儿,你看她们漂亮不漂亮啊?姑母把她们送给你做媳妇好不好?”

        然后,我看到那个孩子用他那双黑如暗夜的眼睛看向我,一字一字,稚气却坚定的开口:“若得阿娇,必以金屋贮之。姑母,你疼彘儿的话让阿娇做我的媳妇吧。”

        ……

        [叁]

        我不知道我的梦究竟做了多久,我以为自己将要永远沉进过往的梦里不再醒来。可我还是醒了。梦的后来,在梦到自己被以惑于巫蛊的罪名废除后位困入长门宫,诸多或真的罪孽或无辜的人因我而被牵累枉死于市。漫天鲜红的血,繁密猩红,像无数被炽烈焚烧的花朵大肆落满我的瞳孔。然后,我从梦里醒来,脸上有什么冰凉的东西从我的眼角滑入发间。

        正值夜半,人寂夜静,灯盏里灯花燃响,昏黄的灯光映在床边昏昏欲睡的阿桃发间和面上。静谧,迷蒙。

        有那么瞬间里,透过阿桃青稚的面容,恍惚中,我仿佛真的透过光阴看到了梦里幼时的自己。彼时,除了母亲,疼爱我的外祖母,舅舅,父亲,也都还在,后来,还有一个身为太子殿下的阿荣。那时候,几人之下,众人之上,矜贵娇纵,我大概是这世上活的最无畏最肆意的人了吧。

        可到底是什么时候出了错呢?我喃喃自语,记忆渐而困拢。

        似乎,自从遇到那个幼时眸眼黑沉,总是固执跟在我身后的男孩后,自从母亲和栗姬闹翻后,自从我逐渐见不到阿荣后,自从母亲拉拢了诸多王公大臣扶持刘彻继位后。先是舅舅,后来是外祖母,再是父亲,一年一年,我长大,成了太子妃,再成为皇后,似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拥有了一切,其实却失去了几乎所有疼宠我的人和一切的倚仗。

        我现在身边还在的,仅有母亲和哥哥们了。而我的母亲和哥哥,在刘彻的毫不留情的打压下,我知道,我也终将会失去他们。

        “娘娘,您醒了!”耳边突然响起阿桃惊喜的声音,惊断了我回忆的思绪。我才发现阿桃不知何时已经醒了。

        然后是一阵的兵荒马乱。等太医把完脉开了药方,再到我服过药换了寝衣。已经天色将明。晨曦微露。

        大病初醒,人到底还是恹恹的提不起精神来。躺在床上,挥退了其她人,从阿桃的嘴里,我知道了自己病时这几日里发生的诸事。

        果然,那日从北苑的桃林回来,气怒攻心,我的喘疾当场便发作了。比以往任何一年都要凶险。很快就病的昏昏沉沉不省人事。一昏睡便是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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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桃说,当日刘彻来看过我,带了许多太医来,及诸多的药材,夜间也在我的床边守了些许时候,只是没多久卫子夫派人来说小太子身体有恙极是凶险,王太后也派人来催请,到底还是彻夜回了宫。后来刘彻每日也都来,只是都待不了太久便会被卫子夫或王太后派人催请回去。据说,卫氏所出的那个小太子,近来几日也病的极重的样子。王太后似乎也总是身体有恙。

        真是荒唐。堂堂大汉朝的太后与皇后,为了对付我这个被囚困于长门宫已三年余的废后,竟是什么招数都使得出来。可见小门小户的出身,到底太过小家子气,尽做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我听了摇头直想笑,刚笑出声,却不想又喘促起来,急喘了许久才缓过来。

        阿桃要叫人传太医过来,我未允,让她继续说这几日后来的事。我方才知我病倒的第二日母亲派人悄悄来联络过几个对我忠心的宫人,打探我是否发了病,得知我病的厉害,让人抬着到别宫门前要见我。只是没有刘彻的允许,侍卫们不敢放母亲进来。母亲拖着病体在外面生生等了近一日,才被哥哥们劝回去。

        真是狠心啊。竟是真的半分情面都不肯留给母亲和我。刘彻……

          咬了咬唇闭上眼睛。眼睛里有种难以抑制的酸涩在无声流淌。真狠啊。果然如了外祖母所言。刘彻就是个冷心冷肺的狼崽子。他或许会是一个雄才伟略能让大汉朝国力强盛的帝王,却绝不会是一个值得女子托付终生的良人。母亲到底,还是看走了眼。

        “娇娇啊,彻儿这孩子,自他幼时我见到他的第一眼,便知那是一只有狼性的狼崽子。纵我不喜他与他那个母亲,但能狠下心,无畏又有谋略,我知他是天生的帝王之才,日后必能让咱们大汉朝愈加昌盛。

        但他为帝佳,却绝非好的丈夫人选。他不会是你的良人。你外祖母这一辈子,看人从未走眼过。你母亲当初一心要让你嫁给彻儿时,我就跟她说过,与虎谋皮,焉知孰虎孰皮?小心不要把自己搭进去。可你母亲听不进我的话。一意孤行。

        只是可怜了你,日后定要受苦的。你母亲他们,也未必能落得了好……”

        数年前那个黄昏,外祖母弥留之际回光返照,曾拉着我的手一字一句的跟我说过。果然,一切皆如外祖母所言。

        刘彻,你休想就这样轻易毁我陈氏满门,王太后,卫氏,你们休想就这样将我陈阿娇踩在脚下。我捏紧了自己手下的锦被,心下满是悲愤与毅然。

        母亲。哥哥。我一定会尽己之力去护住你们。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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