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听见晚上有什么奇怪的声音没有?”餐桌上我咬着一个馒头问妈妈。
“没有啊?什么声音?”妈妈头也没抬一下,眼睛盯着手机屏幕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
吃过早餐,我洗干净了餐具,雨停了,台风后的清晨格外凉爽,妈妈风雨不改的出门遛弯去了,我独自在家站在阳台上,透过防盗网盯着对面离得很近的居民楼,楼里的每一家都是门窗紧闭,厚厚的窗帘就像一堵墙,把屋里跟外界分隔开来,隔断了清风,也隔断了阳光。
小时候这栋楼还没有建起的时候,楼下是一片低矮的平房,那时候我的眼睛能穿越过平房屋顶上的那些层层瓦砾看得很远,那里是一栋工厂的宿舍楼,我能看到在宿舍楼的通道上走过的人,也仿佛能听到他们会跟碰到的熟人打招呼:“上班啊,吃过了吗?”
我还记得有一次我坐在阳台上把对面的宿舍楼给画了下来。
现在,楼下的平房已经拆掉了,盖起了眼前这栋密闭的居民楼,把我们原有的阳光和风也隔断了。
我盯着眼前的这栋楼,思绪却飞回了我的童年,那栋宿舍楼现在还吗?我心里想着,小时候的画面纷纷呈现在我的脑海,我记得宿舍楼再过去是南方制锁厂和广州制锁厂,我爸爸那时在广州制锁厂的机修车间上班,工厂离家很近,走路不过十分钟,两家工厂的外面是一排紧挨着一排的存车道,上班时间那里总是挤满各种各样的大大小小自行车,两家工厂的存车道中间有一个小房子,我放学经过的时候总能看见一个专门看车的大姐坐在里面或者出来溜达,顺便把车摆整齐,跟路过的工友打招呼,我每天都会看见她,但我不认识她,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属于哪家工厂的职工。
再过去就是一个被围起来的一个废弃的花园,这个花园属于广州制锁厂,我曾经跟爸爸进去过一次,从一个小门进入,里面杂草重生,到处都是烂掉的花盆,花泥和枯萎的植物满地乱扔,整个花园看上去一片狼藉。花园地角落里有一个小亭子,厚厚的灰尘已经把它严严实实地盖住,我已经看不出它原来的颜色了,小亭子的另一边有一个小房子,爸爸用钥匙打开小房子的门,进去拿了点东西就出来了,原来这是个工具房啊……。
这时门外响起的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原来是妈妈回来。
“干嘛站那吹风?”妈妈见我站在阳台。
我笑了笑说:“哪来的风?”
“是啊,没有风了。”妈妈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