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放假回家,在一大清早就一个人拿着两包行李从六楼下来,途中遇到两个同学,帮我拿了一个,三人一起,下楼,然后,在岔路口,道别,向左走的她们,向右走的我,然后我走过过道,又向左走,左前方正好看到她们的背影,时合时离,渐渐地消失在了晨雾中。右前方的教学楼,像是丝毫没有变化的,在晨曦中伫立着,沉默而又悠长,像是经过了漫长漫长时光的老人,静静伫立在润溪湖畔,口吐青烟,守着这百年樟树下的生灵,飞来了一群,又飞走了一群!
知道这么早在教学楼前等环游车,是件傻事,更何况还是周六,我便直接往二号门走去搭车,然而本就起晚的我,看着离火车发车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竟然着急了,是的,以前我从来都是不急的,就算离火车开车还有十分钟,我仍然在排着前方有二十多个人长的买票队,今天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着急?清风吹拂主教桥,桥上同学稀稀落落,三三两两地,并排地走着,与我相同方向的,与我不同方向地在晨光中穿梭,或是慢踱?
看到商业街口停车的地方正好停了一辆要去二号门的环游车,我赶紧加快了脚步,小跑着过去,在最前一排放下了一个大的行李箱,风吹的耳旁呱呱作响,到了汽车站,人山人海,剩时30分钟,打的,到了火车站,剩时10分钟,冒着取不出票的危险排着自动取票机的队伍,剩时五分钟,检票,过通行口,下二十层的楼梯,找火车厢,前脚踏上火车,后脚火车就开始在冰冷的钢铁轨道上缓缓前行了,不一会儿,就向着遥远而又炽热的太阳飞奔而去。
回过神,我在满满的红色与黑色中寻找我自己的位置,拖着行李箱从这一节的车头,走到了车尾,然后又返回,找到了我买的车票里标出的,我的位置,我的是B坐,正好是三人的中间,左边的阿姨起来帮我将行李放在了上方的行李处,我笑着谢谢阿姨,坐下后,阿姨便在座位上闭目养神,我也拿出手机戴起了耳机,沉浸在我所幻想的世界里,悠然而不知世事。不知过了多久,像是被别人叫醒了一样,我睁开了双眼,往左看去,原来是右手边靠窗位置的人上车了,是一位跟我年纪差不多的男生。让道,坐下,然后又是火车在铁轨上嘎吱嘎吱的声响,我想要再次听歌入耳,想要回到我的世界里,我的位置里,然而耳朵似乎无法承受这样幻想世界的沉重与悠长,它用切实的疼痛一阵一阵地告知我,我所在的一直都是它在的世界!我的生命一直都在火车上,充满着微微的疼痛感和隐隐的未知彷徨!
摘下耳机,又不能望着窗外,我的眼睛,那么应该放在哪里,又应该望向何方!不久,阿姨下车了,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接着来到我左边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她一上来就找我聊天,握着我的手谈起她的年轻,真的是相当面善而热情的老奶奶,耳机都被迫被我摘下来了。她说起她年轻的时候也是像我一样向往着远方,一个女生来到外地打工,工厂环境不好,老板又克扣工资,她和一些女同志就闹着要辞职,但是当时却是不允许辞职的,就一直拖着,她闹得最凶,老板拿她没办法,就让她辞职了,后来又辗转到了很多地方,最后在这里落地生根,现在女儿一家在北京,所以每次去看女儿或者是女儿来看自己的时候,都要坐很长很长的火车才能见一次面,我问她在工厂的时候是不是很像妈妈很想回家呢?她的眼睛沉了下来,说当然想啊!那时候好多女同志都哭了,我问她,那您现在很后悔吗!她说现在想来的确挺后悔的,但是已经这样了没有啥办法,还是得过下去,女儿小的时候我就跟她说过不要走太远,但是就像我以前一样,总以为外面的世界好,就老想着往外面跑,十头牛拉都拉不回来,我是真的过不惯北京那里的生活,没有我们这里的天然水,用的都是桶装水,空气也不好,雾霾沙尘都多,出门都戴着口罩,要不是因为想她,我真不愿意去那里!她朝我笑了起来,我也对着她笑了,默默地在心里说,是的呢,总要经历才能知道,现在我只想去经历!
这一次的火车真长啊!
火车到站了,旁边的男生帮我拿下了行李箱,我跟老奶奶和那位男生笑着挥手说再见。出了火车站。才知道下了雨,此时地上有水迹,但是抬眼望着的天空,一片艳阳天,三月的春风吹拂发梢,车站旁的那颗小树苗如今也长大了呢,在阳光的指缝间闪烁着绿色的光芒,像是向每一个行人展示着它无比的自信与生机。
本来弟弟说好要来接我的,虽然一开始我没抱多大希望他能来,而如今他确实没来,我果真也还是挺失望的,望着宽阔的火车站前的广场,寻找一个人,我眼睛近视,看东西很吃力的,此时又是大太阳,这样找人没找到,我着实很不舒服!
自己拖着行李箱,搭车,转车,再搭车,在走上三公里的长路,我到家了。弟弟看着我摸着头笑,我没理他,他向我解释,我还是没理他,他不管我了,直接去打游戏去了,我晾了他一天准备晚上都不跟他说话的,结果晚上和他一起吃饭打游戏畅谈人生理想,从真三国聊到了假剑仙,从海贼聊到了火影,最后妈妈半夜起来吼我们赶快睡觉了!关了灯还在用被子捂着嘴笑!
第二天我就被妈妈从床上拉了起来。其实在回来的那天晚上妈妈就跟我说明天远房的姑奶去世了明天要出殡,让我和弟弟一起去搭袱子。现在细细想来,好像我越长大,身边去世的人就越多,时不时传来我的亲人,我的乡亲去世的消息,或是一个晚上突然的脑溢血就直接走了的,或者是三个月躺在床上不能吃东西,一直在打吊针的,还有的是得了乳腺癌求医无用,用药无效的情况下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望着房顶,我害怕见到这样的眼睛,因为这样的懦弱我错过了见我爷爷的最后一面,其实当时爸爸回来告诉我们的时候是爷爷还剩最后一口气的时候,他的房子就离我家一个房子的距离,我本来是跟着爸爸一起去的,弟弟当时年幼,睡在床上一脸安详,大家都很急,乡亲们都闹哄哄的,一大群人进进出出,我在踏出大门的那一刻想到了爷爷可能的表情,我缩回了脚!其实再仔细想想,我还是唯一一个见到爷爷最后一面的人!因为送到火化馆的时候,我因为强烈的好奇瞒着大人们跟着火化的车子,看见它进了一个房间,我趴着门,从门上的小小玻璃窗看了进去,爷爷是真的不见了,当时我深深记得我年满十五!
这么多的死亡随着我年龄的增加也在不断传来,我很害怕,害怕我的至亲会一个个的走掉,每当我听到有人自杀时我都会睁大眼睛表示无法置信!父母身体上的疾病也不断出现,或大或小,总是心里的一块块伤疤与隐患。如今逛同济医院就像逛自己的家一样,熟门熟路,只是那里的味道,我怎么也习惯不了的吧!
其实我也想过,为什么勤劳的人家里确实越过越穷呢!相比较那些把生活过得优哉游哉,虽然没有很多钱,吃了上顿不考虑下顿的经常打牌打麻将的懒人为什么家里相较于那些勤劳的人反而还比较殷实,而那些勤劳的农民工人们,夜以继日的劳作,希望能把家里弄得好一些,希望能过上好生活,能赚更多的钱给儿女,家里却是极度贫穷呢!而如今我却深深的明白了,原来也是因为太过勤劳而超出了身体的极限了啊!一旦生病,便什么都没有了。万贯家财也好,情深意切也好,其乐融融也好,都跪倒匍匐在健康的脚下。渴望活得更久,活得更好,活得更快乐的魂灵,最应该懂得是对健康虔诚的信仰,唯有健康,才能预言和丈量,我们唯一的生命长度!
人生路很长,人生路很短,来来回回的是道路,一去不回的是归途。而脚下的这条路到底有多长,能让我们经历多少事情呢?唯一能告诉我们的不是上帝,不是佛祖,也不是所谓的时光机,而是此时此刻你的身体,你的健康!我想要走很多的路,看很多的风景,我想要做很多的事情,交很多的朋友,我想要多点时间陪陪爸爸妈妈,想要多点时间与朋友亲人聊天,我想要好多好多,好多好多却只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你必须拥有健康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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