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始,在小舅家呆了一个星期。
天气将热不热,让人很是泄气,百无聊赖的日子好像最多只能忍受一个星期,最后逃也似的离开。自懂事起,再少跟亲戚以及各式各样的大人打趣逗乐,我私心里希望自己在所有大人面前都是透明一样的存在,所谓小透明,便是希望大人对我秉持“三不原则”:不理会、不过问、不干涉。但是偏偏亲戚这样的大人又是所有大人关系里最暧昧不清的,因着这一丁半点的关系,过问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然而于我却是比小龙虾过敏更紧张的存在。
如今我已长成半个大人,但我发现我的过敏症并没有随年龄的增长有所缓解,反而日益严重起来。起初我以为我敏感的只是亲戚,后来发现凡是在我生活中有一定身份的大人我一概不能幸免:父母、老师、领导、甚至是只比我大一届的学长学姐,一旦他们摆出大人的姿态,我便开始从头到尾的不自在,仿佛自己毫无保留的暴露在别人面前,他们的每一个问题都会在大脑里打好几个转,伴随着喉咙发紧,嘴巴像上了锁链一样的症状,完全没有了平时一副性情中人的模样。在他们面前,我时时刻刻保持着严肃认真的样子,可他们的每个眼神和语气仿佛都在告诉我他们早已看穿了我的无知和浅薄。我忍不住拉出一个又一个的借口来为自己的成熟佐证,但借口越多反而显得本像越心虚。
我认真思考许久,这大概是因为大人在我的心里早已刻板成了“权威”的代言,而我的自尊心和虚荣心又亟需得到权威的肯定,可自卑感又不甘示弱的时时侵袭我,警告我不要妄想在权威面前班门弄斧。这种纠结又复杂的情绪导致这过敏症如影随形又无法摆脱。
原谅我无法用语言详尽将这种情绪描述出来,但我知道,它就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