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善孝为先

不肖间接刽子手

姨娘帮凶难摔锅

文/天马行空

半夜三更,新城马路绿化带边躺着一具尸体,几只流浪狗守护着并吠声不断,提醒路人紧急救援。

几丈远就是包子铺,独家经营,生意出奇的好!想吃的必须赶早,眼珠子大的小笼包,合一块多钱一个,再有票子,晚了绝对抢不到手。

老板娘漂亮能干,慈眉善目和蔼可亲,见许多文质彬彬没吃上包子的帅哥,深表歉意。

个别情况下友好的提醒道:别在上班高峰期来挤呀,想吃包子就起早,时间错位,不用排队,包你吃醉。下话不说,还能陪陪她。

因为做这行时间是反着过的,白天睡觉,晚上忙。不错位就来不及做。别人吃不上是小事一桩,关键靠这行挣钱,生做熟赚对半过头,何况坐地起价,利润好着呢?

老板娘准时从下夜一点开始生火,煮粥,合面,调辣椒,拌咸菜。一切准备就绪,差不多三点钟。忙的不亦乐乎,管他外面鸡鸣狗盗,只顾埋头蒸她的袖珍包子。

热气腾腾,清香四溢,在她眼里,这不是白面包包,而是金灿灿的效益。就像吃客讽刺的那样,擀面杖一拿,票子几沓,鼓风机一响,赛过县长……

赶早来的吃货边吃边提醒老板娘,深更半夜,黑灯瞎火的你真胆大,也不让老公陪着做,不怕人劫财劫色……

怕什么,半老徐娘了,尽满嘴喷粪,包子就堵不住你的乌鸦嘴?真的,不是瞎说,不信你出去看看,店门口大路边上就躺着一个酒疯子,几只狗围着打转。

不敢看,我怕!这知道怕了?怕就提前报警,免得一会你一个人顾不过来,还不知道疯子会怎么吓唬你。

嗯,你说的有道理,不如先报警,毕竟离天亮还早,老板娘先电告老公来陪她,然后报警……

警车瞬间赶到,蜀黎常规的检查一番,

做记录:女,年龄70左右,偏瘦,衣着朴素,鼻息无,头枕在路沿石上,脚手有抓地挣扎迹象,身边有农药空瓶,全身毫发无损,口无污秽。排除他杀,待问姓名?

警察走进包子铺:是你们报警?是的,请你们出来辨认一下死者是谁?饶了我吧,就因为怕才报警。蜀黎反应快,立马改变措施,拍张死者照片,让包子铺老板娘辨认。

这招管用,老板娘毛骨悚然的只瞥一眼,仅凭兰花花衣服,骨瘦如柴的体态就失魂落魄道:哈了喂!这不是楼上的张姐吗?

随即胆战心惊的给张姐女儿打电话:燕,速看你妈还在你家吗?燕夫妻梦里梦咚的起床查看,四顾无妈,惊回电话,姨:妈不在家,门是虚掩着的,所以没听到关门声音。你说,你看到了是吗?死在我店门外大路边,快拿东西给她盖上。

燕幸亏距离很近,立即带上她妈用过的白色薄被子,惊慌失措的查看。警察还在向老板娘进一步了解情况。

她家有些什么人?老公呢?

退休那年就死了,

哦!她儿子呢?

别提,不如没有。

哦!她女儿呢?

刚打电话,这会应该到了。

来了来了,她女儿来了。警察又转向燕问长问短。女儿边哭边答,语不成声。燕女婿立马给张姐妹妹打电话,姨呀?快来,妈好像……

姨也黑灯瞎火的猛赶,电瓶车开上五十码,还嫌慢,老远看到目的地警灯闪烁,估计不是好事。逐渐人来多了,警察才宣告守护结束。时下还不足四点。

姨声嘶力竭嚎啕大哭一阵,就火急火燎的请上海的,天津的几个侄子给年年白打工的外甥(为了有别于中韩合资公司外甥-老总,后面准确的称外外-工人为妻侄)通电话,因为不请他们出面打,妻侄是拒接老家任何人电话的。

拒接电话的理由源于先后发生两件不愉快的事,其一,美国在韩国部署萨德反导系统,直接影响到中韩关系,更影响到合资企业的工人阶级。

当年姨夫为曲线救国,把只会玩的妻侄安排到亲外甥中韩合资企业打工近十年了。一直生意不错,只是妻侄学历太低,轻差不能胜任,又不愿出力干活,尤其不喜欢上夜班。

中韩关系一日不和好如初,就没有订单,谁愿意跟不友好的人做生意呢?在不知道究竟会拖多久,挺不下去的当口,企业正在探索生产自救。

暂停外企生产线,转轨其他国家及国产畅销品牌,从接洽到签约到扩容,到上马,过程漫长。尤其新生产线是以机器人为主要劳动力的。

老员工面临自由选择,愿留的发基本工资过渡,无论上岗不上岗,都吃空饷拿钱养。耐不住寂寞者则悉听尊便!

妻侄就是耐不住寂寞的那种,没事做可以,少工资绝对不可以!直接罢工抗议,攀比管理人员,大闹顶头上司,睡大觉也不服从安排,甚至牛哄哄的不辞而别,跳槽到别的园区,异想天开挣大钱,上长白班。

由于妻侄本来不够用的脑子还进水,裸辞以后,四处碰壁,结果混的生活无着落,举步维艰,头发苍白,未老先衰。

逾四十岁的人了,还是童男,好不容易老娘给他捡浪渣子弄一个好看但脑子据说也有问题的媳妇,节骨眼上却断了经济来源。

两口子越穷就越打架,傻媳妇为了生存,不让孩子饿着,在外面接手工活的时候,被单身狗相中了,迅速发展到投怀送抱,地下联系逐渐成明火执仗。

妻侄打游戏想入厕时,发觉东方已呈鱼肚白,只好恋恋不舍关掉电脑,合衣倒床就拉改锯。

被扰的傻媳妇,乘机起夜,凑巧手机滴滴!夜,出奇的静谧,几乎掉根针就能听到铿锵有力声,妻侄不玩手机,清纯到没有任何朋友,还别说异性。

手机响非他傻媳妇莫属,妻侄惊醒,下意识的顺手查看消息:“亲爱的,明早老地方见,这次换口味请你吃打面如何?”

妻侄火冒八丈,怒发冲冠,睡意全无,,恨的牙痒痒,翻身下床,拦在门后,就等傻媳妇方便完匆匆归来。

瞬间,门吱一声,妻侄就拳脚相加,手舞足蹈,打得傻媳妇晕头转向,方寸大乱不知所措。喃喃骂道,你疯了!神经病,恶魔头!

还敢骂我,妻侄一把薅住傻媳妇头发,两耳光扇去,小个媳妇在原地转一大圈,眼冒金星,两腿一软就倒在地上抽蓄不止,像羊角风-癫痫病患者。

妻侄还不解恨,一只脚踏着傻媳妇肩部,一只手拧她耳朵,散发着满嘴浓烈的烟酒混合味儿的口臭,怒骂道:婊子养的臭骚货,老子在这海边快十年了,厂以外的人毛就不认识一根。

你到好家伙,三天没黑两天没亮,就跟别人挂上挡了?给老子说,哪个野男人给你发的消息,叫你去吃打面,我看你就是欠打,狗杂种,明天你就给老子滚蛋,老子一分钟都不想看到你,呸,恶心,还亲爱的呢?

傻媳妇并不傻,只是在不懂得尊重人的眼里贬值的这么称呼,听妻侄谩骂,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发神经。

自知理亏,不加辩解。度日何止如年,度分分秒秒也不亚于度年一般,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大早,乘死猪鼾声如雷之际,蹑手蹑脚的收拾行李,收拾乖孩子,扬长而去!

走的这天,大部分地区疫情防控还十分紧张,不知道她是怎么走出海城的?

许久妻侄都没给个她钱,包括零花钱。

在火车上,傻媳妇庆幸的念叨阿弥陀佛-解脱恶魔。火车启动后,觉得相对安全了,这才给恶魔发条信息:恶魔头,继续打你的老光棍吧,我走了,

去哪?是不会让你找到的。

算我双眼瞎跟你这种人过了两年生不如死穷困潦倒的日子,在你身上看不到任何希望,耗下去不值。

既然能给你当媳妇,也能给别人当媳妇,何况人家拿我当宝,你拿我当什么了?孩子也不忍心留给你,有本事你自己生一个,有种用拳头打你的天下呀?打我!哼,让你买不到后悔药……

妻侄一觉几乎睡到太阳落,醒来发现打回光棍原形,孤家寡人一个,也罢,还好些,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想打电话兴师问罪骚跑到哪去了?犹豫再三,觉得丢志气,心里告诫自己,不打,不打,坚决不打。

无意识的翻转把玩破手机,希望看到信息,也清楚自己没半个朋友,不可能有信息。

呵呵,还真有一条信息,大清早发来的,一看才知道,不只是他辞工能玩不辞而别,连傻媳妇也会这一套。不辞而别成了不优秀人的诟病,还自以为有理。

媳妇跟别人跑了,不证明自己失败,反而证明自己长本事,打跑的,多强势。看她还敢把我白头发整绿不?

为了证明自己是对的,妻侄转发了傻媳妇的信息给姐姐,并让她添油加醋的转告不会玩手机的妈妈,最好让姐或妈把信息打印出来给她父母送去,以便臭名远扬,熏熏她家人-养的好没廉耻的女。不好好羞辱她娘家一番,就不知道马王爷长着三只眼睛。

几天在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同事听说后,替他着急,开着车满城寻找。妻侄却不紧不慢,一脸的无所谓。

傻媳妇回到疫区西大门,被防控志愿者盘查扣留下来。没有绿卡,没有通行证,那是要遣返的,傻媳妇这才傻眼了,无赖求助姑子姐,毕竟姐夫曾经的曾经是自己的初恋。差点领证了的,应该不会见死不救?

姑子姐知道老公和弟媳有过过去,有尴尬的现在,尽管没有将来,心里还是不舒服。高低不让老公插手,姑姐一个电话打给她父母,让他们在弟媳户籍所在地派出所开证明,并包车去西大门车站接回娘家,一箭双雕。

傻媳妇回来的终极目标就是办离婚证,图彻底解脱,不想为难娘家,更不想踏入婆家大门,

事与愿违,娘家觉得丢不起人,扣了户口本,给生产队和派出所打了招呼,不许任何人开绿灯,要保住这段婚姻不出纰漏,因为她年纪轻轻,离过几次了?还要瞎折腾,才过几天啊?

从疫区接回来的傻媳妇,最终被父母送到婆家,理由是隔离14天。离不了

还被隔离,那边指望着的男人,希望的肥皂泡破灭了,自然断了联系。

自得知傻媳妇已跑,妻侄一家子天天开会,想尽一切办法要留住,虽然便宜无好货,但好货从来都没有便宜过,凭自己的家底,便宜的真不能丢,儿子若优秀也不会没人跟,逾四了还一事无成一无所有,别无所求,图后生可畏吧!

而娘家送货上门后,妻侄一家人又一百个不愿意接受,于是妥协,躲避,逃离,老婆子一直不躲姨妈家就躲女儿家,撂下媳妇孙女懒得理睬。

偶尔狭路相逢,婆子一定要勇者胜,锁米锁面,停水停电,甚至连劣质席梦思也藏到她房间逼得媳妇孙女秋冬四季睡地板砖上,知情的外人如何规劝要善待媳妇孙女,婆子哪肯示弱,非要坚持恶到底。

坚持到底不说,还要妻侄-她唯一的宠上天的宝贝儿子回来领走,不领走就断绝母子关系,电话吵架,莫若命令,语气生硬,斩钉截铁!

自这次联系以后,母子相互发誓,到死不联系,说到做到,不放空炮!一家人铆足劲憋气就是忽略了例外,生老病死难道不是例外?

婆子刀子嘴还没有豆腐心,四口之家,三人摆出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买房的分期付款靠班不还。

粮油面靠班不买,甚至水电费都靠班不交,现实版三个和尚没水喝!已经令人发指,简直无可救药!

绳子往往从细处断,年轻人扛的住消耗,当婆婆的,本来风烛残年,加之怄气,加上早年软磨硬抗的癌症。

小洞不补大洞二尺五,婆子一下子病倒了,经检查,病名写满一张纸,几乎能用不计其数体无完肤形容。

蛋白尿像肥皂水一样,气泡堆积如山。浮肿从脚趾向头部攀登,不足八十几的体重顿时过百,输液药水全部渗到皮肤里不出来。

日渐微弱,奄奄一息,债主闻讯络绎不绝,住院转院,资金告急!儿子玩人间蒸发。

勉强打通一次电话,就冰冷的几句告白:没有钱,不能逼我偷或抢吧,再说,已经断了母子关系的,是妈说的以后不要找我。然后,应该是自此以后,再也没有人能打通妻侄电话。

据说他岳父侥幸打通过一次,还挨了妻侄一顿臭骂,扬言老子回来收拾你们一家人,不信试试看!气的岳父吐血,一周下不来床。

还是岳母会劝慰,你得吃东西,养好精神,等那个狗日的畜生过年回来,你才有足够的体力跟他干仗,不然,拖垮了,不落笑话,还说被姑爷吓傻的……岳父茅塞顿开,不再置气,就盼快点到过年时间,好收拾人。

为了有生之年能不欠账,婆子绞尽脑汁叫些该来和不该来的商量,她坚信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一句话关总,请大家帮忙卖房子,亏本也要卖,最好的注意就是请你们轰走癞皮狗,不让她再住那里,你换锁,他扔东西,把她的东西都扔到门外。我还了账,死了闭眼睛。

白天商量好的最佳方案,确定好了的最合适人选,到晚上把那几个人叫来吩咐任务,大伙都打退堂鼓。

张姐,要通过公安才可以哄走,不然就是违法;张姐,你好糊涂,人家娘家人来找麻烦你怎么办?张姐,我做不下去,媳妇是外姓孙女可是你家的人哟,孩子那么小,又乖巧你忍心……

嘿呀呀呀呀!我听的好烦!你们怎么这么糊涂,我竹子就靠不住,难道要我靠笋子不成?我那儿子听说我生病了,怕花他钱,吓得不敢接电话,还别说主动打电话,他两口子合计好了盼这一天呢?

我住医院那么久,他不闻不问,看病友都是儿子媳妇出双入对陪护砸钱,几乎不治可愈。

而自己住院,媳妇在家就没来一次。转院又是多亏他姨陪护那么久,医生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都问你儿女呢?照这年龄看,孙子辈就是一大路,都争着陪护。明人不说暗话,我在医院又发誓了,说不理儿子媳妇孙女就不理,我个性硬得狠,八匹马也拉不了我回心转意。

旁姓外人都天天操心来看望一次又一次,他两口子死就不问候一下,一个电话费比老娘的命还贵吗?你们说我要这孙女干啥,留房子给冤孽干啥?

现在这房价如葱,麻雀都往亮出飞,私家小产权房,尤其还是顶层,送入就没人要,不信你问你女婿,看他是要钱还是要房子?

女婿直言不讳的来一句,别说欠我那多钱抵账,白送我都懒得要,爬一趟楼梯耽误我半天工,特别是楼梯口开的不是地方,黑咕隆咚绕来绕去,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代代人都不方便。

咋样?我说是吧?就你看中那房子,难找第二家买主。要是坨子屁股,房老板也舍不得赊给你住?纯粹是用你遮风挡雨,当防水层,做顺水人情。

说一千道一万,请你们明天无论如何把那女人扫地出门,然后我就住那里,眼不见心不烦,真说不定不治而愈?上次不是自愈的吗?我又没瞎说,我的病我最清楚,除了脚肿没啥毛病,病根说白了就是眼不见心不烦。

老庚:哎!我还是感觉你老糊涂了,出那损招好缺德。转脸窃窃私语:天下没有这样的恶婆婆,逼媳妇孙女睡地板砖,会落病根的,真没见过……

别说那媳妇还人模人样的,多少不及她十分之一的都没有婆婆这么狠心过,何况你儿子又没用,又不顾家,常年不给人家母子生活费,不知这一年半载人家怎么过的?

你们好糊涂,她有钱,那一家哄着离婚的,后来她老的打官司要了三几万青春补偿费,她妈没给她,估计就是一次给点打零用,救急!

那也是她自己的,怎么能混为一谈,现在是你家人了,还要她自己养自己,怎么好意思开口,还理直气壮?

见十天达八夜说不到一块去,客人阴一个阳一个,来看望和她叫来的人都开溜了。黔驴技穷!忙人无计,精神崩溃,她再也想不出好办法……

安乐死计划已久,不到万不得已,真不想走这一步棋,几多好样的蒜瓣式女强人,得坏了病后果狼狈不堪,丑态百出,有目共睹!

她阿庆嫂式的人物,一街二巷小有名气,奇耻大辱,自己不容。看过反特片,若被叛徒出卖,严刑拷打凌迟处死的酷刑没几个血肉之躯能扛得住,往往在领角藏有鹤顶红,以备不时之需。若遇不测,咬一下就飘飘若仙。

婆子健健康康快快乐乐时,种了一亩三分薄地,吃菜钱省了,还得到了很好的锻炼,吃着绿色无公害蔬菜,其乐融融!

种菜免不了要买种子肥料农药三大件,农药无非是敌敌畏,除草剂。那东西能让劳动成果得到保障!尤其除草剂行之有效,减少劳动强度,避免频繁的锄草,真是好东西!

力量大的很,按比例稀释一下,一小瓶用好几次,经济实惠,汽油味。就是不好保存,放家里不放心,觉得像一枚定时炸弹,随时就有爆炸的可能。放地里,白晒夜露,容易失效。

她灵机一动,放在大路边,花丛里,电线杆子脚下,用石块盖住,即隐蔽又方便,因为是种菜和串门的必经之路。而且天知地知,你不知我知。她说错就没说过,做梦也没想过今生今世还用得上这东西--- 一步之遥就能到极乐世界的通行证,比飞机票还管用。

是夜,被大家责难以后,越想路越窄,窄到除草剂成了唯一,草它轻而易举干掉,她,此时也不过是一株小草,即便是时过境迁的芳草,那汽油味也足以担当重任。

这么构思,像卖火柴的小女孩,突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那是没有冰天雪地的去处。

主意一定,按部就班实施宏伟计划,蓝图指日可待!婆子一点也不糊涂,谁要把她当糊涂人,谁才是真糊涂了。

听说隔日有人搬家,有人娶媳妇,那准是黄道吉日。这天她活动格外频繁,近个月没下床,陡然来精神,满屋子都能转转。

陪女儿破天荒聊了许多往事,家史,尽管都是莫须有的给自己脸上贴金的版本,但,就是为了女儿能记住她的功德,她的无助,她的委曲求全、莫可奈何。

关于儿子的毛病多,女儿惊讶,当姐的怎么怪到妹头上了?原来也有三分理。

婆子没文化,妹是市里响当当的高中毕业生。当时姐忙于工作,疏于教育孩子,就指望婆婆管饭,妹妹教他学习。

结果,她除了当面背地给零花钱,别的一点指望不上,高中毕业有其名无其实,比文盲强一篾片。有空就赌,真遇大事用钱,她要满足赌资,充其量只能小恩小惠周济一些。

结果十几年在婆婆家长大,养成好吃懒做,伸手要的坏毛病。几次缺钱花,还偷他姨的钱包,总是妹夫背黑锅。

包有密码锁,他照样拉开拉链,洗劫一空,抽屉不砸锁,钱也能到手?我就不明白了,后来听他跟堂哥嘚瑟自己小聪明才说出来。

包是软的,拉链能拉开一道口子,两个指头进去,多做几次就干净利落。抽屉呢?别卖关子,嘿嘿你想啊?又不是严丝合缝,好比用身份证开门吧!

那能一样吗,抽屉没有碰锁的斜面,身份证的办法行不通。

看样子你也干过?废话。没干过我能进去呆那么久,哦!原来就为这个!是的,我觉得我们家族一代不如一代,挺丢人的。你当过兵,还没学好?

学好了,那都是以前糊涂蛋时干的事,我反省过,觉得挺对不起叔叔姨的,没少给没少心疼,等我发财了送个大礼还她们,可惜就是发不了。

先别着急忏悔,抽屉里面钱是怎么出来的,嘿嘿,不学好,还打听,就是好奇心作怪,说,不说我告密。

别,可别,我说,……就这样。你真不是好哥哥,以后啥话就不能告诉你。吓你的,我怎么可能告密呢?我们田坎上点黄豆一路的,大哥别说二哥。这还差不……

妈,那你听到了放任自流啊!没呀,找借口打了他一顿,没好张扬出去,只是挺觉得对不起妹夫的,他省吃俭用,拼命赚钱,就为满足妹妹那一双好赌的手。

姨夫也是脾气太好了,姨的脾气太坏了,要换我们那人,一顿打不死做两顿,改不了就剁手!不信她不改。

娃子说这话我不爱听,厉害也未必镇得住她,烈马一匹!不服管束。队上不有一例动刀子还管不了的吗?你凶她比你还凶,男的自卫失手,坐十几年牢,等释放,黄瓜菜都凉了,妹夫忍让是对的,至少自保了。嗯,那到也是的。

她若不赌那么厉害,凭妹夫的能力,起码也是我们的一方墙,有墙依靠总比没有好!整得哈巴狗一样?唉!

我说你姨不对,自有我的道理,手撒的很,又强势,我也不好蛮说,她心疼我的儿子,比心疼她自己的女儿还过头,也能理解她没儿子的心情。不过,我又不那么承情,她对外人都好!

野侄儿子人家双职工,就一个儿子,上大学不是随便就供养了,我亲耳听到你姨说过几次:

狗,你努力考上大学,我供你……当然人家嗤之以鼻,嘿嘿一笑,分明是笑她自己就没收入,还赌博,自己女儿上学就要不到钱,夸什么海口供养人家,简直把牛皮吹上天了。

比如过年给压岁钱,当面给了,背地又给。我说娃子身上哪来的那么多红票子呢!原来是姨娘给的。厂里有人说他姨真好!真大方。有人不以为然,认为那样是害你娃子,现在才知道,真的是害娃子,产生依赖了,懂不?这就叫斗米养仇人。

今后你既要照顾你弟弟,也不能想他姨那样给钱了事,重点是教他做人,教他勤劳,我什么就知道,就是扯耳朵教他就听不进人话,干着急不流汗。

搜肠刮肚,好像再没有什么遗漏,就假寐装憨,闭目养神,等待吉时到来!也就是女儿一家人都进入梦乡的最佳时间。

燕子妈自病倒以来几乎就没有眨个眼皮,浮想联翩夜不能寐!还差乎这一夜,一两点的窗外,不黑锅底强不了多少。

当然,楼梯道都有声控灯,门响灯亮,还有楼梯扶手,仿佛是专门为病人设计的,借助支撑,不会多大力气,尤其是下梯子,送脚路,三拐两拐就到一楼了。

包子铺取代了路灯,电线杆隐约可见,燕子妈,轻车熟路,径直爬向电杆,摸到石块,取出除草剂,本来不多,生怕剂量不够,不加思索,一饮而尽!

哼了几声,顷刻五脏六腑声讨她残忍似的打内战?她什么都不知道了,并不安详的倒向花丛。

长成朴实无华瘦骨嶙峋的电线杆样,却不及电线杆能经风雨抗高压,始终挺立在在那里默默无闻,迎来送往,专递满负荷正能量。

她终归自愧不如的倒下了,一半倒像花丛,随季节,顺时令完成绽放任务。

另一半铺在路上,目的是想护佑留下来的亲生骨肉亲密来往,没有坎坷。

因为是母亲的躯体化作路基,铺平坑凹,但然不会再有任何闪失!

美好的愿景只有她自己知道,麻木不仁的儿子,连一点心灵感应都没有,难怪众人骂他行尸走肉。

他母亲倒下了,解脱了,完成了遗愿!就是明明白白的活,明明白白走,不在孩子家留下阴影。

女儿望洋兴叹,借力砸钱,徒劳无功,钱财两空,只是了无遗憾罢了,但,他是有儿子的人,不应该女儿大包大揽。

前面说了,请一圈圈人才联系上妻侄,他因为拮据,因为粥脑子,因为浆糊心,知道他妈病重就玩蒸发,知道噩耗,估计他还兴奋呢?

果然不出所料,他就是有庆幸心理,就是不回来披麻戴孝,就是要断绝没有回报的名存实亡的母子关系。

有功夫编辑信息和姐姐辩理就不争分夺秒买票赶路,还顶嘴,凭什么说妈是我气死的,凭什么是刽子手,与我毫无关系!我一直都不在家。

你到管的好,廋了不说,还病了!病了不说,还没了?我给你说过砸锅卖铁卖房子给她治病,你不努力给她治,反而倒打一钉耙?你还像我亲姐姐吗?不讲理!

有种你给我回来对簿公堂,让法官判,看我们谁不讲理!你给我记好了,你今天说的话,你把我的十几万块钱赶快还了,我没有你这样六亲不认的弟,弟个屁呀!一对活宝!

燕子气的浑身哆嗦,顾及,若不是一个奶包下来的,我恨不得哟撵过去打一架。不懂事的亲人,真的不如懂人情世故的外人。外人你敬他一尺,他回报一丈,劣质亲人,成肉包子打狗。

可是妈交待又交待,欠债还不了别要,另外还要尽最大努力帮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混到讨米。燕到是硬着头皮答应了。

还答应一家搂铺,全权负担妈的后事,只当独生女,还不是责无旁贷。听燕毫不推辞,她妈灿烂的笑着,用欣赏的眼光仔细端详着燕子。

燕不好意思的转移话题,妈再喝遍药,吃个月饼,马上要过双节了,看,电线杆上挂满了一对一对国旗,树上都吊着红灯笼,节日气氛真浓啊!

其实燕心里是苦涩的,你儿子一分钱指望不上,欠那多也别想他还,看病就是借了好几家的,眼下若有个三长两短,没有六八万下不来,在哪生火?

姨,只能求姨援助,别无他法!

只有今生姊妹,没有来生姊妹,姨背锅背定了!别想甩。幸亏姨不知道姐姐发自内心的不领情,反而责怪着,还成了遗言,燕打算守口如瓶!

事情安排完毕,妻侄突然回来了,说要拿礼簿子监账,人情债他来背。燕骂他是刽子手,他不服。诡辩道,我两个人谁是刽子手,你应该心里有杆秤!

我多年人不在家,你见我、她下毒了?没有吧?你见我、她拿刀了?没有吧!栽赃嫁祸,无稽之谈!幸亏事情完毕我才落屋,要不然浑身是嘴,都跟你说不明白。

这样吧!账不给我也行,剩余的钱给我,开支多少得透明,哪些该开支,那些不该开支,我心里也得有个数。燕没好气的骂道:滚,这没你的事。你也没资格过问,今后的人情债都由我来还。

想得美,拿老娘的事赚钱还独吞,没门,你要说没门你去告。我不告,走账总行,欠你的就用这笔糊涂账抵清,可怨不得我不给你算账,转身离开姐姐家。

据说气冲牛斗的去了堂兄堂弟那里,结果,不约而同的都不听他诉苦,还不让进门。因为视父母生死于不顾的人,谈虎色变,人人惧怕。

大家都同情和怜悯张姐的不幸,其实她很想活着看世界,社会太好了!看不够。可儿子太糟糕了,她完全不至于的,多活跃的人啊!都是儿子无形中逼上绝路的,她的无奈抉择,她的大无畏牺牲精神,令天地同悲。

但是,都很策略,借口重孝,手一拦,提醒道:这是规矩,短期内是不能乱串的。多短时间?最起码应该过七七四十九天吧?你现在的唯一,就是跪在你妈墓前忏悔。别的,说什么都不管用。

妻侄悻悻的嗡声自语:怎么都这样不近人情呢?太失常了吧?也罢,回家睡觉去,次日灰溜溜的坐上长途大巴,回他的打工地。

张姐的不幸,一度出现了气象异常,难以置信,确是鲜为人知的事实。

下葬之日是众所周知铁板上钉钉的中雨天气,结果阴阴沉沉,带晴不晴的初次改变天气预报的准确率。

头七一过,不管天气预报的晴天阴天,都被十余天大雨取而代之。这一异象,真是罕见!且百思不得其解。

或者牵强附会理解为张姐命不该殁,是负面气场改变了命运的轨迹,导向穷途末路。

由此可见,不肖-刽子手的逻辑思维还真能等同于马路杀手,想必马路也不是心悦诚服的愿背这个骂名。

2020.8.8写于城西大道无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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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序言:一个原本活蹦乱跳的男人离奇死亡,死状恐怖,灵堂内的尸体忽然破棺而出,到底是诈尸还是另有隐情,我是刑警宁泽,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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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文/蒙蒙 一、第九天 我趴在偏房一处隐蔽的房顶上张望。 院中可真热闹,春花似锦、人声如沸。这庄子的主人今日做“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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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文/苍兰香墨 我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三九已至,却和暖如春,着一层夹袄步出监牢的瞬间,已是汗流浃背。 一阵脚步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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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正文 我出身青楼,却偏偏与公主长得像,于是被迫代替她去往敌国和亲。 传闻我的和亲对象是个残疾皇子,可洞房花烛夜当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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