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独自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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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路上,曾财一个人走着。
 天气很好,好到没有心情。天空是一色的干净,没有那种灰蒙蒙的感觉,就是许多的破碎的云彩停留在天空,没有这种感觉。天空是干净的,没有杂质,没有被污染的那种,干净得让人的心情都有些放松了。不过天空并不是一无所有,天空并不是干净得什么东西都没有,天空还是有东西的。没有星星,这是肯定的,生活在这座城市里面,难得看到繁星满天的情况,这是一般人不能看到的情况,看到许多许多的星星在天空中,对着地上的人儿眨眼睛,这是极少看到的情况。多数的情况是,天空有几颗星星,不多的几颗星星,东拼西凑一般出现在天空,而且距离一般有些远,从地上人儿仰望的视角看,距离确实有些远,彼此隔着一般都是不止一掌的距离,稀稀拉拉存在于天空中。当夜也没有异样,看到了几颗星星,那种发着黄色光芒的星星,在天空中闪呀闪。不过当夜有月亮,一轮明白的月亮,发着淡黄色的光芒,在天空中看得有些刺眼,仿佛一盏灯,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本来光线是明亮的,只是因为距离太遥远,所以看起来有些微弱,看着月亮就是这种感觉。不过还算明亮,地上都有月光,人走在路上,都可以看到自己的影子,从天空中投下的月光,照在地上,可以看到自己的影子。
 曾财是一个孤独的人,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
 周围的光线很昏暗,昏暗是昏暗,但这并不代表什么都看不清楚,这并不是代表走个路都有问题,路都是隐没在黑暗中的那种。周围确实很黑暗,仿佛停电后的场景,或者那种处于山区中的感觉,四周都没有光线,只觉得昏暗至极。
 但走个路还是没有问题的,头顶上有月亮,月亮的光芒照在地上,可以清晰看到自己的影子,而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并不是月亮那般遥远,并不是远得仿佛步行不到的地方,在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大概也就是几十米的距离,也就是那么远的地方,可以看到一些灯火,这个时候还有很多人没有睡觉,就算不是熬夜的人,这个时候还是没有睡觉的,这个时候一般都是窝在沙发里看电视,追剧的人很多,所以这个时候看电视剧比较合适,再不然就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干什么事情,这个时候的家庭,都是热闹的家庭,因为这个时候适合看电视。不过还是有人没有在家里热闹,有些人选择在外面热闹。有些人到外面聚会去了,一群人热闹,总比几个人单独在一起热闹好,几个人,或者更多的人,十来个人,甚至更多的人,聚在一起,可以一起喝酒,也可以在一起干其他的事情,大家聚在一起,就是热闹。而追剧的那些人,依然在家里追剧,有些人是在电视上面看,电视上的节目总是很精彩,至少电视上的节目是经过电视台的工作人员选择的,没有网络剧的那种粗制滥造,没有那么不上档次,在网络上能够看到很多垃圾的节目,但是电视上不容易看到垃圾节目,或许只是口味问题,或许只是一个人的喜好问题,不怎么喜欢一档电视节目,但这并不代表电视节目水平不高,或者质量上不去。所以电视机里播放的电视剧,质量往往比较上层,水平也要高级一些,相对于网络上的电视剧或者其他的节目。
 曾财继续往家里走,身边没有一个陪伴的人。
 曾财住在一个偏远的地方,一个相对于城市来说,是比较偏远的地方。到底有多偏远呢?其实和城市的距离并不是太远,不是说到了另一个城市了,或者出了城市才是曾财居住的地方,他没有住在那么远的地方,毕竟没有远到这种不可救药的程度。曾财是每天回家的,他每天都要步行一段距离回家,所以不可能住得太远,上个班或者下班回家都要去一趟别的城市那种,曾财居住的地方,就在这座城市里,只是相对来说,比较偏远。
 其实曾财居住的地方,离繁华的地方并不太远,没有想象中的那样远,仔细算算,依据曾财平时的生活经历,毕竟他生活在这座城市里,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从他平时的生活的角度看,从他的日常出发,从他生活的地方,到热闹繁华的地方,也不过是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从他居住的地方,然后步行出去,到热闹的地方,可以的话,也就是二十分钟的时间,二十分钟的步行时间,就可以从他居住的地方,走到热闹的地方,走到热闹的商业街。
 为什么住在偏远的地方?原因很简单,因为曾财不过是个打工仔,他不是老板,有自己的公司的那种,或者是一家企业的高管,下面有许多许多人那种,他不是这种人。曾财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曾财的工作,让他拿的工资是月薪制的,也就是说一个月拿一次工资,到了时候,工资自动转账到银行卡上的那种,一个月多少钱,这个都是有定数的,都是公司老板在公司体制内规定的,当然了,一份工资,肯定有奖金这些,肯定有绩效或者提成之类的,不是死工资,不是说定下来每个月拿多少钱,然后一点变动都没有,曾财不是拿的这种工资。曾财的工资,每个月还是有变化的,拿得多的时候,每个月要多个两三百块钱,少的时候,他也拿过这样的工资,就是没有绩效没有提成的工资,当月没有病假的底线工资,曾财也是拿过这种工资的。
 作为一个资深的打工仔,曾财连个官儿都不是,他也没有在哪家企业上班的时候,做到了管理层的,也就是说所谓了的一个官儿,哪怕芝麻绿豆大小的一个官儿,他也从来没有做到过。他一直是一个打工仔,一直是一个资深的打工仔,没有做过管理层,从来没有当过官儿,从来没有在外面使唤过人。
 天色很黑,曾财走上了一条小路。
 路开始变得起起伏伏,不平整的那种,好歹容易走路。本来这条路是水泥路,是工程的人员用水泥铺成的,曾财还记得两三年以前,铺路的情景。只是到了现在,这条路依然是烂了,依然成了烂路。本来是水泥路,这个是事实,不过并不像建房子那种,还有根基,还有地基,修建这条路的时候,是没有打地基的。也就是说,铺水泥的时候,直接把一层水泥铺在上面就行了。水泥的厚度大概还是有两根手指的厚度,也就是点穴里面说的两寸,横着两指的宽度,也算厚实的水泥了。不过人来人去,不停有人在上面路过,水泥毕竟是僵硬的东西,毕竟水泥干了以后就是一块硬硬的东西。所以人从上面路过,因为身体的重量,对着下面施加压力,一个人有一个人的体重,一百个人有一百个人的体重,何况两三年过去了,这个可不是个小数量,从水泥路上面路过的人,不是一两百个人的问题,恐怕再少也不止一两百人从水泥路上路过,于是僵硬的水泥路就开始被踩出了裂痕,开始只是一点点的缝隙,仿佛冬天因冬风龟裂的皮肤,一点点的缝隙。不过人不断从上面路过,来来去去都是人,所以缝隙越变越大,随着过往人的脚步,缝隙是一点点变大,每一个星期都是有变化的。直到后来,裂出了口子,可以把手指头放进去,本来是两指厚的水泥,却裂出了两指宽的缝隙,还没有人来治理。毕竟这里有一条水泥路,已经很不错了。
 所以走在上面,起起伏伏的,身子一会儿向左偏,一会儿又向右偏,因为道路的不平,而且左偏右偏无法控制,因为路况是这样的,烂路一条,人是无法让路向左倾斜或者向右倾斜,这个并不是游乐场里的娱乐设施,而人为损坏的一条路。走在上面,只有依着路的情况走,人是不可能改变路的情况的,这个是肯定的,路况本来就是路况,人是不能够改变路况的,人在上面走路,人在路上走,只有依着路的形势往前走。
 曾财整顿整顿衣服。
 其实衣服并没有怎么样,曾财的衣服是干净的,这件衣服是昨天才换上的,昨天那件已经丢到了洗衣机里了,昨天晚上才换上的这件衣服。所以这件衣服不太可能脏兮兮的,何况今天白天也没有下雨,曾财也没有和人吃饭的时候弄撒了汤水,所以这件衣服不可能脏。但是曾财就是小心翼翼地弄了一下衣角,就是靠近衣襟的位置,曾财小心翼翼地弄了一下那里。其实并没有变脏,那里依然干净,整件衣服都是干净的,曾财就是伸出手指弄了一下那里的衣服,仿佛拿着餐巾纸擦拭的手型,弄了一下那里,还带着一种抚摸的感觉,其实手里根本没有餐巾纸,而他抚摸的也不是什么宝贝,而是自己的衣服,衣襟旁边的衣角,那里干干净净的,曾财却控制不住去抚摸。
 “就快要到家了。”曾财忍不住说。
 此时夜色漆黑,曾财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月亮依然明晃晃的,是一轮黄色的月亮,相比较刚才,就是刚刚在走进小路以前的时候,那个时候的月亮似乎没有这么圆,此刻的月亮似乎圆了很多,虽然不是满月,中秋节看到的那种,不是中秋节看到的那种满月,但相比较刚才已经圆了很多,圆了不知道多少。曾财仔细看着,也就是有一点边缘比较明显,还没有形成饱满的圆月,当然了,时候不恰当,在那个时节,是不可能看到满月的,也就是中秋节的月亮,不可能看到满月的,能够看到这么饱满的月亮,已经是很不错的事情了。而且更重要的是,相比较刚才,又圆了一分,比刚才的月亮更加饱满了。
 前方的路并不是黑漆漆的,因为路稍微宽阔一点了。依然是水泥路,但是不比刚才了,刚才是一条小路,弯弯曲曲的,不会搞不清楚方向,只是路弯弯曲曲的,有点别扭,明明很近的距离,却要走好一会儿才会到。但是前方的路就宽阔多了,可以容纳两辆小车并排着通过,虽然路上面并没有车辆行驶,但是宽阔了不知道多少。
 曾财走上这条路,而路的尽头,就是大路的尽头,就是小路的入口处,中间衔接的地方并不自然,就是一条路突然中断了,另一条路突然开始了,周围是一些杂草,还有一些暴露出来的泥土。
 大路舒服得多,毕竟很宽敞。而且比较小路,没有坑坑洼洼的感觉,大路是平整的,大路并没有产生裂痕之类的,虽然上面时时有人走过,而且这是大路,走大路的人应该更多的,但是没有产生裂痕。水泥是坚固的,曾财注意看了一下路的侧面,不知道水泥有多厚,反正从地面上看不出来,水泥的最下面一部分在泥土之中,所以看不出来到底有多厚,只是知道很厚就是了。
 大路旁还有路灯,五六米高的路灯柱子,在大路的两侧并排开去。路灯的光芒是橙色的,火焰的颜色,看起来就有一种放射的感觉,灯泡周围一圈橙色的火焰,仿佛真的燃起来了一般,仿佛真的在燃烧。
 走上大路,曾财的心情就舒坦多了。
 毕竟大路上比较宽阔,没有小路那种崎岖的感觉,这是最舒服的感觉。
 “让我吟诗一首吧。”曾财把手举起来,对着天空,并且昂起了脖子,看着黑乎乎的天空。
 天空并没有回答他,没有回答地上这个举起双手的人,天空让他一个人待着。而地上只有曾财一个人,曾财的周围没有其他人,只有曾财一个人,确定只有曾财一个人,没有其他人在周围,就算曾财大叫,附近也没有人听到,如果要保证其他人听到,最好的办法是拿个扩音喇叭,然后在那里大喊,不过曾财不是小摊贩,也从来不随身携带扩音喇叭,所以曾财在那里,别人怎么都听不到他说话。
 “床前明月光,一人地球上。问君何能尔,水泥中徜徉。”
 说完,曾财自己给自己鼓掌,有两句古诗词名句,还算是有实力的作品,虽然周围没有听众,也没有人来欣赏曾财即兴创造的这首诗歌,但他依然是欣喜的,脸上是控制不住的笑容,仿佛碰到了喜事一般,或者小孩子过年的感觉,那种高兴开心的感觉在他的脸上分外明显,曾财为自己的实力感到高兴。
 “再来一首。”
 兴致到处,曾财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有夜有花有香草,无风无人无干扰。一人随便到处走,谁人管我跳或跑。”
 又是一首佳作,曾财为自己的才情感到开心,竟然自顾自地拍起手来,自己吟诵诗歌,然后自己给自己鼓掌,自己作为主人,自己又作为客人,自己表扬自己,自己赞美自己,自己逗自己开心,然后自己真的开心了,还给自己的鼓掌。
 就快要到家了。
 曾财看着前方,家就在不远处。
 前方就是曾财的家,一栋房子而已。
 作为生活在这座城市里的人,作为在这座城市居住多年的人,曾财的家是一个有些奇葩的地方,曾财的家是一个有些异样的地方,曾财的家是一个有些和常人的家不一样的地方。首先,要明确一点,就是曾财不是有钱人,他是不可能住独栋别墅的,他不过是一个打工仔,他过着打工的生活,拿着月薪,每个月都要有计划的进行消费,哪些东西可以买,哪些东西不能买,只有观望的份儿,还得控制自己的购买欲望,曾财过的是这种生活。但曾财住的地方,是一个有些异样的地方。
 曾财住的地方,就是一栋房子。也就是说,没有几层楼,类似城市里遍地的楼房,一栋楼就是几层楼的那种,少说有十来层的楼房,多的甚至会超过五十层的楼房,曾财住的不是那种楼房。
 曾财住的地方,只有两层楼。而且这两层楼,并不是曾财自己的,曾财可不是一个有自己的房子的人,曾财也梦想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但是这个想法基本上不可能实现,这个想法基本上是一个幻想,这个想法几乎没有实现的可能,这个想法不过是空想。曾财住的这个地方,是他租房子租的,他不是这套房子的所有人,他只是在这里住着,每个月缴纳一定的房租,然后就可以住在这里,然后被房东允许住在这里。至于水费电费气费,曾财都是严格把关的,不让自己多花销,水电气都是节约着用,尽量不浪费,能节省的,他都节省了,尽量不要有不必要的开销。
 曾财住在这套房子的二楼,一楼租给了别人,况且一楼还有一个房间没有租出去,空了大概有一个季度了,老板又亏钱了,一个季度都没有人租那间房子,这是活生生的损失,一个季度的资金就这样没有了,不知道未来的时间,这个季度的事情,还有没有人来居住这套房子。反正这是房东的事情,这是房子老板的事情,和曾财关系不大,曾财只是知道这个消息而已,他不在乎这个事情,只是作为在这个房子里居住了几年的人,他还是知道这个消息的,老板的损失不小了。
 到了居住的地方,曾财还感觉自然些。
 毕竟在外面走路,怎么都感觉有些不自在,毕竟一会儿走小路,一会儿走大路,一会儿起起伏伏,一会儿又是平地,走在这样的路上,难免不舒服的。如果人生也是这样,那恐怕有些受不了了,一个人的人生如果起起伏伏如曾财回家的路一般,那真是有的受了。不过反过来想,哪个人的人生是风平浪静的,哪个人的人生是波涛和大浪的,人生都是风风雨雨,人生就是风风和雨雨。
 进了楼梯间,光线还算明亮。曾财住的这套房子,不是城市里水泥楼那种声光灯,在楼梯间走动,只要有声响,灯会自动亮起,不是那种灯泡。曾财居住的房子,楼梯间就是一盏白炽灯,大概有十几瓦,不算太明亮,但可以找到楼梯间的阶梯,不至于脚踩空了或者出现其他意外情况,而熄灯总是午夜以后的事情。
 因为二楼总有一户人家是午夜过后才回来,所以一般都是那个人关灯,楼梯间的灯是公用的,电费是平均摊,平均算到每个人头上。
 到了自己住的屋子前,曾财从裤包里掏出钥匙,打开了自己住的房子的门。
 曾财租的房子,并不是只有一间房或者一个卧室,还包括一个小型的客厅,还有一个厨房,一个卫生间,一楼的才是单间,二楼被房东整改过,基本上类似城市里的几室几厅,曾财居住的房子相当于一室一厅,格局还是有的,不过装修很老气,根本没有城市里的房子的感觉,毕竟是租的,不是自己买的,曾财也心底明白。
 打开了门,曾财走进去。
 艾妮妮还没有回来,家是一个有人的地方,也是一个有人气的地方。
 可曾财内心怪怪的,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看着天天见面的屋子,内心有别样的感觉,仿佛守空房一般。可守空房不应该是男人的事情。
 那艾妮妮去哪里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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