姗姗来迟的意外(一)

眼看着警察向自己走过来,珊珊失去了站立的意识,摊在沙发上慌了神儿……

      珊珊是一家私企的普通职员,一直效力于自己不怎么喜欢的上司杰西。这一不爽就是5年,好在杰西虽然不招人待见可也不怎么找事儿。珊珊不喜欢他是因为杰西整天板着脸工作,端茶倒水递文件给他从来没听到过‘谢谢’。毕竟这些小事儿跟月月旱涝保收相比,珊珊还是觉得值得的。向来都是按时下班不用多操心一秒。相信这点可以命中所有已婚女士的要害。珊珊是个很普通的女人平时两点一线穿梭于家和公司两地,周末一天回娘家一天要么休息要么逛街看展览。老公小毅是她大学同学,成都人。好在自己找了个外地老公不用每周回婆家,想想都觉得好轻松。不过这些纠结都积累在过年的时候,小两口感情很好,但积蓄很少。每年要么况且况且的去飞着回,要么就飞着去况且况且的回。毕竟月月还着房贷的两人想早点儿脱奴。

      小毅和珊珊不同肩负着家中顶梁柱的重任,俩人希望以后可以过得轻松些所以结婚三年一直没打算要宝宝。身处于帝都这样的压力大城市,孩子还真不是你想要就能要的!小毅加班算是家常便饭吧,身为整个项目的负责人他丝毫不能掉以轻心。甚至还有过通宵。这点让珊珊有些不满,但善解人意的她多数还是选择理解的。久而久之,珊珊虽然可以按时下班但却又好像无所事事。就算做一桌满汉全席老公也还是在公司吃外卖,这两年珊珊的厨艺也不怎么见长了。小两口都热爱艺术,平时周末两人最爱逛的就是北京的各大艺术馆。除了莫奈、梵高这些印象派、后印象派的大师以及波普艺术大师劳森伯格、安迪沃霍尔等。近代他们比较欣赏曾梵志、向京、岳敏君等艺术家。这些是他们聊的最多的话题。话说近期的艺术展览都是珊珊一个人去一个人回。

      珊珊是个文静内秀的姑娘平时也很少社交,不多言语。所以除了同事几乎没什么朋友。非要找到个要好的那必须要追溯到她的大学时期了,当然小毅也认识。

       她叫青仁,高挑的个子当时就有1米7了,这和娇小的珊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过两个人都是瘦瘦的。至少不那么丰满。除了个子,肤色也把俩人分成两类。青仁正宗的小麦色头发从没超过耳垂。而珊珊皮肤白皙长发披肩。想想她们也是因为爱好走到一起的。但这么好的朋友毕业后也失去了联系……

       就在某个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周末珊珊在UCCA欣赏大师作品的时候,一个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声音叫住了她。一转头,唤回了她大学的全部回忆……

       “青……仁,是你么?”珊珊半信半疑的叫着对方的名字。“不是我难道是鬼啊?!”青仁还是老样子一点儿也没变,喜欢“欺负”珊珊。寒暄着俩人走进了附近的咖啡馆。珊珊长期饱受失眠的摧残所以从来不碰“咖啡”类饮料,点了一杯热牛奶。“热美式,谢谢”青仁兴奋的说。青仁还是那么高挑迷人,性感短裤修饰着两条笔直的大长腿。眉宇间散发着英气,帅气程度丝毫不输给韩国欧巴。虽然短发被棒球帽压的有点儿塌,但却影响不了她愉悦的心情。珊珊得知青仁目前在一家报社做编辑,是最近才换的工作。看起来算是很顺心的样子。珊珊也娓娓道来着自己这五年的经历。毕业后就来到了现在的公司,一直做总监助理职位。总监没换过她也没被换。两年后就和已经恋爱6年的小毅在北京登记结婚了。婚礼先后在北京和成都办了两次。和其他父母不同,珊珊的爸爸妈妈很开通从来没有干涉过他俩的婚姻,算是很顺利的结合吧。珊珊嘴里的小毅是个很孝顺很懂事的男人,把她和家都照顾的很好。平时也很照顾珊珊的父母,丈母娘家有事儿小毅义不容辞的帮忙。听到这里青仁的眼里泛着泪光,在青仁眼里珊珊就是个需要照顾的孩子,看到她现在这么幸福她很满足。

      青仁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眼神迷离得好像被附身了一样。

      “喂,喂该你啦,我说了这么多,该轮到你啦”。

      “我就是这样喽,你看到的样子。”

      “那你换过几个男朋友,说来听听。”

      “说来惭愧啊,姐们儿我一直单身狗到现在”

       珊珊并不相信青仁的鬼话,猜她一定是甩了好几条街的男人。要么就是追求者太多挑花了眼。

       喝完杯中的最后一口咖啡,青仁约了珊珊下次见面的地点。是他们上学时候学校附近的图书馆。至于时间,青仁说报社最近有些忙,会提前约珊珊的。

       这次偶遇珊珊很开心,她好久没有说那么多的话了。兴冲冲的播着小毅的电话但迟迟未接通,她想一定是在开会。珊珊又给妈妈打了过去,告诉妈妈自己和青仁有了联系。妈妈那边好像比珊珊还激动似乎有些哽咽……或许想起来大学期间放暑假时俩人也要腻在一起的画面吧。珊爸倒是显得很平静没有那么多的情绪。很快珊珊又回到之前的平静生活,只不过妈妈给珊珊打过两次电话,其他别无他样。

       北京的深秋格外地美,银杏叶散落一地。秋风吹走了雾霾吹来了青仁。珊珊无比感激这个多事之秋。她似乎好久没有这么放松了,但又不知为什么。一个周五的下午,珊珊收到一条青仁发来的消息约她周末去之前说好的图书馆见面。珊珊很爽快的答应了并告诉了妈妈和小毅。这次见面,青仁骑着两年前买的哈雷883C。太酷了,珊珊几乎要跳起来,不用统计确定回头率是100%!被青仁问起了自己的是怎么过来的,珊珊俏皮的说我是绿色出行啊,因为不知几曾何时老公的车子不见了。珊珊也没多问。青仁带着珊珊吃遍了学校附近的小吃,难得的是他们爱吃的都还在。可见是学生们养活了周遭的店铺啊。正感慨着,妈妈的电话打了过来,珊珊接通后寒暄了几句便挂断。妈妈最近打来好多电话啊,珊珊心想。愉快的周末好像飞一样的过去了,周一上班看到杰西,一个闪念飞啸而过居然想把他介绍给青仁。因为外表看着他俩在一起好搭。

      后来和青仁见面的时候自己还提出来这个想法,被青仁调戏着自己给拒绝了,说来也奇怪青仁戏弄珊珊就好像男人挑逗女人般画面极其和谐,但恐怕也只有珊珊没有发觉。说说笑笑看完口碑很好的一部电影《微微》就去了门口的书店逛了好久。买了几本近期处于销量巅峰的网红作家的大作。俩人都爱看书,说好看完要交换的。对于珊珊来讲三天看一本书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儿,但青仁是出了名的“大忙人”。跟珊珊约会就已经是占用工作时间了,不过好在买的这几本青仁早就拜读过了。

      青仁以交换读书的名义去珊珊公司找她,就等珊珊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脚步疾速的杰西。这一撞不要紧,一杯咖啡恨不得洒了两杯在杰西的身上,因为基本不存在局部还可以的状况。“这杯咖啡的量是当可乐来倒的么”?杰西好像要杀了这个冒失鬼一样大声嘶吼道。他刚接待完重要客户穿的是上万元的西装。虽然青仁是个姑娘但却长了一身爷们儿的胆子,因为杰西的态度彻底触怒了她。开始和珊珊的上司大吵特吵起来。杰西也失去了理智扬言要杀了青仁!当时看到这一幕珊珊也傻眼了,嘴巴张的比脑袋都大。把大厦的保安都招惹到了23层。大厦总共31层,他们所在的公司在23层办公。从那以后珊珊就不能继续留在那里旱涝保收了,因为自己害珊珊失去了工作,青仁很自责也就对珊珊更好了。

      渐渐地入冬了,俩人好像重新联系已有小半年的时间。但对于青仁来说对珊珊的熟悉并不是叙旧的状态。好似,从未间断过……就这样青仁一直这样关爱着珊珊直到看到警察进来这一刹那。

      警察按响了珊珊家的门铃,上来就告诉珊珊青仁死了……希望她可以接受调查。是的!那个近半年和珊珊朝夕相处的青没有了。

      一定是杰西杀死了青仁,一定是杰西杀死了青仁………珊珊碎碎念着。

      警察按程序找到案件会涉及到的相关人员,之所以找到珊珊是因为在青仁的钱包里放着一张珊珊看上去像大学时期的一寸站片。而且青仁的日记里描绘着从大学毕业后一直跟踪珊珊的点点滴滴。原来那天所谓的偶遇并不是真的,一切都是青仁的安排,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正当刘警官往后翻找答案的时候,日记本却只记录到她们第一次约会的时候。

      珊珊像疯了一样抽泣不止,刘警官问道家里有无其他家属时,珊珊好像没有听到,助理小张警官拨通了珊珊手机里面“老公”的电话,对方却一直没有接听。只好作罢,小张警官又拨通了珊珊妈妈的电话,很快珊珊的妈妈马上就到了警察局。

      在警察面前珊珊的妈妈向警察讲述着一年前珊珊的遭遇……原本珊珊和小毅是大家羡慕的一对儿。家长眼里的好孩子,恩爱的小夫妻。可就在去年小毅因为出差时的一场车祸就再也没回来……

      事实上,小毅在去年春天从北京开往山东出差的路上,因刹车失灵撞在了路边防护栏,当场毙命。当时得知消息的珊珊并没有哭泣,连一滴眼泪也没留。她一直不肯接受这个事实,一直以为小毅加班工作繁忙,还经常给小毅之前的号码打电话,发微信……停机了就马上充话费。所以到现在小毅的手机都是可以拨通的。表面上看着珊珊没什么不同。但从心里她就认为老公还在,还跟妈妈说今年过年要把公公婆婆接到北京来住。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会跟老公“商量”……小张警官在记录的时候两手都是麻的,简直难以置信般的看着珊珊妈妈。拿过小毅的手机,上面的未接来电和未读信息数量已经是红圈里面的三个点……信息里面记录着这一年多珊珊发给小毅的所有信息。包括自己和青仁再次相遇的经历,还有杰西扬言要杀了青仁的消息……

      刘警官不得不去“拜访”杰西,听到青仁死亡的消息,杰西瞪大了双眼,好像被吓到一样盯着两位警官。样子并不像是装的。法医推断青仁的死亡时间是2015年的12月3日18:00左右,这天是周四,是杰西需要上班的日子,正好那天他和一个重要的客户签合同所以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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