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喝完药准备睡觉了,突然感到一阵晕眩,以为喝了假酒,隔壁一对东北小情侣总有说不完的话,伴着一中年大哥打电话的嘈杂,一点睡意也没有了。
抱着半开玩笑半找点安慰的语气说:“我感觉呼吸无力,快要闷死自己了”。那你快点的,买保险了吗?受益人写我,自杀能赔多少呢?
我一个字也没回,蜷缩在不知道多少人睡过的中部塌陷的,中介口中勉强能伸直小腿的双人床上,打了一个哆嗦,眼泪花就从眼睑那里蹦出来,从下眼皮底下滑下,穿过快要消逝的苹果肌,直达耳廓。
真讨厌,还得动手抹去泪痕,不能让水滴浸湿内耳。
打开手机,王番茄在我最近的一条朋友圈评论,赶快睡觉,那会十一点半了,我间隔两分钟回复:“睡不着,隔壁大哥在很大声打电话”。
他又回复了听歌,我放下手机,强行酝酿睡意。半夜醒来,看着窗外一片透亮,心想着天亮了。接着睡吧,亮不亮都那样,再也睡不到自然醒了。
突然手机自动播放歌曲了,不得已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才三点多。回复了王番茄,晚上听歌更睡不着。
他可能在深度睡眠中,是我想打扰又不知如何开头的人。
最近常常被梦吓醒,那种吓到锁骨渗水的状况,以前从没有出现过。一只手,逼近我的脖子,我能感受那五指间的温度,足以环绕脖子一圈的大手,无比有力。我扯着被角,突然小腿抽搐了,潜意识里往上蹬了一下,猛地惊醒后,抹去脖间的水珠,瞪大眼珠子扫了一圈,窗外灯火辉煌,屋里隐隐约约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没有发生,天也快要亮了。
这是唯一一次最靠近梦境的时候,真的希望晚上睡觉前有人对我说的最后的字是晚安,而不是好梦。
我不需要做梦,安稳就行。
那天晚上聊天结束后,我本能打出“晚安”两个字,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换成了表情。那天晚上,是我回北京后睡得最踏实的一晚,大概也做梦了,但是想不起来是好梦还是坏梦,对我来说,就已经很知足了。
睡前突然想起一位之前我跟过课的老师,看到她头像换成了甜甜的小鹿蛋糕,就想表达对这个头像的喜爱之情,又想顺便知道哪里卖这种让我一眼看起来好玩又好吃的小甜品。后来得知她本月底就要离开了。心中难免不悦,她去过西安,对西安也情有独钟,每次都会很惊讶地问我:“西安那么多好吃的,你为什么要待在北京呢”?
于大多数中低层奋斗者而言,麻木了。既不欢喜,又不愿离去,谁又说得清楚呢?
有一次电梯上遇见她时,嗖的一下就丢了一个什么东西到我的袋子里,后来才看清是抹茶味的小蛋糕,被她的热情和直爽所吸引,是唯一一个我接触过的还不错的东北女性。
聊了一会,越说越能说到自己的内心深处,两个同病相怜的人就这样惺惺相惜着。可惜我太懦弱了,我又太要强了,完全做不到鲈鱼堪脍。
写到这里,才发现好像和题目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在疲惫中挣扎活着,貌似一切的欲望都熄火了,只想活着。
《千与千寻》中的无脸怪是孤独的,所以当他承载着欲望时,还是找不到方向停留,但是对于那些渴望欲望的人来说,又足矣吞噬他们。
有段时间,眼睁睁地意识到自己可能有点熬不住了,看到天桥就想体验跳跃的感觉,运气好点,直接被过往的车辆撞死,更悲的是被碾压,还有点疼痛感,最惨的是被拖行,无数辆车胎来回在器官上转动,直到挤爆,磨平。
看到公交车就想伸伸胳膊,伸伸腿,当然不是为了恶作剧,只是潜意识里想谢幕。
有时候甚至想,城市这么大,我突然消失了,应该没人会记起吧!
所以有时候有点欲望,带点贪婪也不是不好,也别妄自称自己“佛系”,在我看来“佛系不是与世无争,而是争而不得的隐忍,更多的是洒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