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河

记忆中的不老河,很长很宽,自己最熟悉的一段,莫过于倪桥至宿羊山这一段了,每次到宿羊山赶集,都要沿着倪桥后面的河堤走上一段,走过南堰大桥,穿过张庄,就到主路上了。每次路过的时候,总是看两边的物景,在这个宽阔的河面上,最多的植物就算是菱角了。还有站在河边垂钓的人,在河面窄的地方,就是捕鱼人下的坝网了。


关于不老河,有一个古老的传说,夏日躺在平房上,听父亲讲那个故事。在很久很久的以前,有一个村庄,叫不老庄,这个位于苏北的小村庄,现在还存在,一天,一个道士路过村口,迷失了道路,正好看到一位满头白发,胡须全白的老人在树下晒太阳,就向老人问路。老人听了老道所说的地方后,也不知在哪,就向道人说:“我也不知道你所说的地方,你跟我回家,和我一起问问我爷爷吧!”。道士大惊,看着眼前这位老人至少也有70以上了,竟然还有爷爷,遂跟着老人一起进村回家。到村子后,发现整个村子年龄过百的人非常多,很是纳闷。

到了带路老者家中,看到老神仙一样的“爷爷”,一问年龄,竟然将近一百二十岁了。道家本来就追求长寿,所以把问路的事情早已抛之脑后,就向“爷爷”讨教长寿之道。老者的爷爷说:“我们土生土长的农民,哪有什么长寿秘诀,可没有刻意养生延寿,只是我们村的人历来寿命就长,所以周围的村庄给我们村取了个名字,就叫不老庄。要说长寿的原因,可能就是村前那口井了吧!我们村前那口井是一口有仙气的井,从井中长出一根万年仙藤,四季不落叶,千年不衰败,我们村的人,喝井中之水,人人长寿。外出谋生之人,年岁与常人无异,说明不是遗传的原因。所以这口井是我们整个村的神。”。道人很是好奇,就让老者带他去看,到井边看到万年藤后,道士明白了,他是经常在外云游之人,见多识广,一看就认识出了,这是一棵万年人参。

由于自己私信使然,想长生不老,所以在半夜的时候,一个人悄悄顺着人参藤沿着井边进入井内,快到水面的上方,人参从井壁中长出,道人掏出錾子,翘掉井壁石头,拿出挖土的铲子,开始挖参。但在土中刚看到人参之时,突然从土中冒出一阵青烟,青烟中走出一对童男童女,手拉手笑嘻嘻的跑了出来,和道士说,本来前生欠此村人恩德,此生特来报恩,今日修炼完成,需回天庭报道,道士贪心,该有一劫。童男童女出井口后,化作一道紫光,向东南飞去,而水井突发大水,从井口涌出将道士淹没,水不停的往外流并越流越大,冲出一道河流,向西流去直至流入运河。所以后人称之为“不老河”。

为了探明真伪,儿时还专门寻找不老河的源头,一直往东走,走到尽头之处,确实是滩东的不老庄,而一直向西走,真的就流入了运河。遂在儿时的心里埋下了对不老河深深的敬畏。长大后,知道这个故事也只是个传说,但不老河灌溉两岸之田地,提供渔业养人无数,在历史的长河中默默的贡献着自己,从这个角度来说,这个敬畏的心,还是一直保持着的。


村子西边的那条河,我们称之为西沟,西沟北边接着韩桥后面的河,沿着河一直到尽头也是连接到大运河里的,应该是先祖们为浇灌村子的地,从大运河引至村子的人工河。小时候的西沟是很宽阔的,两边长满了芦苇和蒲。中间长满了小菱角,这种小菱角比不老河的菱角要小很多。西沟浇灌着村北的所有地,甚至延伸到二里地以外的“五十亩”(村里农田的名字)地。因为那时候,我的家住在村子的中间,所以到西沟去的不多,基本都是夏天去钓鱼或者初秋的时候去摘菱角。即便如此,也是儿时很重要的游乐战场了。

对应的,村子东北边的河就叫东沟了,相比较来说,东沟要比西沟窄了很多,从农田用水来说,作用也小的多,印象中很少用这条河的水灌溉,也可能是因为它是一条死水河吧!东沟北至大王庙村,南至我们村东边的池塘,很少能看到稍大的水面,南段被密密麻麻的芦苇所覆盖,偶尔有零星的蒲苇杂乱其中,水质基本是浑浊偶尔是因为植物腐烂而发黑的。北段越来越窄,芦苇渐少而杂草增多,所以暑假前后,在北段钓龙虾就是打发初中暑假的主要内容了。最多的时候,一百多条杆子,在芦苇荡用镰刀割出一小片空地,放上钓龙虾的杆子,最多的一次,一天能钓将近两水桶。而印象最深的事,竟然钓出了水蛇,那次可把我吓得不行。一段时间不敢去。后来就下虾笼子,也有不少的收获。

东沟的北端,翻过北大堰,就是京杭大运河了,小学的时候写过一篇作文,这篇作文是驰骋作文界多年的常青树-“我的家乡”。开篇我写道“我的家乡在京杭大运河的南岸、陇海铁路北边的一个苏北小村庄”。针对这个地理定位,我起初是引以为豪的,因为那时候我们村的小伙伴,能知道陇海铁路这个学名的少之又少,只知道有个火车道。而作文的最终得分很低的原因也在这句话上,因为语文老师认为我描述的地理位置有违常识。说京杭大运河是从北京到杭州的,是南北走向,你家在大运河的南岸,这样描述是不对的。我当时很是委屈,一直委屈到现在仍然不服气,京杭大运河在邳州段这块是有一个弯的,而在我们村长北边,这一段确实是东西走向的,不服气的可以对照地图看看。

离开故乡很多年了,故乡的河在脑海中先是照片,慢慢的变成了一副水彩,又慢慢变成了水墨画,越来越淡,但是每当想起故乡的河,心中的那种平静感和亲切感油然而生,感觉那是离开多年的亲人,默默的呆在远方,黯然流淌。不随时间的流失而一直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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