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江苏一男子利用职务便利挪用公款，930万打赏女主播。正在女主播持有巨额赃款，惴惴不安之时，上海一律所被警方冻结300万律师费，据查该笔律师费亦涉及赃款。这样的案例在网络掀起了不小的波澜，也引发了人们的思考，究竟这类赃款是否应当依法追缴？
这一问题虽然涉及到刑法但却不得不从民法领域进行追根溯源，因为钱是货币，是商品交换的产物，是特殊的财产。就民法领域而言，钱适用占有即所有的物权归属原则，通俗地说钱在谁的口袋里就是谁的。而在刑法上，赃款是非法占有的货币。
对于两者的区别某些人引入善意取得的制度进行诠释，甚至还讨论到拒不退还是否构成犯罪的问题。我认为如此考虑问题，思路已经偏离了正确的轨道，因为在民法领域，货币占有即所有，便没有考虑是否善意的必要性，更谈不上犯罪与否。我认为二者本质的区别在于取得途径的合法性，而这里的法又分为刑事和民事法律规范。如取得货币违反刑事法律规范，则应当认定为赃款，依法予以追缴；如违反民事法律规范，则应当依照民事法律关系的规范对权利义务进行调整，当事人、利害关系人有权行使或者放弃其权利。当然，司法实践中不得不面对刑民交叉的案件，那么在区分时便要从证据来综合考虑，同时要时刻注意保持刑法的谦抑性，动辄适用刑法、入罪入刑并非法治的应有之意。
就上述打赏女主播案例而言，如不涉及违法犯罪，打赏行为属于民事领域的范畴，在没有认定合同无效或者合同被撤销的情况下，合同依法有效。对于律师费涉赃案例而言，律所与委托人签订委托代理合同，律所为委托人办理各项法律事务，委托人支付相应的对价，合情合理合法。至于，按照政府指导价，律所有违规收费的情况，也应当从合同效力的角度去考虑。一旦合同被确认无效、部分无效或者依法撤销，退回的货币可以作为赃款予以追缴，但合同被依法撤销之前是有效的，因此应当受到法律的保护。
如果偏离上述解决问题的思路，那么带来的将是一大堆的社会烦恼。每个人在消费购买服务之前都会精神崩溃，我们需要确认收到钱款是不是赃款，而是不是赃款又无从证实，于是每个人都如女主播一般惴惴不安。综上所述，只有在分清货币取得途径的合法性、理解刑民界限的基础上，才能更好地明晰和处理赃款，才能使我们的社会商品交易更为繁荣稳定，使人们的合法交易受到应有的法律保障。
个人浅见，鸡汤献给女主播们，你们可以安心睡一觉了。
（作者：广西归顺律师事务所 李永健——做书法的摄影者，摄影的法律人——律己师法，无讼为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