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智斗勇
我们村离镇上特别远,就算有警察来抓我,也要至少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外加步行一个多小时的山路,才能到达我们村。
石权问我哥道:“大哥,你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我哥脸色一红,说道:“我陪你嫂子回娘家,在路上听到的。据说奋青的脚被砸烂了,可能这辈子都无法走路,所以,他们一定会疯狂报复的。”
母亲不住地念着“阿弥陀佛”,然后又去观音菩萨像前面上香,不住祈祷菩萨的保佑。我父亲当机立断,说道:“你们快点跑吧,坐豪仔的车,马上回深圳,以后就不要回来了。”大哥摇了摇头,说道:“这做法不行,以后还是会被捉的,现在科技发达,哪里跑得掉。”
我拿出手机,翻了半天,说道:“哎,我还有个同学,在当律师的,或许有办法。”我那个当律师的同学叫薄姒,是我初中的同学,同镇不同村,现在深圳一家律所工作,她是我同学里面,唯一有关注我文章的粉丝,我颤抖着手,拨打了她的电话。薄姒也在我们镇的群里面,网名就叫做“薄姒公主”,听起来就跟“波斯公主”似的,也象是“博士公主”。
电话打通,我开启了免提,里面传出了她动听的声音:“哟,我说大作家,你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呀?”我还没回答,她又说道:“怎么,要不要来我们村,来这边吃餐便饭,就当我给你拜年了!”
我哪有时间跟她闲聊,急忙问道:“大律师,我把人打伤了,现在该怎么办?”她愣了一下,说道:“不是吧,对方伤势严重吗?”我对着电话点点头,说道:“非常严重,我把他整只脚给敲烂了。”电话那头传来“嘶”一声的声音,说道:“哇,大年初一的,你这是严重的犯罪啊,故意伤害,要受刑事处罚的。”
我当然知道,便急着问道:“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或者为我提一些建议?”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说道:“自首吧,希望从轻处理。”石权一听,在电话里头说道:“这个建议有什么用,人都被抓了,这是什么狗屁律师!”
我只好对着电话说道:“薄大律师,你想一下,我能不能争取不被处罚?”薄姒公主冷笑一声,说道:“你打伤了人,当然要接受法律的制裁,这有什么好质疑的?”
我挂断电话,大家都听到了薄姒公主的话,各自想着办法。小玉突然问道:“这个薄姒公主是不是长得很漂亮呀?”这句话一出,我们都被雷得外焦内嫩,在这么紧张的时刻,小玉竟然问了这样的问题。我低声道:“圆脸,大眼,也还是挺漂亮的。”小玉听了,有些生气道:“你怎么到处沾花惹草,认识那么多女孩子!”我一听,真是无语,只好说道:“我不有事找她吗?她是律师!”
小玉说道:“你找她有什么用,咱们赶紧先跑吧,要不,和我回浙江?”我嘟喃道:“现在跑,不一样被抓么?”小玉却是十分坚决,说道:“管不了那么多了,能跑一天是一天。”
父母最怕孩子受委屈,听到小玉叫我跑,母亲是最支持的,说道:“儿啊,你听小玉的,跟她回浙江吧。”小玉跑上楼,收拾了简单的行李,说道:“走吧,我们马上出发。”
没料想我们刚打开门,却见门外站着袁元方、袁元植两兄弟,还有奋青的两个手下,袁元植看到我们提着行李,阴阳怪气地说道:“哎呀,怎么了,还想跑?”奋青手下那个身高略矮的青年说道:“我们奋青哥早有预料,叫我们守在门口,你们跑不掉的。”小玉见状,笑嘻嘻道:“我们没想跑,只是我想回浙江了,瀚悠君送我一程罢了。”
我们刚一出门,石权立即将阿方、阿植等四人拦住,对我和小玉说道:“快跑!”我和小玉二话不说,拔腿就往村外跑去。
不料,我们才跑了不到五米,就见前面来了三名警察,还有奋青陪同着,向我们走来。奋青左手拄着拐杖,还有个小弟扶着,见了我们,对警察道:“对,就是他打伤我的,现在他们想跑!”
领队的警察我认识,叫事哥,他向我亮了亮证件,说道:“是不是你打伤他的?”我点点头,又摇摇头。奋青指着我道:“警官,就是他,他家还有我流的血呢。”事哥对我说道:“走吧,回去你们家里,我去看看现场。”
我见跑又跑不掉,只好和小玉往回走,回到家里。
我们几个人进了屋子,大家都傻了眼——因为地面已经让我母亲给冲洗得干干净净了。我有些结巴说道:“这……都洗干净了。”事哥点点头,指着我问阿方、阿植二人,道:“你们有没有看到他打奋青?”阿方点点头,阿植也点点头,阿方还补充道:“警官,就是他动的手,我亲眼看到的。”事哥又问了问刚才守在门外两个奋青的手下,道:“你们有看到吗?”奋青两个手下点头跟金鸡啄碎米似的,都说道:“看到了,看到了。”
事哥指了指阿方他们,对我说道:“你看到了吧,现在是人证、物证俱在,人证超过了两人,而且这两个跟奋青没有亲戚关系,他们的证言是可信的。”我低着头,说道:“你们这么说,我认了。”事哥十分得意,说道:“这就对了嘛,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为,你跟我们回去。”
母亲一听,连忙拖住事哥,说道:“这大年初一的,就把人抓走……能不能过完初三才来带他走?”我们家乡,一般过完初三,这个年就算过完了。事哥犹豫了一下,奋青道:“警官,刚才他们就想逃跑了,我怕等到初三,他们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事哥点点头,说道:“不错,你们打了人,还要让我们择时来抓人,这就有点过了。况且他如果跑了,我怎么交待?”
母亲还想抓住事哥的手,事哥道:“阿姨,你再不松手,我们就以妨碍公务的罪名处理你的。”母亲一听,吓得赶紧松手——她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村妇女,当然不想留下什么罪名。
我没办法,只能跟着事哥走在前面,另外两名警察走在我身后,他们怕我逃走,呈个“品”字形,把我夹在中间。
我们刚出了门,迎面走来一个圆脸、留着长发的美女,穿着黑色高跟皮鞋、黑色长裤,还有一件职业服装,外面披着粉色的羽绒服。那美女见了我,忙对事哥等人说道:“且慢,人不能带走!”我见了,脱口叫道:“薄姒公主,你怎么来了?”
事哥有些意外,问她道:“你是什么人?”薄姒拿出《律师证》递给事哥,说道:“警官,我是律师,瀚悠是我的委托人,我受委托来办理这个事情的。”事哥有些意外,疑惑地望着我道:“你这么快就请来了律师?”我只好顺水推舟,点点头道:“对对对,她是我的律师,你们有什么事,跟我的律师说去。”
事哥听了我的话,对薄姒道:“你现在来了也没用,他的犯罪行为确凿,我要带他回去接受进一步的调查!”薄姒摇了摇头,说道:“你们不能带走他!”事哥提高声音,说道:“你是律师,要懂法,信不信我把你也一起带走,以妨碍公务罪名起诉你!”
薄拟却不吃这一套,她微微一笑,说道:“瀚悠如果有罪,我不反对你们带走,只不过,你们刚才去他家里搜查,可有《搜查证》?”事哥似乎吃了一惊,尴尬地笑了笑,低声道:“这……这位律师,你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吗?”薄姒指了指我家,说道:“我们去屋里谈谈,先把这件事弄清楚也不迟。”
事哥听了点点头,对大伙道:“我们都回屋里,看看这位美女律师有什么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