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因谬误有两种:一种是把毫不相关的因素当做原因;另一种是把原因之一错当原因的全部。无论是分析成功还是失败,我们都应该避免归因谬误。
我们在追溯原因的时候,常常只找到了一个因素,但会有两个误区:一个误区,我们称之为“盲点”,就是有“另外的”因素,甚至多个“另外的”因素导致了现在的原因;第二个误区可以称之为“盲维”,就是一个结果是所有这些原因交织而成的,而不是一个简单的叠加。
在讨论因果时,不仅要追溯一个要素,还要追溯这个要素本身的变量。结果的不确定性一般来自两个方面:这些要素本身就是变量;即使这些要素不变,是恒定的,但是它们交织汇聚的方式不一样,最后的结果也是不一样的。一个结果是一个事件,是聚合而产生的事件。
一个结果由一连串的事件组成,在任何一个节点上都没办法判定一个东西是“飞来横祸”还是“飞来横福”。我们不能用一种线性的简单因果观念来解释当下的处境。所谓“天赐良机”,根本不是“天赐”的,而是自己创造的,是自己不断进入一个又一个的游戏,经历一个又一个的事件,最后形成的一个结果。
要提高自己的认知,有两条路径:横向互联,互联的真正动机不是简单的同质化叠加,而是为了对你现有的认知进行挑战,导致某种认知震荡或地震,从而使你的内在发生改变;纵向互联,这是屏蔽所有低水平重复的接触和互联,拒绝闲逛式的学习,找到一个洞穴空间,把外界噪音屏蔽,坐下来对自己既有的认知进行透视和清算,实现一种自我反驳,从而达到认知的改变。
我们观察世界的时候,重要的不是对要素的感知,真正能构成你的认知优势的,是你对看不见东西的认知能力。
《失控》这本书通篇讲的就是:失控不是说不去控制,而是你要看到这个世界始终是有东西在控制的。但是能看见的、有形的控制力量是很小的,真正决定这个世界运行状态和趋势的关键性力量是看不见的控制。
人有一种内在的完成冲动,当某种态势或情形呈现出了某种不完整、不完满,或者是某种混沌的时候,我们有一种内在的冲动要让它完成、完整,让它从混沌恢复有序。这几乎是一种人的本能,但求缺的能力更重要。
当你把要素看得越清楚的时候,事件往往就越不清楚。换句话说,你对“有”的感知越清晰,对“无”的感知就会越渺茫,甚至没有。而要素谁都能看见,只有从中看出事件、看出“无”的人,才是高人。
我们在追求一种更优越认知的时候,一定要有一个默认前提——任何认知都是有“原罪”的,都是等待被证伪的一个判断——哪怕你从各个角度试图对它证伪,但都没有办法证明它错误的时候,它也是一个有缺省的认知。
能力优化的同时,也意味着能力的残化。任何物种都是残化物种,关键在于你选择哪一种残化,以及你对自己残化的一种深切意识,并随之保持一种敬畏和谦卑的感觉。
恐惧是认知的天敌,任何认知和恐惧交锋都会失败。所以优化认知前,要先学会面对恐惧、消除恐惧。一块木板,放在地上,你可以很轻松的从一端走到另一端,而且脚不着地。但如果把这块木板放在悬崖的上方,你却根本不敢走。可见恐惧的力量是有多可怕。
你所恐惧的东西很可能是一个幻觉,当你真正坠到那个谷底的时候,这个恐惧就自然消失了。
我们对世界的认知不过是一种生存手段而已。生态位决定认知。生态位的本质不是一个位置,而是一种生存的要素;同样生活在一个位置上的不同物种要获取的要素也是不一样的;特定的要素决定了特定的生态位,特定的生态位决定了特定的物种;物种在本质上是生态位的表达。
我们通常说的“第六感”,不过是因为这个物种或这个人在特殊的生态位里产生的一种认知能力。我们之所以觉得“特异”和不可思议,是因为我们对它的生态位缺乏了解。而它之所以具有这种能力,是因为它处在一种相当严苛的生存环境里,有没有这种认知能力对它来说是生死抉择——这种巨大的选择压使物种或者人进化出了这种能力。
人之所以陷入到“不是生态位的生态位”,成为“可有可无”的“不是物种的物种”,也是一种选择的结果——你选择了一个没有选择压的环境。不管这种严苛的约束来自于内在还是外在,是自律还是他律,其实都是把我们置入到一个真实的生态位中。让自己在选择压中进化自己的能力——这个过程就是“学习”。
生态位决定智商和认知,而不是先有了一种认知,再凭着这种认知选择了一个生态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