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清水秀

小城依山傍水,壮美秀丽。宋人杨万里有诗云,第一山头第一亭,闻名未到负平生。这诗不是说第一亭多么好,是说小城山清水秀,令人难以忘怀。

秀美山水,孕育了小城许多美好的故事。小城东面山麓住有一户菜农,姓蔡,叫蔡志高。他的菜地在山脚下,有四五亩吧。他和老婆两人累死累活的,只能够个温饱。夫妻俩有一个儿子,眉清目秀,十六岁,今年中考,全县第六名,上了重点中学。

菜农的儿子上了重点中学,而且是全县前十名,算是新闻了,有记者来刨根问底。

面对记者蔡志高说了小时候见到的一件奇事。那时候他们家很穷的,两间堂屋里住着父母和姐姐妹妹,他和哥哥睡在锅屋里。有一回他发高烧,浑身无力,就没去上学。一个人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中,看见一只黄鼠狼嘴里衔着一枚鸡蛋,探头探脑进了他家的锅屋,把嘴里的鸡蛋放进锅门口的鸡窝里。他很奇怪,把这件事,对他的妈妈说了。

妈妈听了,惊得张大了嘴:“这小畜牲还知道感恩呢。”

接着妈妈对他说了半个月前的一件事。那天一大早,妈妈去山上割草,走到半山腰,听到一棵树下有吱吱的叫声,过去一看,是一只黄鼠狼被一只铁夹子夹住了后腿。大概挣扎的时间长了,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她觉得它挺可怜的,过去就把它给放了。

“这与你的孩子考上重点中学有关系吗?”记者问。

“有啊。小动物都知道感恩,何况孩子?!”蔡志高顿了顿,接着说,“我的孩子上初中的时候,选择了民办学校。民办学校是要缴费的,而且数目不小,对于我这样的家庭更是不堪承受。可是,孩子读书就像街上卖菜,卖菜得有个好摊位,好摊位虽然租金高,但是菜好卖啊。这几年,不要交钱的公办学校不如人意,民办学校虽然学费贵,但是老师脸色要好看多了,责任心也强,成绩相对也好很多。谁愿意多花这个钱?望子成龙,没办法啊!”

“一学期两三千块钱,得卖多少菜啊?!我和孩子的妈妈拿着这一分一毛攒下的辛苦钱,心疼啊。为了孩子的将来,我们豁出去了。只是,花了这么多钱,孩子能理解吗?他心疼吗?他会知道感恩吗?我和他妈妈有些担心。”

“早在孩子念小学时,就让他和我们一起整理每天卖菜的纸币硬币。上初中时,第一次缴学费,我们用一个大的塑料袋子装上那些捆扎好的钱,让他自己提到学校去缴费。缴费时,学校财务不肯收,孩子很伤心,坐在财务室门口哭。我找到校长,说了我的想法,校长很支持,专门安排一位会计和孩子一起清点捆扎,一起上银行存款。以后,每年都这样。”

“我相信,孩子比黄鼠狼这类小动物要知道好坏。我的孩子知道他的学费是怎么来的,知道在学校该怎么做。三年来,他特别努力,过年的时候都没玩过一天。我知道,他有一片孝心,他想通过他的努力让我们过上好日子。他在感恩!”

“想办法让孩子知道父母辛苦,让孩子有颗感恩的心,还愁孩子考不上好的学校?即使上不了好的学校,他的未来还用担心吗?!”

这是菜农的话,来自山清水秀的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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