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白》
他仅仅是我匆匆行途中的一个匆匆过客,却似旧时老友。我牢牢记住了他的名字。
我算是个旅人,常被一次一次的派往全国各地办差,可以说,我的生活就是以这种方式奔走于陌生的远方。忙忙碌碌,行途匆忙,但也接触了不少人。走的远了,看的多了,也就多有了感。赶着路,也就感着路吧。
我匆匆忙忙在一家小店落了脚,几番繁琐,收拾心情。在这四处游窜时我遇见了他。我将他领到了我房间,希望他能与我做个伴。也算是能平添一分趣味,缓解我这个旅人的孤独。
我醒来的时候头昏沉沉的,也许是最近忙于奔波的缘故。他站在窗台前,此时有清早特有的凉风,从窗外扑来。一阵一阵的,清冷乍寒。我缩了缩身子,安逸的躲在在被窝里。而他,他透过窗向远方看。远方的天空,十分模糊,看不清云彩。唯有的是从浓雾中透出来的微弱的白光,挂在未知的远方。天色渐亮起来,我收拾了行李,与他暂别。
回来的时候空气是湿润的,凝聚了极为细小的水珠,铺成一层迷雾。慢慢飘荡的烟气润在土地上,润在我身上,顿有一番妙感油然而生。我进了房间,他仍是站在那里,似乎是未曾移动过。水汽渐渐地凝结起来,像是一层纱,轻轻的一层一层的粘在他的脸颊上。他的脸上流露出的是欢喜的神情,好生惬意。水汽愈发的密集,化成了雨滴。他们争先恐后的从空中划过,划出流星的弧线,落在地上,落在窗台上,落在他身上。他似乎并没有关上窗避雨的意思,似乎是心甘情愿的接受这天赐的好礼。我没有将宁静打破,只是走到了离窗台较远的雨淋不到的地方。我感受不到它内心深处的东西,并且他奇怪的做法让我有些惊讶。我仅仅注意到的是他一直盯着远方某处。我想,或许那儿才有答案。后来我与他相别了。尽管短暂的时光也算不错,我们终究还是别了,因为我们都各自有自己该走的路。就这么别了。也没给我留下太多的印象。甚至我们彼此之间还一无所知。例如,我还忘了问他的名字。
几年之后,我途经故地,他还在这儿。看来这几年他的生活还算不错。他还在那个位置,在窗台之前。令我惊喜的是他的身躯已经伸出了窗外。它的叶儿很是丰茂,色调由浅及深,这也正是他的生命历程。我注意到,他源头处的方向没有变,还是朝着那个熟悉的方向。我想,他追求的是自由吧!他期待的是方向吧!清澈的光孕育了它的生长,化成了他的一部分。如今。他的枝头还在向上爬。严寒如此,酷暑如此,严寒酷暑他都不怕。大概是因为他有执着的方向吧。我觉得,他将走的更远。他将变得更强大。
墨起青牧,染归云白。我给他捏了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