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藏线,漫漫高路(二)

喀什地区是叶尔羌河滋养的几片绿洲,这里大部分地区也都是戈壁滩。气候致使这里的水果异常甘甜,同时也造就了人多地少,人口稠密。

按照“小林”的指示坐上了一辆开往市区的“中巴”车,回望了一眼戒备森严的喀什机场,很像“黑鹰坠落”那部电影里的体育场。车子穿行在宽阔的街道,感觉跟内地的城市也没什么不同,只是成环形站立的持枪武警给了我深刻的印象,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稍微有一丝不安。

车子停在一个路口,小林出来迎我,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他戴个眼睛,文质彬彬。简单寒暄,帮我拎上行李步入狭窄的街道,这里一切看上去都不像在国内了,充满异域风情,周围全是维族人,一片喧嚣,满眼都是土坯房子,越来越像“黑鹰坠落”里面的场景了。因为行程的关系他在此已经等我几天了,地头比较熟,跟我介绍这就是喀什老城。带我入住了与艾提尕尔清真寺(据说是中国最大,世界第二的清真寺)一墙之隔的帕米尔青旅。放下行装,第一件事儿当然是吃了,他问我“吃什么档次的?有高中低档供我选择。低档开的比较任性,把家里墙打个窟窿就做生意,挣够100块就关门,出去耍,没有营业时间,钱花没了就再开门营业,这就是当地维族人的处世风格;中档还算规矩;高档像宫殿一样的就餐环境。无论什么档,味道都一级棒。”我说先来个中档吧。他引领我穿过人流密集的街道,清真寺旁很多人席地围拢而坐,他说这些人一坐能坐一天,不知道在商量着什么,后来我发现确实是这样,只不过是闲人太多了。来到了一个饭店,我叫服务员,发现没人能说汉语,我要菜谱,小林说“没谱”,我问怎么点,他说“指”。于是乎我就“指”了缸子肉、肉串、馕、抓饭。很快菜都上齐了,我让他也吃点,他说“你吃吧,饱着呢”。开动,缸子肉是带骨头的一大块羊肉放在搪瓷茶缸里面在烧烤炉子上慢慢煨熟的。炉子里面烧的是大木头,上面一个大水壶,四周摆着缸子肉,烧成木炭再兼具烤肉串功能,联合加工。缸子肉里面的汤无比浓郁鲜美,没有过多的调味,只能看到几片类似“百合”的辅料,肉入口即化,每一口都是深入味蕾的醇香,这么说吧,这是我吃过最好的羊汤和炖肉,没有之一;肉串是现场切,现场串,暗红色的羊肉仅用盐作为调味品,没有其他任何调料,居然一点点膻味也没有,彻底颠覆我对烤羊肉串的认识;抓饭,一大块带骨的羊排镶嵌在金黄色的米粒里,一口下去,满眼泛光,在内地吃的抓饭简直就是“垃圾”;回来后我在家里试制了几次抓饭,马马虎虎吧,得出的结论是没有喀什的羊肉。好吃固然是好吃,但是都是这么“硬”的菜,刚吃掉一半就觉的撑了,欲结账走人。小林说“不吃干净是对维族人的不尊敬,会被搞s”,我信了。害的我一夜消化不良,污染了整个房间的空气,夜里去厕所n次。结账,维族服务员指向饭店门口,一位“八一老爷”在门口的小桌旁摆弄着计算器,给我看了一个数字,我记的是70多块人民币,真心童叟无欺。我将百元大钞递了过去,他双手奉还零钞。后来发现南疆的维族同胞都是这样,非常有礼貌!热情!诚实!街坊见面也一定是双手握手,微微鞠躬,一句问候“安赛俩目尔来空”,再手扣一下胸口,完成整个仪式。这让我觉的自己很没教养。

回到青旅,二楼正好能俯瞰艾提尕尔清真寺,高塔上架设着高音喇叭,每天很有规律的发出类似于念经的声音,悠长而浑厚,全城都能听到,这又让我想起了“黑鹰坠落”这部电影。每当响起喇叭,感觉全城的人都来了,潮水般的人群从清真寺各个入口涌入。仪式结束后又像蚂蚁群一样四散。这一切让我看的目瞪口呆,震撼于宗教的力量。

趁着清净的时候我俩悄悄从侧门溜进了清真寺里面,一路忐忑。在院子里面很有规律的排列着几个呼唤台,看起来比较简陋,来到大殿处有零星的几个人在做着礼拜,突然被人看了一眼,迅速撤离。

把喀什老城里的大街小巷逛了个通透,维族老人赶着毛驴车,这不就是阿凡提大叔嘛,一模一样。我俩就像空气一样,没被人注视过,每当有交流时所有人都很热情和善。在这里没有看到过一个警察,也没看到过一个汉人。到处在拆房子,建房子,据说是政府帮忙改造老城。几乎每家都有个商铺,卖着烤馕等不起眼的东西,据说喀什人自古都喜欢做生意。也有大型超市,各种巴扎,只是没几个汉字,卖的东西很多还是进口的,感觉城市里还算富足吧。

青旅里面有一个只大金毛,整天懒洋洋。同样有一位一头卷发的台湾同胞,跟它一起在天台席地而睡。台湾人是从厦门骑车至此,一路睡帐篷,睡床不习惯了,必须在房间外面才能入睡。他因为身份不能前往西藏在此滞留。还有一个南方人,说喀什工资高,住青旅便宜,好像是搞什么工程预算的,我满心狐疑。同屋住进来一男一女俩老外,非常安静,进房间就爬上床,早上就出去,给西瓜都不敢吃。因为英语不行,没啥交流,小林行,也不给我好好翻译,反正我是把房间弄臭了,这一路也把他弄臭了,我俩混帐。

临离开喀什的时候去了高档的“金奥尔达餐厅”,这是一座木质的宫殿,没啥好说的,好吃又好看。去新疆一定要去南疆看看,一定要去喀什吃几顿,不会失望的。我没吃够,但时间有限,不能久留,收拾行装,前往叶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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