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昌北转车,久久不来,就坐在站点的座位上想休息一下。
阳光暖暖的照耀,以为会昏昏然入睡,结果一阵秋风扫来,寒意顿起。记得去年的时候还在抱怨这里没有秋天,一叶落而知天下秋,如今看到零星的落叶在车轮处、在裤脚边沙沙作响,立刻感觉到了浓浓的秋意。
眯着眼细细的打量了一周,昌北一带的现代化和自然美和谐的呈现着,越来越喜欢这个城市了。这种心情与去年刚来这里时大相径庭,那时候也是坐210的线路,心里的沮丧与酸涩却难于言说,一下公交车就往家里打电话,第一句话就是,我想回去。短短一年时间,简简单单的生活,我不得不感叹时间的魔力——南昌,这个从来不在我的概念里出现的城市,居然就这么一团祥和的印在了我的心里。
我突然萌生了一种念头,我想留在南昌了。阴差阳错的来到南昌,完全就是顺乎了命运的安排,我的归宿就是在南昌吗?
我妈妈说,二十几年前,她还在师范学校读书的时候,每次都要从龙凤山下面的小路骑自行车回家。那条路她走了三年,每次走过都有些许的害怕,那一块地虽是良田却并未被耕作,荒草长了一人高,人迹罕至。许多年后,当那块地方变成一个生机勃勃的生活小区,当我们的家安在这里的时候,妈妈无限感慨的说,真的没想到我们的家居然在很多年前就出现在了我的生活里。
这番话深深的触动了我,尽管我还年轻,我的年龄甚至还谈不上应该这么热衷于寻找归宿。也许是来自心灵深处的不安,我生发出强烈的寻找归属感的意识。我想一眼就看尽将来的生活,我想现在、就在此时知道我将来的归宿。于是,关于归宿的种种念头像火种一样埋在了我的意识里,在我绝望时它也奄奄一息,在我对生活重新报有希望时它以星火燎原之势照亮我的眼睛。
印象比较深的有两次。
一次,在我刚上大三的时候,跟大家一起出去金工实习。回来的时候黄昏已尽,天空开始变得灰蓝。我和寝室的姐妹坐在公车后门的台阶上。随着公车摇摇晃晃的前进,窗外天空的颜色渐渐加深,慢慢的,就有星星点点的灯火从远处渐次亮起。这里是一片正在开发的工业园区,我们的车就在一片黑暗静谧中行驶,可就是那远远的几盏灯让我再一次燃烧起了我的梦——我最终的归宿会在哪里呢,是不是也如这里一般正在建设或者荒凉到尚未开发,是不是在我无意识的走过很多遍的地方呢...
再有,就是不久前从温州回来,路过青田又或是丽水的地方,(黄昏将尽。如果给这个时刻一个准备的定义,我想是夕阳就要落下地平线的那个临界值。)一湖秀水出现在眼前,那是我见过的为数不多的巨幅水景,水面极为光滑平整,映射着若隐若现的残阳,我在心里惊呼终于目睹了“半江瑟瑟半江红”的奇景。火车一路向西,过了几个隧道之后天就完全黑了下来。路过一个小城市,我说不出它的名字,但是璀璨的灯光一下了聚满了我的视线,由高到低,从远至近,目光所及,尽是灯光,五光十色,异彩纷呈。近处,是一个五星大酒店,顶着一个硕大的皇冠,金灿灿的,富丽堂皇霸气十足;远处,是一段桥,桥的两侧低调的装逝着浅紫的彩灯,忽闪忽闪,婉约的气质自成一派。再走,火车驶入了无边的黑暗,寻找一盏灯成了一个奢侈的想法,偶尔在一个小站停一下,喧闹的人群却遮掩不了小站的寒酸,连站里的照明灯也无精打采的,极为敷衍。
那么一段路程,让我心潮迭起,我再一次考虑到了归宿的问题。我的将来在哪里呢?只是那一次,却有一种无奈的漂泊感,我所途径的地方或美或不美皆是我所陌生的。
但是,南昌不是,我会在这里呆三年,我最美好的三年,南昌,会是我最终落脚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