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你说:好久没有哭过了,然后看着暮色天际的云层里打下来的削割了般的阳光,把泪滴悄悄摆上脸颊。我知道,你是不想让我知道。
然后你就莫名的离开了,没有缘由,你说不需理由。
于是,我只能独自行走在世间,只是偶尔忆起,不惊起一片尘土的进入你心的城中,从空荡到盛开锦簇的曼珠沙华,亲爱的,我看到如你般的向死而生。
我对自己说,不能再这样,要活的真实一些,不然会虚幻沦落成为迷茫。
然后收到你的音讯,你说:不能再这样活,要真实一些,否则会虚幻到沦落成为迷茫。
chapter 2
我看到你的身躯上长出如丹寇流脂般金色透红鬼魅的枝叶,看到你身体上腐烂出妖冶的香气,看到你浓烈的气体渲染着肥硕的枝叶。我告诉你,亲爱的,我做梦了。
你说:你做的梦和我完全相反,你说你是看到我坐着栀子花瓣荡漾在栀子花海之中,你说天上的月亮投下如栀子花白般的散发着清香的光,你说栀子花香撒在我身上。
我说:那是梦,真的。你说无需介意,你劝我:那只是梦。
于是我只能将此隐于心间。
恍然惊起,朦胧的睡眼在一瞬间的光里变的透亮,然后看见你双手支起脖子,看着扑扇在台灯白寥的光线中的蛾子。此时,凌晨,两点。
外面,不知为何,也不知何时,就下起了雨来,我幻想着,那白寥的光的一团焰火,然后是蛾子的壮丽且绚烂的一生。
可白寥的光还是映在蛾子的身上,可蛾子还是映在你透着白寥的光的眼里。
我知道,这是一场无关爱情的回忆,盛大,但开的寂静,没有温度。亦不需要温度。
我觉得这像是在冷雨中行走,雨点狠命的打在你的身上,寒气也狠命的打在你的身上,这不比打在雨伞上真实。
雨伞只是头颅的世界,它阻挡不了脚尖的寒气,是消失了肉体的质感。
我不敢接着睡去,但我不敢对你说真话,于是我说:我怕真的成了梦境中那个虚假到真实的存在,我说我怕再也听不到你未卜的消息了。而真正的内容是你,白寥的光,还有涨肥了身子的蛾子。
其实,你我都明白,这根本就不存在什么诗意,是执拗的本性早就丢弃了现实,既而让它变成一种错觉。却还装作性情不可挽留。
chapter 3
你说你想去走走,像是寂寞小谭水清浅,横斜疏影月光白,你说有我般鹅黄白的栀子花瓣。
我觉得你像一只虚幻的影子,在这样黑暗的时候突然被赋予了跳脱的生命。
你劝我戒掉虚幻,为什么你却又恋上了这种感觉,而这个是被我更早就悟出来的道理。
你对我说:你错了,那只是你觉得。哦,抱歉。我得向你道歉。
不过此时,我更觉得我失恋了。是的,你也许意识到了这,你在涧中石上回过头,四目慌张的望向我,然后脸上的肌肉渐渐收缩回来。
甚至我觉得你的笑容是直接僵死在了脸上,让那收缩回来的只是假象,但我不愿你这样,因为我真实的感觉到了那种痛,这种感觉就像你的渐渐收缩回来的肌肉。
像月光中透着栀子花的香被硬生生地拉扯断。香的不真实。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我会觉得那是假象,原来我真的是戒掉了沉沦为迷茫的虚幻。
我真的学会了,任何心灵的炼狱都无法抵过肉体上真实的痛苦折磨。可我们都是向死而生的生命,是早已习惯了让生的痛苦穿身过。
可我明白那只是感觉,失恋只是一种感觉。
chapter 4
我们尽量着避免在任何地方相遇,就像苍白的阳光一样,没有温度,也没有距离感,本身就没有距离,又那会有距离感,可阳光就算是张开了五指还是会象征性的劈头打下来。
也许这只是我的一个人的感觉,是执拗的本性。
你说寂寞太深太蚀骨,你越来越多的在无人暗黑的夜里一个人流泪,独坐到天明,然后在画室里红肿着眼睛画画。而更多的是,现在,就算是白天,眼泪也会落下来。你断断续续的叙述,让我再次真实的感到理想的苍白无力,是的,现实很现实。
可我不敢将你的头埋进我的胸口,更不敢吻上你的眼眶,将你的眼泪吸进我的身体。
你哭着问我,是不是怕眼泪会随着血液流遍全身,然后被的你悲伤所吞噬。
你不知道这样的话有多痛,它早就超越了被伤感吞噬的痛。
其实你不知道,任何心灵的炼狱都抵不过肉体上真实的疼痛。
chapter 5
现在的我终于意识到,就算只有我们是同一世界的人,就算只有我们会明白对方,我们终究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因为就算有一天我们做了世俗的奴隶,也不会承认自己是对方的知己。
这莫过是我们最大的悲哀。
所以你做了他的女朋友,你说你是真的爱他,你说我可以给他打电话,在电话中我明白,他也是真的在乎你。无论我拥有多少感情,也抵不过世俗里简单的温柔。
在电话里,他质问我,知不知道你在最孤独的时候有多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