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对音乐的自然倾向往往会被父母在练习方面的态度所扼制。野心勃勃的父母坚持要求孩子多加练习。他们没有意识到自己对孩子的音乐能力发展所造成的伤害。他们将本应带来乐趣与灵感的艺术变成了痛苦乏味的任务。诚然,没有训练便无法取得成功,但是训练需要兴趣与激励,一遍遍地重复练习动作是不可行的。哄骗、提醒、威胁以及惩罚等常用手段既无法激发兴趣也不能触发灵感。
保持孩子的兴趣是老师的职责,父母应该给孩子多一些激发,而非压力。看到这一句话的时候,不知道大家想到了什么?德雷克斯认为,教师有责任激发孩子的兴趣,而父母则应当尽量少干预孩子的学业问题。因为干预多了,家长很容易就没了界限,看到孩子不写作业,自己比孩子还着急,看到孩子没考好,自己比孩子还沮丧。因为家长对孩子的学业太过于重视,孩子的责任感反而减轻了——反正学业失败,惩罚的是我的爸爸妈妈。
这样的观点我十分认同。然而事实上是,由于我们国家的教育资源问题,老师们没办法做到去激发每个孩子的兴趣——在公办学校,每个班四、五十个孩子,老师们的精力有限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过,这样一来,父母们就惨了:现在每个班都有个班级群,要求家长们检查作业并且签字;要求家长们批改完孩子们的试卷并且打分;让孩子在家长处背课文并且签字;……
做得不够好的家长会被老师在群里点名批评,批评的是孩子。在这样的压力之下,家长们似乎没有太多选择,做吧,怕不利于孩子发展自己的自律,不做吧,孩子回来会说:“全班同学的家长都签了名,就我一个被老师批评了!”所以,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
对于孩子的成长来说,家庭和学校是两个非常重要的动力系统。我个人认为,这两者之间需要保持一个基本的界限。家庭教育负责帮助孩子养成良好的习惯、道德养成、及教孩子怎么做人,而学校主要教知识和技能。
界限感是我们中国人的弱项。在这样的教育背景下,我们很容易把精力过度地投入到孩子的学习和生活细节上:把原本属于孩子的学习担子挑在自己的肩上——所以不写作业“母慈子孝”,一写作业“鸡飞狗跳”?因为我们侵犯到了别人的地盘,怎么可能不鸡飞狗跳呢?
作为父母,我们需要在心里设限:在孩子的教育问题上,该做些什么,不该做些什么。就像德雷克斯说的,我们更应该去激发孩子的兴趣和动力,而不是给孩子更多的羞辱和惩罚,给他们施加更多的压力。
而我们的行为模式很容易因为感受到社会压力而失控。在《正面管教》这书里,简尼尔森提出了一个观点:避开社会压力。
她举了个例子,他的孩子在和大家一起登山时突然生起气来,把自己的背包从山上扔了下来,简尼尔森觉得十分尴尬,因为身旁有很多朋友,他们都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很显然想看看这位写了《正面管教》这本书的育儿专家如何解决——这就是社会压力。
简尼尔森是怎么做的呢?她请朋友们离开,让孩子和自己单独呆在一起,用正面管教中“赢得合作的四个步骤”来跟孩子沟通。不一会儿,孩子的怒气消散,也开始合作了。
我们应该有过这样的经验,尤其是学了新的育儿方法和经验时,身边的人,有时候是老公、有时候是自己的爸爸妈妈,对自己质疑时,你一般是用不好这个方法的。因为你会急于去证明自己是对的。而孩子也会因为同样的压力,让自己的行为变得更糟。结果可想而知。
所以,简尼尔森建议:当处于社会压力之下,我们可以自己或带着孩子先离开现场,或者用尊重的方式请他人离开。这样我们和孩子“大脑盖子”都容易合起来,有时间积极暂停,并找到和善与坚定并行的有效方式。
这个是空间上的“避开压力”,而更多的时候,我们需要在心理上“避开压力”。比如老师的压力、伴侣的压力、父母的压力,都很容易影响到我们,把学了好久的我们打回原形。
当老师跟你说,你们家孩子琴拉得不好,是因为平时不练,你看谁谁谁,他拉得好是因为平时苦练的结果。谁谁谁刚开始也是不练琴,后来一不练琴她妈妈就打,她现在拉得也很不错了…………
听到这些时,你的情绪通常是什么?有的家长可能会说,我就会十分生气。生气的结果就是孩子遭殃了,回到家以后,要不就是一番说服教育,要不就是一顿棍棒。这就是我们被“社会压力”影响的结果。
那我们可以怎么做呢?
我们倒一下带,回到跟老师沟通的场景。当听到老师说别人的孩子怎么样时,觉察一下自己的情绪是怎样的?不要让“生气”脱口而出,事实上,生气只是你的“表层情绪”。在生气的更深层呢?可能是着急——为孩子不练琴、跟不上班而着急;可能是尴尬和失落——为什么别人家的孩子都做得很好,我们家的却不行;还有可能是惊讶或是烦躁,对吧?
当我们学会觉察情绪的时候,我们的行为模式就会发生变化。我们可以找一个地方一个人待一会儿,仔细思考一下,这些情绪因何而来?我是否真心接纳这些情绪?当你想清楚这些问题的时候,通常解决方案就会自然而然地出来了,并且,无论是哪一种结果,你都能真心接受——你会明白,这是你需要去解决的课题。
其实从某个层面来讲,这并不关孩子的事。他练不练琴、学不学习,其实只是在帮助你完成个人未完成的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