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草人的梦——生命、自由与爱

生命中,总有一道光,是来自未来的回响。——题记


爱这每日的晨曦,清风吹动帽檐,摇醒我不安稳的梦。

我驻守在这金色的麦浪之中。喜鹊百灵,在耳边叽叽喳喳个不停,鼹鼠蚯蚓在脚下奔走。潮湿的泥土,缠裹着脚踝,紧紧的。其无碍于我,我便还是喜欢静静仰视她——这悠然的云朵。

是的,我爱她。


没人与我分享这清幽而短暂的晨曦。人不会,动物也不会,脚下这片土地,也还在沉睡。

我等着她,看着她,一点点从郁郁葱葱掩映的地平线走来,带来我生命中最明亮的那道光。今天,她会带来怎样的故事?是热情的赤道,为白人灌注了黑色的皮肤,还是忧郁的南极,将写满爱意的冰山寄出?今天,会是怎样的故事?

当我扎根在这里,结交了许多的邻居。他们告诉我,这里,是怎样的生活,有怎样的趣闻。但,只有云朵,她带来的故事,总是新奇且难以想象。那是一种来自远方对我的呼唤。一点点,我便只爱她的故事——便只爱她。


我向她微笑,向她问好。听她或惊讶或恬静的讲述,而我只是静静地聆听。从日出,到红霞为她换上红妆。她一直在说,不知疲倦;我一直在听,未有厌烦。直到她挥手,说再见。

日复一日,我却从未告诉她:我爱她。


破衣烂衫,仅能伫立于这片田园。我没有翅膀,甚至不能行走。用蓬草充实的我,终将腐朽,而她却有不老的容颜与漫长的生命。

是的,我怜惜她,当她发怒后,却又委屈落泪;当她奔跑着倾洒洁白的鲜花;当她背负了太多,仿佛要从天而降。她的泪水,浸透我的衣衫,鲜花将我装扮,我却永远只能给她一个微笑——不如春风拂面,不如冬日温煦。

我无法向她伸出枯木的手,仅有一个对万物敞开的怀抱——她也无法投入这个怀抱。

风说我无情,雨说我冷酷。风推着云远走,雨重重地砸在身上。我依旧只是微笑。当夜空降临,我看见她偷偷注视我的眼睛,我依旧只是微笑。

是的,我只能给她一个微笑。

终于,听到她问我,我爱什么?我踌躇后,强忍着告诉她,是烈火。没错,我爱烈火。她绝望地说,我会在烈火中,成为灰烬。我却说,我会听见未来的回响,会在烈火中重生。


是的,我会在烈火中重生。

当我将躯壳,献与养我的土地,我的灵魂,终将腾空。我飘向她,拥抱她,融入她。我可以陪她,一起去看那些故事——那些远方的呼唤,但,再也没有机会告诉她,我爱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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