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兆兆原来工作的A城,吉忠文洽谈业务刚回来:有多少时日了,自己一直在忙于公务,没顾上看兆兆她们孤女寡母,她们在异地立足实属不易,就是奔着一般的同学关系,也理应去关心一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今天是个星期天,正好白玲惯例出去逛商场了,成成心事重重的,问他出去不去他心不在焉的,这小子好像有心事,没像以往对出去转那么感兴趣。于是他叮嘱儿子去看兆兆阿姨后就驶车去兆兆的住处去。
当他来到她的住处时,他发现了贴在门口的字报,虽然字报有些时日了,但因为张贴得牢固,看起来还是那样醒目,吉忠文一看,全是些捕风捉影的言语对兆兆进行的人格侮辱。
兆兆原厂有个管锅炉的老头经过这儿,碰巧看到有人在欣赏这份字报,就凑上前去说:“不知谁那么缺德,专找兆兆的碴,她心眼那么好,在执意要离开这里后还不知那谁这么作践她。在厂门上也有这么一份字报,我们都看不过眼,很为兆兆抱不平,厂长也看不下去了,给大门重新刷了漆。”
“大伯,你是说兆兆已离开这里了吗?”不知兆兆离情的吉忠文追问着,“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谁知道呢,她的几个要好的同事在得知她要辞工时问她要去哪,她窘迫地说再找地方吧!幸亏是她走后字报才出现的,倒免了一份莫须有罪名的伤害,估计贴字报的是不知兆兆要离开的,那人怕兆兆冲了自身利益而玷污着她的声名。”
吉忠文看到这字报,听道老头这么说道,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而掉车回转了。
一路上,他不安地想着:兆兆为什么不向自己说下就搬走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张字报含糊地影射着自己,大肆地渲染兆兆的风骚,除了女人间的嫉妒,还能有比这更合理的解释吗?难道会是她?
忠文想到了妻子白玲,白玲贤惠的样子在他千万次否定后又被拉回到肯定,他显得茫然不知所措。
就这样他带着纠结地心情回到了家里。
成成闷在家里心里也是异常难过,他一直在想着因为自己的欺负而使小丫离开了学校。他认识到自己那样对付小丫是错了,他从内心也产生了厌恶妈妈的情绪,今天白玲想带他出去逛商场,但反感又抵触。
现在他看到爸爸回来就烦心的样子,他更怪不得劲,于是就试探着问:“爸爸,你出去见到小丫和她妈妈了吗”?
“小丫也不在学校吗?”忠文急迫地问儿子,“难道她也是跟着妈妈走了吗?”
“我妈说兆兆阿姨是个风骚婆,就让我在学校里欺负小丫,可能是她妈妈怕小丫被一直欺负下去而一并离开了吧,可小丫真的是无辜的,是我错了,爸爸。”
听到儿子这么一说,忠文啥都明白了:果然是妻子的杀手锏,白玲咋就这么卑鄙呢。
一向对妻子很容忍的他气冲脑门,他没法再忍下去了。
此时,白玲惬意地与姐妹们逛罢商场,她们几个雍容华贵的装束俨然是上层门妇的气派!几个人又说又笑的,底蕴十足地聊着她们这个层次的话题而乐此不疲。
恰逢此时,白玲的手机的信息铃声嘀嘀响起,她拿出来一看是老公的:白玲,我等着你回来。
也许她还没意识到自己闯祸了,也许以她这样的修养熬至吉总夫人这步天地从来没有摆事不平的优越感而使自己幸福满满,所以她得到丈夫的信息含蓄地笑了笑,韵味十足地把手机信息扬在姐妹们眼前,“呶,今早我刚走他便回来,也不知带成成出门转了没?”
“是不是就想着你呀!小别胜新婚嘛。”一姐们调侃着。
“啧啧,多热乎啊,这不就回家团聚了嘛,还在乎这一下子的,可要注意对成成的影响喽。”
“噢,对了,怎么没见你家成成今天跟你啊,昨天电话里你还那么失意地说这个星期天我们的儿女都跟爸爸玩去了,就只有你带孩子陪咱们逛商场了。忠文这一出去搞事情就剩苦你的份了,好在他在这个星期天赶了回来。”一姐们讨好着白玲。
“唉,我家成成最近不知咋啦,这孩子越来越跟我叫板,还说他才不跟老娘们的眼光一般见识,就知道逛…”白玲下意识地把话顿住了,她突然反应过来儿子不跟老娘们的眼光一般见识是不是影射着自己曾对他教唆欺负雷小丫的不满。
而同伴们可没注意到她这细微的表情变化,迁好地说:“你家成成挺有出息啊,这么小就有自己的主张。”
“是啊,现在的娃们不是我们小时那样总顺着大人,他们总有自己的见解。”一姐们深有同感地唏嘘着。
大家一路谈着笑着,慢吞而优雅似散步,不知不觉各自到了家门口,互道再见就进入各自侯门似海的别墅里。
白玲到家后,觉得走累了想泡个澡好好歇歇,她跟丈夫想打个招呼再去浴室,可她发现平时在家不抽烟的丈夫正抽着闷烟,并且面前茶几上的烟灰缸里的烟头卷堆满了。看着丈夫的状态,白玲一刻前还梦想与他热乎的情绪荡然无存,一种从没有过的不安开始掠上她的心头。但用不了一会内在沉稳的酝酿就使她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不管是对是错,只要凭着自己的修养理直气壮些,一定能压服住是是非非。
既然丈夫今天在家里如此反常,那肯定是冲着自己来的。
“怎么啦,”白玲来个先发制人,“人家逛商场时得知你回来好开心哦,你总不该以这种方式让我盼得个透心凉吧!你这一个把月地在外拓展业务谈事情,总不该带回来的是看不惯我吧!我们成成可是老大不小了,”白冷语意双关,关键时刻提到成成做招牌,借势想要压一压丈夫的火气。
但她却也煽火般地不依不饶:“你别在外看花梢,回家怅然黄花瘦,我可是不吃你这一套的啊。”
“白玲,”吉总文再也无法克制自己心中窝着的火,他爆发着:“你怎么能那样对付兆兆呢?我在最初对她虽有情,可都各已成家,早已不外乎一种一般同学关系,就是所有我认识的,哪个碰到了能不尽一点情意吗?我给势单力薄的她母女俩提供些许帮助,你为啥就不乐意呢?更何况很多时侯,她都是知趣不受。现在想来,她只接受我唯有的帮助就是让她的女儿念了书,可你倒好,竟然不顾做母亲形象地教唆成成欺负人家,你狭碍的无所不用其及,把成成也给带累进来,你知不知道这对成成的健康成长是多么不利啊!”
忠文越说越激动,“还有在兆兆工作过的地方,也只有你才能贴出对她如此恶言的字报,可你哪知道,兆兆为避你的犀锐,在你贴字报前就自知地搬离了,你还盲目地用这卑劣的行为搔扰人家的声名,你平时的修为都哪去了?清者自清,你污浊的敏感使你能得到什么呀?愚蠢!”
“啍,清者自清,说的冠冕堂皇,你该记得在念高中时,你拾了一张带血的报纸就对她情由独钟;而现在她没了丈夫,谁知她在你心里占据了多少天地呢?”
“你,真是不可理喻,真是阴晦曲折的个性,”吉忠文强压火气,“她母女俩现在离开了这座城市,你该心安理得了吧!”
“这能代表什么?现在通迅这么发达,世界又这么小,枉我为你为这个家付出着,到头来未免伤痕累累!”白玲自顾自地伤感着。
“别吵了!你们就知道图各自嘴上爽。累不累!”成成吼了起来。
是啊!他们各说各有理就永没个话尾,完全忽略了成成的存在感,他正在长大,这样的争吵使他感到爸爸妈妈都好可怜!
于是夫妻俩各自压了压火,平抚了一下心情。
天渐渐暗了下来,这个家没了平时灯火辉煌和气缭绕亲情掩映的气氛!这是他们生平第一次争吵,这个夜晚忠文与白玲各怀心事,终于捱到了天亮。
吉忠文收拾起自己的衣物,搬进公司去住。而白玲失神而生无可恋地任由他去。
有人说,女人是情感动物!白玲越想抓住爱情而往往失去的就越多!是啊,这凭她一手经营起来的爱情耗费了她太多的元力,她终于瘫了下来:自己的精明却捞得个一滩糊涂,自己咋就没打听兆兆已离开,整得现在图穷匕显,简直是拿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也怪吉忠文,咋就不体谅自己所做的虽不地道,但都是因太爱他了啊!现在这个无情的男人与自己闹翻了搬出了家,不能不彰显出他的初恋在他心里是蒸发不掉的!
白玲心里也怪兆兆就是她这辈子的克星,她甚至想哪怕吉忠文包个小三她都能容忍,唯独兆兆只要存在就是她的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