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想写一写《昭奚旧草》,两年前看的小说了,已经记不大清,且写了三千多字后发现才起了个头,于是放弃了,可是又总觉得心有不甘,于是决定一点一点来写,今天先写乔植乔荷兄妹。
乔荷这样一个人,任何一个少女都会忍不住倾慕吧,一个小小少年,惊才绝艳,靠一己之力撑起了乔国公府,有治国之才又有夺取天下的能力。在外是人人倾慕的乔郡君,在家却是亲自教养妹妹,能给妹妹翻花绳的哥哥。
人人都道乔郡君对他那个长不大的“三寸丁”妹妹严厉得很,动辄打骂。也是,乔国公府这个永远长不高顶着包子头的小妾生的孩子简直是乔郡君人生唯一的缺陷,又如何能待见她?
可是小小的阿植知道,二哥是这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二哥不让她出门,于是她想吃外面的糕点二哥让人全买回来,她想看杂耍,二哥背着人偷偷翻花绳给她看。
直到乔荷身死,也没有人知道他有多珍视阿植。
“我也曾备下三十三城嫁妆,预备嫁我价值连城的掌珠。”
阿植是不受宠的小妾所生,母亲死后,整个乔国公府几乎忘记了这个小姑娘的存在,直到五岁还不会说话,被乳母虐待。直至被乔荷发现带在身边亲自教养。
她从十二岁上便不再长大,外人皆笑乔郡君有个“三寸丁”妹妹,阿植不开心,但二哥一直告诉她她会长成最好看的小姑娘。二哥给貌美的表姐妫氏画像,阿植闹着也要一幅,乔荷便画了,画上的少女穿着黄衣裳,十分美貌。阿植生气了,这分明画的不是她,乔荷只是笑,并不解释。
妫氏却看出了不寻常,便圆场说这一定是阿植长大了的样子,先挂在我房中,待阿植长大了再给你。
这画中确实是长大了的阿植,但这画却也是悲剧的开始。
人人都知道乔荷家的“三寸丁”被赐婚给了敏言公子,敏言心中不忿,便想翻墙看看这“三寸丁”是怎么个模样,他错爬了妫氏阁楼的窗,对画中黄衫女子一见倾心,误以为那就是是妫氏。
妫氏自知乔荷不喜欢自己,于是转而抓住机会和敏言里应外合,乔荷在战场为大昭开疆拓土,她和敏言书信合谋构陷与乔荷,乔荷被押解回朝,路上寒疾复发而亡,最后敏言登上了帝位。
乔荷从来无意于帝位,他所热爱的不过是这大昭河山,所珍视的不过阿植而已。开疆拓土也只是为阿植备下的嫁妆,他早知敏言会登上帝位,却不料这一幅画引出的误会会让敏言急于除去自己。
“我与梦中的小姑娘说,等她长大了,便带她去看悬崖上的红花,海底的白珠,欢喜她欢喜到打仗吃酒读书抚琴都忍不住带在身边,山高水长过一辈子。”
”然后呢?“
”然后她死在了长大嫁人的那一日。“
乔荷说待他打仗归来便送阿植嫁给这世上最好的儿郎,他走后阿植突然开始长大,长成了画上的样子,可是她的哥哥再也回不来了。
阿植被嫁与敏言做妾,怀揣着一把匕首,盖着白盖头。在敏言看来,阿植是乔荷曾经对他的羞辱,他甚至不愿意看她一眼,直接给了她致命的一掌。白色盖头落下,他眼睁睁看着恋慕的女子倒在自己面前,死在自己掌下,一切已经难以挽回,他抱着尸体在雨中坐了一夜。
这可能才是对敏言最深的报复吧。
雀妾篇里,清阳公主是扶苏(乔荷转世)的亲妹妹,她提剑要杀郑祁为死去的哥哥报仇,奚山君混(阿植)在歌女中看到这一幕长长地叹了口气,三百年了,二哥还是一个苦命的人,还是有一个刚烈不懂事的小妹妹。
这一叹中她在想什么呢?是否想起了三百年前也曾抱着必死之心怀揣着匕首的自己,是否想起了二哥的抱负与委屈不甘,不能深想,太过悲凉。
有这样一个哥哥,阿植又如何会爱上别人,她变成了不人不鬼的奚山君,擦了三百年的星星,费尽心机做好了一切准备,终于等到了哥哥回来,可是哥哥这一世却是个苦命的太子,依旧年纪轻轻被人害了。
“我得宠溺他一生一世,做个他,像他待我那一辈子。惟愿他,此生便是那个前世懵懂的我,被钟爱,被安排。虽则天常有不测风云。 我也曾想,我若为天,该有多好,定善待他终生。
我若为天,他的磨难中总存一线希望,痛苦中还有转圜。这世上神话故事颇多,每一桩,都是我来演。我来做山,做海,做泥荷,做蝼蚁,苍天有束光可偷,我也偷来,予他做个冠带。你何必惊讶他竟不能处处识得我,也不必知道,这样的强制安排不是为了满足我的爱,而是为了想要他还能笑出来。”
天下甚美,我还肯爱这河山,不过是因为他还热切地爱着这山河。这三百年的等待不过是为了给他一世安稳,卦上说他这一世无妻无子,孤独终老。她偏要逆天改命,要让他活着,让他做这天下之主,让他有人相伴。
奚山君最后拼着天劫生下孩子,她本就非人非鬼,这个孩子是用她的一切来换的,虽为鬼子,日下无影,但终归为他破了命数。
上一世乔荷拼尽全力守护阿植的人生,这一世她来护他周全。
植,三百年,嫁乔荷。
可是,阿植她死了。
(对啦,许多葵有一首《愿以百年玩朝夕》就是写的这个故事哈,有兴趣的可以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