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人性之恶残酷地暴露出来,只是想使人回头,想留住一丝人性的温暖。”
——东野圭吾
这是日本著名作家东野圭吾在他的作品《白夜行》出版后,对引发了关于人性残酷与恶的激烈争论所做的应答。
东野圭吾对于人性的剖析是深刻的。他通过各种社会形态把人性中最真实的一面展现给读者,让读者体味人性之复杂,并能够感受到其中的苦涩亦或是甘甜。
他的小说中,最阴暗的罪恶背后往往是最绝望、最彻底的爱和奉献。这个主题在《白夜行》中达到了巅峰。
东野圭吾,日本著名作家,纵观他的作品,他是一位很会讲故事的人。其代表作《白夜行》更是将多种写作技巧如行云流水般运用到所讲故事中的经典之作。
小说最后一句:“笹垣(追查案件的警察)脚步蹒跚地走出警察的圈子。只见雪穗正沿扶梯上楼,背影犹如白色的幽灵。她一次都没有回头。”
这“一次都没有回头”,深深地震撼了我。雪穗(女主)对亮司(男主)的情感到底是怎样的?
这就要从他们的经历说起。
一、悲苦出生的两个人就这样被命运安排了
桐原亮司出生在一个当铺家庭,当时的他是一名小学生。爸爸时常出差,妈妈与店员有私情,不关心他。他常常一个人四处闲逛,也常到图书馆借书、读书来打发无聊的时光。
西本雪穗出生在一个单亲家庭,父亲早逝,她跟随妈妈一起生活。她除了上学外还要照顾酗酒的妈妈。妈妈曾为了生计而卖身,现在还逼迫女儿以此赚钱。致使小小的雪穗性格孤僻,常到图书馆学习。
同样境遇的他们再次遇见,亮司主动搭讪。擅长剪纸的他,剪了荷花和雪花送给雪穗。雪穗很开心。两个人从此走近了对方。
他们常常一起去图书馆读书,然后手牵手回家。但有一天,亮司的爸爸撞见了他们并勒令亮司不要再与雪穗交往。之后,雪穗和亮司就再没见面。
一个雨夜,亮司看到雪穗被她的妈妈带入一幢废弃的大楼,被推到一个房间里便离开了。结果,亮司发现雪穗裸着身子,而自己的爸爸在旁边正拍着她的裸照。悲愤之下,亮司用剪纸的剪刀刺入爸爸的胸口,将他杀死了。
亮司缓过神后惊慌失措。雪穗则很镇定地拿走了凶器,并安慰亮司让他逃跑。尸体被发现后,警察开始侦查。雪穗利用凶器将她的妈妈伪造成凶手,并打开了家里的煤气,想和妈妈一起死掉。妈妈确实被杀死了,但雪穗被救了下来。
就这样,雪穗成了杀人犯的女儿,亮司成了被杀者的儿子。她为了隐藏真相,决定离开这里。亮司跑到车站,用那把剪刀剪出了一个纸太阳作为离别的信物。
人与人之间要想长久的保持链接,我认为分享快乐的运用远不如一起经历一些丑陋的、不堪的、无法见天日的事情,也就是有了最阴暗的秘密。他们把各自的这一面袒露给了彼此,从此就再也无法分离。
亮和雪的一生,就这样被命运牢牢地套在了一起。而他们未来漫长的人生,也是在一次一次地强化着这人性中阴暗的一面。
即便这样了,他们也想安静地生活,但是命运就是这么地捉弄人,没有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二、被恶魔伤害的她最终也走上了不归路
平静地过了七年之后,西本雪穗进了孤儿院,后被富贵人家收养,更名为唐泽雪穗。在中学,由于她即漂亮学习又好,就遭到女同学嫉妒。后来,她的身世被人知晓,开始受人欺负,再次陷入困境。但雪穗逆来顺受。
一天,雪穗回到家中又接到骚扰电话,养母劝说她不要再这么逃避。雪穗这次想到了报复。雪穗见了亮司,两人一起商量办法,决定对欺负雪穗的女同学进行施暴,并嫁祸给别人。
从此,她的各种报复将一发不可收拾。而她曾因被侵犯而受到痛苦,长大却成了侵犯或迫害他人的策划者。
有了这一次,她越来越无法掌控自己体内邪恶的那个灵魂。仅仅是由于嫉妒学长喜欢上了好朋友江利子而不是她,就对其进行伤害。
雪穗的想法有些扭曲,就是觉得江利子的好性格来自于她幸福的成长环境。而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却由不得人选择。所以就认为这一切是不公的。
后来,她为了追求外在的东西,财富、地位、能力,发展出来强大的控制欲望。让她的所作所为犹如恶魔般令人发指。
回顾她的一生,其实都在儿时被性侵犯的噩梦里不可自拔,尤其她是被自己的亲生母亲为了利益而出卖的。她从来没有学会发自内心的感受到自己的价值,都是通过控制外界来获得安全感。
雪穗对世界有一种压抑着的愤怒和仇恨。她只能关注自身的感受,完全封闭了自己与他人的情感连接。
她的愤怒和仇恨的外在表现都是由守护她的亮司完成。
三、守护你,是我一辈子的最高使命
亮司对雪穗的所有复杂感情中唯一能够确信的情感,可能就是“到死都必须要守护着雪穗”——所有肮脏地都留给我,所有明亮的都留给你。
七年时间里亮司一直没见过雪穗。七年后,案情的相关线索浮现出来,亮司再见到雪穗,两人没有犹豫地决定了要掩藏真相。他协助雪穗侵犯了欺负她的女同学,并把事件嫁祸给当年无意目击了雪穗被亮司爸爸带走的男生。
雪穗报复了同学,但亮司却没有那么的心安理得。因为他做了当年和爸爸一样的恶事,他陷入灵魂的拷问中。他的良知尚存,所以总是受到内心的折磨。
他有想过悔过,然而雪穗不愿悔过,亮司也无法回头。
当亮司第一次看到雪穗和别人在一起,他也痛苦,但还是选择了接受一切,甘愿成为幽灵般守护着雪穗的存在,只要看着她幸福就会满足。无论是雪穗与别人的交往,还是与别人成婚,亮司可以做到坦然。
罪恶带来的心灵的折磨在雪穗甩给他一句“一切都是你自己决定做的”,让亮司无言以对,但他还是选择守护雪穗。
亮司渴望能从这种恶性循环中脱身。而他想到的唯一解决办法,就是将知道当年案情的人全部杀死,随后自杀。这样的话,一切可能威胁到雪穗生活的人都会消失,包括他自己。雪穗不必再受到威胁,而自己也就获得解脱了。
全片结尾,亮司坠楼身亡。雪穗在街头看到这一幕,犹豫了一瞬似乎想要过去查看,但最终转头离去。
亮司的使命完成了,但是他最大的心愿再也没有机会实现了。在东野圭吾的原著里,亮司最清醒的时刻,就是他说出他最大的愿望是在太阳下行走的那一刻。
这是个永远无法企及的奢望。他们只能在用彼此的光亮照耀下的黑夜艰难前行,为了生存,他们身负的罪孽早已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