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初醒里应外合
遇险阻道远任重
话说严当看罢女儿书信,不禁老泪纵横,长叹道:“唉,罢,罢,罢!得遇如此明辩是非之女,今生足矣!”
狄开闻之,心中暗喜,试探道:“莫非严兄已决定弃暗投明?”
严当慌忙将门带实,挽狄开之手坐于榻上,方道:“知我者,舍汝其谁?今读罢瑶儿之书信,惭愧之余,又有些许惊喜。以为从前已了解瑶儿全部,实则谬也。今瑶儿一心归于上国,大智大勇怎输男儿半分?身为父亲,过度在乎颜面,反受其累。不如似瑶儿一般,冷眼世俗,敢爱敢恨,努力追求自由幸福。”
狄开拍手叫好,遂问道:“敢问严兄欲将宁城及众位将士做何处置?”
严当道:“申仝,段奁二将跟随我征战多年,感情深厚,如能将二人引于此间,我亲口对其言明利害,申段二将定会追随于我,弃暗投明,开关献城。”
狄开闻言,忙道:“这有何难?引二将之事,包在我身上,不出半个时辰,保证将二人送于严兄面前。”
严当大喜,对狄开千叮咛万嘱咐一番,将之送出门外,狄开直奔申段二将大营。
稍倾,狄开果真带着申仝,段奁二将至此,严当慌忙将三人让于房内。申段二人向严当行礼,顺势询问严当身体可曾安好?
严当回道:“二位将军放心,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今请二位前来,实有要事相商。”
申仝道:“敢问老将军有何要事?”
严当道:“要事暂且不讲,请问二位,我待汝如何?”
申仝,段奁心知严当话中有话,不敢乱言,据实道:“将军待我们恩重如山,自不必说,只是当日那耶律大王乃新主近亲,我等不敢得罪,故致老将军身受刑杖之苦,还望将军见谅。”
严当摆手道:“区区小事,勿须再言。今日招二位来此,实则商议弃暗投明之计,不知二位心意如何?”
申仝听闻,暗忖,严当背弃新主,实形势所迫,自己与段奁,随其多年,严当待之不薄。今新主无道,亲佞远贤,一帮旧臣,尽遭嫌弃,如果今日违逆严当之意,太师,右相即为前车之鉴。于是,申仝决心一定,正色道:“末将愿意誓死追随将军!”言罢,扭头扫了段奁一眼。段奁忙道:“末将亦誓死追随将军!”
狄开与严当闻言,大喜,遂与二将定于今晚戌时大开城门,放萧琨等众进城。狄开与严当商议已毕,遂离开宁城,望萧琨大营送信。
且说萧琨与众将正于军帐内议事,门卒忽报狄开求见,萧琨吩咐,快快有请。
于是,狄开径直来到中军,与萧琨及众将见礼,随之将严当将于戌时献城事详细道来。萧琨喜道:“狄将军劳碌奔波,为圣上分忧,以三寸之舌,得宁城于倾刻,功勋卓著,本先锋定据实上奏,优厚封赏,自不待言。”
狄开道:“功名利禄于我已是浮云,黎民百姓生活安乐才是作为我辈真正之追求!”
萧琨与众将闻言,俱各佩服,于是各回营帐休息,以待戌时,率众突袭宁城。
闲话休提,戌时须臾便至,只见臧达,狄开,王元龙,程枫等诸将,俱各马摘鸾铃,蹄裏棕皮,率部悄然向宁城南门进发。
宁城南门城楼之上,分立三员大将,此三将并非别人,正是严当,申仝,段奁。严当远远望见一队人马悄然靠近城门,遂吩咐守门众兵放下吊桥,大开城门,臧达率众径直奔宁城城内而来。王元龙,程枫,沈胄各带一队人马分别向西北东三面包抄而来。只听噼里啪啦,人喊马嘶,杀声震天。宁城敌军仓促迎战,眼见强兵压境,难以抵抗,纷纷掉头逃窜,互相践踏,死伤不计其数。
却说那耶律大王正于酣梦之中,忽被喊杀之声惊醒,心道不妙,慌乱之中穿着了锦袍,带数十护卫,出得府门,正遇着程枫。程枫观此人穿戴华贵,定是耶律大王无疑,遂策马挺枪直奔耶律大王。耶律大王眼见一员骁将杀来,如入无人之境,三魂丢了两魂,暗叫,吾命休矣!
程枫马快枪快,数十护卫舍命拼杀,俱横尸当场。耶律大王硬着头皮,拔出腰中七星剑,挺剑欲做最后一搏。程枫银枪顺势下滑,径直刺向耶律大王左腿。耶律大王躲闪不及,只听噗的声,枪头没入肉中。程枫用力向后一拽,只听耶律大王哎哟一声,鲜血喷溅。程枫一枪又至,直袭耶律大王前胸,只听一人大喝,休伤我主,遂用手中银锏生生将程枫手中枪荡开。程枫顿觉虎口发麻,暗惊,此人有股大力,不可小觑。只听那人向耶律大王喊道:“大王快走,这里由末将应付。”
耶律大王亦大声谢道:“耿茂将军多多保重!”于是,一手捂着伤口,一手提着马缰向北门狂奔,一路收得残兵数百人,奔得八十余里,已是五更,便于树林中暂且休息。忽然马蹄声起,越来越近,耶律大王以为追兵赶至,慌忙上马欲逃。只听马上一将大喊道:“大王勿惊!末将耿茂前来护驾!”
耶律大王稍稍心宽,方下马仔细观瞧,只见耿茂身材伟岸,面如黑炭,盔甲血染,手中双锏敌胆寒。耿茂下马与耶律大王见礼,耶律大王对耿茂千恩万谢,遂一起向北而去。
再说臧达率众夜袭宁城,直至五更,战事已毕,于是贴榜安民。城中百姓见是上国之兵,俱各威风凛凛,相貌堂堂,顿感其恩德,纷纷携带米酒香糕果品肉食进献,臧达命众军莫要受之,众百姓拍手叫好,声震九霄。
萧琨亦率余部于宁城外安营,仅率数十将官进得宁城与臧达,王元龙共商下步计划。忽闻报征粮官陈荼回营,萧琨吩咐快请,只见陈荼垂头丧气径奔萧琨近前,双膝跪倒,哀声道:“恕末将无能,末征得一车粮草,请萧先锋加罪。”
萧琨心中甚疑,暗忖,附近州县若见我之令牌,安能不恭敬将粮草奉上?此事定有玄机。于是,萧琨问道:“陈将军此去征粮已有多日,却未征得半粒粮米,今恕你无罪,还请将军道出此中实情。”
毕竟不知是何原因,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