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最后一次把你从医院送回家,即使现在我依旧不敢相信你离开了我们,在家里每一个角落里都有你的影子,耳边回荡着你的声音,仿佛还在轻轻地唤着我的小名,但我找遍了每个角落却未看到熟悉的身影。
两天前的周末,听姑姑说你一天没吃饭,精神不太好,我和爸着急忙慌的赶回家,推开房门只见你紧闭着双眼,蹙着眉头,嘴巴张开,尽管制氧机已经开到最高档,看起来仍然呼吸不顺畅,或许睡梦中也很痛苦,手臂会时不时的抽动。奶奶轻轻的摇晃着胳膊喊:“醒醒,丹丹回来了”。只见你微微睁开的眼睛一下亮了,笑呵呵的看着我,伸手拉我坐在身边。为了不让我们担心,你狼吞虎咽地吃下去半碗羊肉汤泡馍,姑姑打趣的说伺候半月不如我回来一会儿。“人来疯”的你,竟然主动配合吃下了几把难咽的药丸,听我夸你好棒,还执意要起来找拐杖走给我看。
你卖力吃药的样子让人又喜又疼,我拉着你的手,细细的端详,这只手好瘦,皮包着骨头,手背上到处是因扎针过多血管无法修复留下的片片瘢痕,显得那么脆弱。手很软也很温暖,也许是第六感作祟,那一刻特别担心你的微笑和手的温度会散去,牢牢握紧你的手,我害怕一念成谶,在心里默念“呸呸呸”。我低头为你静静的修剪指甲,你乌拉乌拉的说着我听不清的话语,我所答非所问的附和,嘲笑奶奶的翻译水平太低,没想到那一刻竟成永别。
我想让你再给我笑笑,再给我聊聊,讲一些你年轻的阅历,嗔怪我们和奶奶的胡闹。时隔两天,我又握住你的手,软软的但是很冰,少了你握紧的回应,我想使劲给你捂热,可是暖温了手指,手背依然冰凉,或者你在告诉我们放手吧!
走到你屋里,再也听不到制氧机呼呼的工作声,床上空荡荡的。站到院子里,你的菜地还在,却再也看不到你,心里空落落的……你终究还是离开了。也许老太和太爷太想你了,不忍心你再忍受病痛的折磨,所以把你接走了!
爷爷走了,走了十二个小时了,希望爷爷在另一个世界安好!
2020年4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