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不知道自己要写什么,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任凭岁月流过,让记忆随意地飘飞,不要停留。
那个男孩已经不在了,知道这个消息到现在不知道有多长时间了。
那是一个美丽的乡村,离县城不远,在一座绵延不知道多少里的高山下面,太阳总是从那座山的后面升起来,那座山被叫做“东山”,那是一座神秘又让人向往的高山。
山下是一条蜿蜒的铁路,那条铁路可以通往全国的很多很多的地方,以前没有高楼的和很多建筑的时候,可以看见一列列火车穿梭而过,灰色没有窗户的是货车,绿色有窗户的是客车。能坐上其中一列绿色的客车去到一个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那该多好啊!
铁路旁边的山脚下有一个水库,水库蜿蜒数公里,水库是村里人的宝藏和乐园,水库里面有无数的鱼虾和海藻,当然还有海鸥。大人们去水库里捞鱼捕虾,打捞海藻回来喂养牲口,小孩子们把去水库边玩耍当成最大的趣事。
水库旁边有许多的稻田,稻田的尽头是一条蜿蜒的公路,通往很远的地方,据说可以去到别的省份。公路的旁边是一所新建的中学,位置高高的,可以看山、看水,还有稻田和公路。
这是一所在当时被称作“高原上一朵小花”的学校。
男孩和女孩就在这所学校上学,男孩是爱玩不爱学习的人,女孩是爱学习的好学生。
男孩和女孩应该不是同一类的人。
有一次,女孩看见男孩被一群人围着殴打,那群人有的叼着烟,有的身上有纹身,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男孩被打翻在地,那些人拳打脚踢,男孩没有还手之力,也不喊不叫。一群人打完之后也没有说什么就走开了。男孩在别人的搀扶下站起来就离开了。
男孩从此像是变了一个人,温温顺顺的和人相处,也好好的学习,只是学习成绩好不起来。
男孩后来经常和女孩的堂哥在一起玩,堂哥也在一个班,后来堂哥会经常带着男孩来女孩家里玩,慢慢地男孩和女孩也就熟络了起来,女孩很爱要面子,有时候打肿脸充胖子,男孩会微笑着揭穿她,常常让女孩觉得很不好意思。
女孩从来没有见男孩发过脾气,随时都是面带微笑,揭穿别人的时候也是一样的表情。
男孩和女孩的关系有些微妙了起来,有时候女孩会很想见到男孩,但是女孩觉得自己的未来应该在远方,像是坐绿色车厢那样能去到的很远的地方,因此不想浪费时间在儿女情长,男孩和女孩应该不是一样的人。
男孩还是和堂哥经常来女孩家玩,女孩也喜欢和他们谈天说地。
就这样,时间匆匆而过,初中毕业后,堂哥去上了当时有铁饭碗的中专,女孩上了普通的高中,男孩也去上了民族中学。
假期的时候,男孩还是会和堂哥一起去女孩家里玩,只是比以前少了很多的次数,有时候女孩还不在家。
高中的时候,女孩去男孩的学校找过一次,一起玩的还有一个女同学,初中一个班的,周末没有课,我们三个在学校的食堂吃过午饭,来到校园外面的小河边,小河边有很多的水草,有一种细长的水草质地比较硬,可以用来编织,女同学去采了很多水草回来,教女孩编织蛐蛐笼,女孩觉得很好玩,就认真的学习了起来,男孩开心地坐在旁边看着我们编织,有说有笑,时间过得很快,后来女孩就回到了自己的学校。
这次见面后,再见面应该是快20年以后的事情了,男孩变成了男人,女孩变成了女人。
男孩没有考上大学,回家结婚生子,做起了小生意,女孩也没有去成梦中渴望的远方,考了一所普通的大学,找了一份普通的工作,过起了普通的日子。
20多年后女人见到男人,男人已经患了偏瘫症,行动很不方便,是在家乡新建的文化中心的广场上,再次见到还是有些欣喜和意外,只是不知道还能聊些什么了。
简单的叙述了一下近况后,男人就挪动着行动不便的身体慢慢地离开了。
不久之后,女人就听到消息说,男人已经不在人世了,女孩的心悸动了一下,有点悲痛的情绪悄悄升起来,因为男人,还是因为逝去的青春,应该都有吧!
记忆为什么飘飞到这里,女人也不知道,窗外嘈杂的声音把记忆拉回了现实,该去买菜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