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第三次读这篇小说,不是由于喜欢,在每本张爱玲的作品集里都有这篇,顺着就读了下来,是不是多数的男子生命里都有一朵热烈的红玫瑰,一朵圣洁的白玫瑰,编书者才会痴痴地将这篇收录在作品集里。《红玫瑰与白玫瑰》是中篇小说,故事性很强,也不长,有空的话可以找来翻翻。
张爱玲是李鸿章的外孙女,说起来也算是皇亲国戚,但清末旧官僚没落,家里也渐渐不如往日,父亲不务正业,沾染了不少纨绔子弟的坏习惯,母亲是个追求新式自由的女子,从家里搬出来住。年幼时,张爱玲就见惯了父亲的三妻四妾,家里家外的繁琐事物使得她早早有得一颗通透的心,看惯了市井小民的生活,才会将人写的入木三分吧。
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振保的红玫瑰是娇蕊,长得自然美丽,金色的头发,像柔光静静撒在波浪上卷着,托着腮,天真静美,成熟里又有自然的天真,是多数人都会爱上的女子。可是,她却是朋友士洪的妻子,士洪家里阔绰,人也亲切可爱,振保刚到上海,这时就住在他的家里。振保出身寒微,却自己争取到了自由,出洋得了学位,如今在一家外商的纺织厂里工作。爱上了娇蕊,对他来说,纠结万分,原想着躲开不见,时间久了,自然没事。但感情的事,理智从来做不了主,终于还是在一起了。
同娇蕊在一起,好像和一群拚拎轰隆正在长大的大孩子们同住,她是个天真的孩子,只和着性格和心意来,去了一封信给士洪,告诉他要与他离婚,她爱着振保。振保听说她写了这封信,整个人就像晴天霹雳一般,失魂落魄地游荡在街上,想到自己的事业刚刚有了起色,出了这样的事情,大概要身败名裂了。
我想如果没有这件事,振保会怎样解决这件事呢,逃避见到士洪,还是让娇蕊独自受委屈呢。反正,他是不会公开这件事的。
与熟人相遇时,他称她“王太太”,当着人对娇蕊的态度僵硬,又怎么会对士洪坦白这件事呢。
后来,自然是分开不见。后面的故事要胜过前面的,但是,不一点点追述了。
多年以后,公交上遇到了,“王太太”过的幸福平静,好像很多年前托着腮,天真的笑着同他讲话;振保却不知生活该要些什么,好像诸事都顺,生活却一团糟糕。他心头的感觉是难堪的嫉妒,连娇蕊的这几年的老态,他都嫉妒。
我喜欢有两段段关于振保西装裤子的描写。第一段是他和娇蕊在一起时:他喜欢夏天,就不是夏天他也能忙得汗流浃背,西装上一身的皱纹,肘弯,腿弯,皱得像笑纹。第二段是妻子与母亲闹翻:他还是兴兴头头忙着,然而渐渐显出疲乏了,连西装上的含笑的皱纹,也笑得有点疲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