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长得好像。

YI


我发现我总是在不经意间有别人的举动,不经意,就像一醒来就会忘记梦境一样。要是不捕风捉影,我会一直觉得自己的形成是纯天然的。


前几日有门选修课结课了,老师要我们挨个说说课堂心得。我林林总总说了一堆,最后结语:“老师我好喜欢你呀,结课了我好舍不得你。”呃,好露骨的表达。我话毕,看老师微笑着点点头,我自顾尴尬坐下。


说起露骨,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三缘。她每次见到我总是说:“呀,小珏,你今天好美啊!”她还常对我说:“小珏我好喜欢你呀。”刚开始我还蛮害羞,怀疑她是不是同性恋。后来熟悉了她的表达方式,渐渐的自己也会用同样的语气对她说话,偶尔还会用到其他人身上。



ER


我以为只要是我乐意保持距离、想远离的东西,我就不会受到影响,可事实并非如此。搜狗输入法就告诉我们了,“yinxiang”会出现“印象”,还可以选择“影响”;“yingxiang”亦同。


我们的大脑其实很偷懒,它告诉我说,它在接受信息时会自动筛除“不”字。也就是说,你决心“今天不吃晚饭”和“今天吃晚饭”的意义是一样的。否定句式的flag成效不高,所以最好改成“今天只吃早午饭”。往往印象越深,影响也就越大。或许这就是为什么我一面告诫自己要保持自己个性,却越来越“软妹”的原因吧。这不,下课以后和老师告别,我又不自觉说了句:“亲爱的老师呀,希望以后还能经常见到你呢。”


我记得以前初中课本上有一篇契诃夫的《变色人》,那是一篇讽刺小说,我也想要说一位变色人,王莉,但她只是客观上会“变色”啦。真正注意到她,是组织外出拓展的时候。我们十多号人围团玩狼人杀,王莉是“女巫”,她身边的女生是“杀手”。游戏到投票杀手的环节,我和身边几个小伙伴都面面相觑。“刚刚她俩谁说的‘昨晚睡地很香’?”我侧头问。小伙伴也懵了:“不记得了,她俩长得好像啊。”


我决定要好好的分辨一下这俩姑娘,都爱戴棒球帽,都戴眼镜,都是街头嘻哈风格,我天。于是刚认识的半学期我都是提前确认好其中一位,然后靠衣服颜色来分辨两人。后来得知她们是舍友,形影不离,我才恍然大悟。也是,两个人相处久了,自然会相似点增多。


又过了一段时间,我发现王莉开始不自觉地虚眼睛。我猜到了一些,问她:“你是不是最近认识了很称心的小伙伴?”


王莉一面思索一面说:“我,和李谦在一起了,算,不算?”


算啊,当然。李谦也是我们部门的,眼睛近视度数高,爱虚眼。为什么我们会不自觉地被对方“同化”呢。不是都口口声声说过要“坚持做自己”吗?怎么细细想来,你身上全是别人的身影呢?


其实我们都是变色人,受着环境影响而变色,有的是自觉,有的是不自觉。对不同的人有不同地说话方式和语气,在不同的地方穿不同的衣服,都是变色的体现。新海诚说,完全的脱胎换骨,对一个人彻底放下要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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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说来难受,你靠近对方,自己变色玩得不亦乐乎,可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被模仿的。


我曾经向艾草坦白过:“其实我没有特别偏爱的东西 ,但是喜欢的东西很多,比如喜欢吃寿司。但是不是真的很喜欢,是因为第一次是和闺蜜一起吃的,而且那天很特别,所以后来我会常去寿司店。就是发自内心喜欢的东西很少,多半是因为赋予了意义才会喜欢。话说回来,关于海,跟你去的话,就一定会爱上海。练你喜欢的曲,就也会喜欢那首曲。


“所以 ,因为身边各种各样赋予的东西太多,就会很恋旧。那天吃饭,你说因为只吃过那家店,很好吃而且常去,所以我觉得那家店现在也被赋予了意义。”


艾草没有向我预料中一样,听完后开心给我拥抱,反而有点害怕:“你不要这样。你一定有自己喜欢的东西。”他没听出我的表白,他接受不了我的热情。情侣做到这个份上,也差不多该尾声了。


这样一说我很难发现自己有没被雕琢过的时刻。落座时,因为大人从小教导,我总要监督自己是把腿并拢;有时把脚踝架到另一条大腿时,则是因为舒服,也觉得自己很man。这样一说,似乎我做什么,都是刻意而为之。


以前看过某部电影,女主角喜欢托腮,渐渐地,自己也开始一坐在桌子旁,就托起腮,用一只手,或者两只手。


高中同桌写字很棒,我单单受她熏陶,没特意练习书法,一学期之后字也变得可观起来。

昨日和三缘吃午饭,谈话到一半,她说:“哎哟,小珏,都怪你,我发现自己说话都有你的腔调了!”我思索了一下,发现她继承了我的口头禅:“好的嘛”,甚至偶尔冒出的笑声也跟我的如出一辙。可是,这句“好的嘛”,我也不知道我是跟谁学的呢。看来我们都从未真正的“做自己”。我就问三缘:“好像是的诶。其实为什么你会被我的口头禅影响啊?”三缘看我像看智障:“你是不是傻!哎哟,因为我喜欢你啊。”


是了,因为在乎,因为喜欢。不然谁会心甘情愿跟你一样不顾形象地开口大笑?谁会乐意跟你一起做抠脚大汉呢。



SI


这学期王莉选修课与我同班,我们自然也就同组。其他组员见我们常在一起,竟然一脸疑惑:“你们谁是三珏?你们长得好像。”我表示很理解,无奈地笑笑。想到前不久见到王莉之前的舍友“王莉B”,她变化好大,我盯着看了良久,直到她对我招手,我才得知没认错。现在王莉和“王莉B”完全不像了。


我还常去吃寿司,对火炙三文鱼的味道情有独钟;我也依然有那句“好的嘛”口头禅。可我不再光顾和艾草一起吃过的餐厅,也但愿没有沾染上他的性格。


我们的每天,实则都在滚雪球,我们所谓的“坚持做自己”,其实只是尽量变成自己喜欢的模样。有你端坐的姿态,有她说话的口音,有父母遗传的相貌,有故友走路的步调。哪怕你很个性,你的特别也不是凭空产生。


我没有采纳艾草说的“你不要这样”,相反,我喜欢这样的自己,集一生所爱于一身,这是何等的财富,又让我是多么的独特。感谢我身边的人呀,谢谢你们的影响,像冬日暖暖的阳光穿过斑驳,投影在自己身上,点缀我的花裙。


- 完 -

文丨三珏


我从你身上学会表达喜欢

从她身上学会给平常的日子赋予意义

我们相似 互相借鉴对生活的表达方式

潜移默化的被你影响

或者是跟你有一样的感受

只是因为我太喜欢与你一起 分享生活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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