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得结束时

小时候看《十二生肖守护神》,最后所有生肖们齐心协力杀掉了大魔头,我还不相信动画片已经结束。因为在我的经历里,每一次看到倒数第二集,老妈就会出现下达命令,“今天的看电视时间已经够了”,不管我怎样挣扎,老妈便会强行关闭电视。于是我便错过了每一次结局。当我终于幸运地、没有被老妈发现地看到最后一集,发现朋友们都复活了,大魔头被消灭,于是所有人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这并不像是结局,直到我听到了这一句:

“我们的冒险经历,已经被编成新的故事世界了。”

那一刻我意识到动画片已经结束了。故事中的生肖们为了拯救故事中的故事世界,奋斗、冒险、相互扶持、战胜内心自我。而当一切冒险结束,他们的经历最终也成为了新的故事,等待着新的人去读去理解。那时候我隐隐约约明白,当一件事已经成了“故事”,它大概就已经结束了。只要故事还在发生,它就会发生下去,而不会被写成故事。因为故事是有结尾的,不论是好的结尾,或是悲伤的结局,都结束了,才会成为故事。

那一年我大概才十岁出头,当时的事情我已经不记得,但同样的感悟,在读完《舒克贝塔历险记》的时候,读完《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的时候,看完《仙剑奇侠传》的时候,都如同浓郁的牛奶味挥之不去,心头上暖洋洋、热烘烘却又微微失落,不知是在感叹故事终于结束,还是可惜故事竟然如此结束。无论怎样,在这些年的书籍、电影、电视剧里,我慢慢明白了这种“结束感”。

为了消除这种结束感,我曾经尝试着把自己看过的所有动画片记录下来,似乎这样就能够让它们永远留下来。来来回回花费了三四天的时间,初二的我总结出了自己看过的八十多部动画片,当时引以为荣地重复背诵,还跟同学们讨论故事情节,不亦乐乎。而如今那些纸早就消失了,而我也从来不再回忆起那些旧事,因为新故事不断发生,我记不得也没时间记得旧事情了,所以我接受、明白、理解那样的“结束感”,因为它是必然要结束的。

Greenday有一首歌是《The Forgotten》,说道“What we remember becomes folklore”\“我们的经历也将成为传说”。听到这首歌的我已经快要上完大学了,我明白我们每个人的故事也将成为故事,就好像学长们曾经的辉煌、晚会、教导也都成了我们口中的传说。“结束感”处处都会存在的,因为万事都要结束,强留没有意义,而当事物消失的时候开开心心地欢送,大概是最好的离别方式。

前些天脑子里循环播放着《小神仙与小仙女》的主题曲,同样是“我们就要长大了”让我明白了“结束感”的另一层含义:一个故事的结束,就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始了。只要人还活着,故事就会进行下去。我们从小孩子变成了大学生,又从大学生变为成年人,成年人以后还要变老,这样就有许多的故事可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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