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你最孤独

和朋友讨论到一个话题:你最孤独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我最孤独的时候是毕业的时候。

那时候我刚拍完毕业电影,剧组一百来人热热闹闹倒腾了三个月,那几个月真是一分钟也没闲着,拍完下午的戏通常过了饭点,还得写第二天的剧本和分镜头(嗯,我是导演兼编剧,而我就是这么拖延),忙的时候还得通宵。我们的临时剧组驻扎在我们学院的小破楼,一间大教室,被我们改造成办公室+卧室,而我和摄像(男)就长住在这里。

摄制组的搬器材,后期组的做剪辑,演员来化个妆、探个班,晚上大家一起唱个k、看个片,人来人往。偶尔下雨或者偷懒不拍戏吧,外边还有上课的(院楼),起来晚了出去洗脸都得偷偷摸摸。

终于,电影拍完了,公映。那天人山人海,红毯、舞台、镁光灯、鲜花、掌声,仿佛到了人生的巅峰。

电影放完,我也毕业了,一个个送大家走。

所有人都走了之后,我又在学院的小破楼住了几天,整栋楼就我和看门大爷两个人,他在一楼,我在六楼。

我也忘了当时都干了些什么,但是那种感觉永远都不会忘,不知道你有没有过这种经历:你和一屋子的人说说笑笑,慢慢的你睡着了,等你醒来,天黑了,屋子里只有你一个人。有时候坐在哪里分明听到了大家在喊我,仿佛身边还是人流穿梭。

我想那个时候,是我最孤独的时候吧。

现在想起来,当时住在那里,可能是为了告别。告别剧组、告别新闻学院、告别小小的梦想、告别我的大学、我的青春。我的青春都留在了这里,而我已经不属于这里。

收拾收拾东西,回家。整个毕业季,我谁都没抱过,走的那天抱了抱一楼的门卫大爷。

后来,再来北京,虽然还是一个人,却再也没有过孤独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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