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芳菲

在这里回忆一下我的表妹巴,她叫语菲。

记忆最初是小小的婴儿裹在被子里被我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明明是那样小的人,抱起来却感觉比半岁的娃娃还要重。她安安静静地睡着,我安安静静地看着,心里溢满了拥有一个小妹妹的欣喜。

再就是她学说话的时候了。明明学会走路才不久,就已经学会了各种扰人的动作,睡觉了也不安分地爬来爬去。犹记一天夜里,她又不肯好好睡觉了,我正想不耐地开口,却听她突然清脆地叫了一声——姐姐,小眼睛在黑夜中亮亮地看着我,看得我的烦躁顿时化为一滩水,柔柔地聚在心头,不自觉地把她抱在身边轻轻哄她睡。那大概是我听过的最好听的一声“姐姐”。

语菲长到三四岁时,已经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小美女了。皮肤雪白,红红的小嘴微微嘟着,要是小眼睛变大一点就更可爱了。曾经外婆带着我们俩去庙里祈福,买票的奶奶笑眯眯夸外婆:“你可真是有福气,这外孙女,孙女一个比一个漂亮,小丫头长大了不知道该有多好看呢!”那时在外婆家度暑假,语菲几乎是我唯一的陪伴。我带着她一起学画画,看着她在一旁用还不会写数字的手歪歪扭扭地给图画上色;带她去找我的朋友玩,她乐呵呵地跟在我身边;带她去小区里的小卖部买零食,偷偷嘱咐她别告诉大人。那样小的语菲也只有在我放假时才能与我见面,每次假期结束分离时她都红着眼睛不舍得。

后来有一年又是去外婆家,听外婆说之前语菲来的时候拉着舅舅去小卖部挑了好多零食,而且每一样都留给我一份,还特地嘱咐外婆这是等姐姐回来给她的,让外婆不要偷吃。我打开袋子,看见里面全是我曾经给她买过的零食,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语菲稚声稚气地跟外婆说话的画面,忽然有一种落泪的冲动——原来这就是我的妹妹。曾有一次看见朋友的妹妹更可爱更听话,心中十分喜欢,不知不觉便冷落了跟着一旁的语菲,抱起朋友的妹妹却对她同样的愿望不理不睬。现在想想那时她委屈的小眼神,心中的愧疚是永远也抹不掉了巴。

我们都在一年一年在长大,一年一年变得更加懂事,我会记得我们一起度过的时光,那些记忆就像曾经我们一起在海滩上捡拾的贝壳,精彩或平淡,欢笑或眼泪,都保留有它独特的姿态,静静躺在沙上,等岁月的潮水一遍遍冲刷,直到掩埋。

小王子的星球上有一朵玫瑰,纵然地球上的玫瑰花园里有五千朵一模一样的花,但她们加起来也不如那一朵重要,因为他为他的玫瑰付出时间,“因为她是我的玫瑰”。语菲也许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孩,不是最漂亮,不是最优秀,有时还有些小性子,但对我来说,她比其他女孩加起来还要重要,因为我为她付出感情,因为她是我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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