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只蜗牛去散步
正值暑假,作为教师,我有别人艳羡的两个月的假期,放假伊始朋友圈就被同事、同仁、同学、及学生外出旅游的照片刷屏了,可见只要时间和经济、身体条件允许,大家对向往的诗和远方以最积极的态度开展了广泛的实践。看着一张张诱人的图片,身为未满三周岁孩子的妈妈,我酸酸地想,如何才能过好眼前的苟且,真的是一个难题啊。
我也出游吧,而且是牵只蜗牛(我不足三周岁的女儿)去旅行。旅途则是以妈妈家为圆心,以500米为半径的圆以内的区域,细细体味,特别是有了女儿的陪伴和独特的视角,风景也不一般呐!
妈妈家东边不远处,走过一座桥,就是著名的惠民工程南水北调河了,为了方便附近居民观赏与健身,在河与马路中间斥巨资修建了一条景观健身路。以绿化带将之与喧嚣的马路隔开,安全而干净,实在是饭后散步的好去处。我和女儿是那里的常客,且往往是早去晚归者。我们或步行,或推一个小车,一路欢笑一路歌。
女儿最感兴趣的是观察路上的小虫子、蚂蚁与树上的飞鸟。新栽的树木竟像虚弱的人类般输着营养液。女儿最愿意做的事是采摘路边的野花,往往一路走来,她的小手里、小车筐里插满了有名的、无名的、粉的、白的、黄的、伞状的、喇叭状、太阳状、舞裙状的姿态各异、绚烂缤纷的花。女儿最钟情紫色,每当遇到开花的蒲公英必欣喜若狂,采摘紫色的花朵,任性吹拂白色伞状的种子,看其散落远方,大笑不止。
若是晴天,日落前的天空,一碧无纤尘,偶尔会有调皮的丝丝白云飘过,若这时有一架飞的足够高的飞机掠过,恰似一条遨游于碧海的银鱼,给人一种大海翻涌变为天的错觉。再晚一会儿,就会看到西边如糖心蛋黄般橘红的落日,周围聚以热烈的晚霞,稍远则如晕染的水彩画,颜色又逐渐淡去。夏天的太阳落得晚、月亮又升起的早,弄得女儿常常“指鹿为马”,但当女儿指出星星的时候,在她的欢呼雀跃中,我们开始归程,细数我们一路收获的花、草、树、虫以及偶尔收获的小小的友谊。
若遇到阴天,整个天空又好似水墨画般凉、静,着墨色彩的深浅和与人的远近预示着雨的大小和时间,夏天的雨因着它的善变和热烈常常使人无处可逃。我和女儿尝过两次夏雨的厉害后,于我自然是厌烦的;于女儿则是买了一把小伞,时时念叨和惦记下一次不期而遇的酣畅淋漓。
妈妈家东北处不足五百米的地方,有一处空地,闲置好几年了,仿佛总是一片废墟。今年却种植了东西。春天之时冒出地面,一片绿油油的,种地多年,经验丰富的母亲问我此为何物,把看似见多识广的我也难住了,只能静待其长成以观后效。夏天几场雨后,这片绿色长势喜人,终于在一场雨后露出了真面目,原来是一片格桑花啊。格桑花原多生长于青藏高原,平原地区并不多见,市区也是在近一两年引进为街边花卉,惊艳异常。特别是这大片的格桑花,对于城市寸土寸金的土地来说,实在是奢侈。花朵的茎直而高挺,一株有数枝茎,每茎一朵花。花的颜色以白、粉、红、黄为主色,然后晕染出无限种可能。有的花朵底白而边粉,有的底粉而边红、有的由粉红而渐变为玫红、深红……花朵形状有合而拢之似小碗状的、有奋力外张似小骄阳状的,颜色多变,神态各异,很难找出颜色相同、神态相似的两朵花。每每来到这片“花海”,女儿总是兴奋地说:“看,我的花儿。”并指着远处的一个土疙瘩大喊:“看,我的小山。”女儿这种霸道似的万物为我所有的情趣,真是尽得苏东坡“江山风月,本无常主,闲者便是主人”的三昧啊。
牵只蜗牛去散步,慢慢地爬、漫漫地想、满满的收获。谢谢女儿,让我把眼前的苟且过成了诗和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