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国前我在南京的一家报社里做旅游版记者,我每天努力的跑稿子写稿子,终于等到了组版的时候,一整版的铺天盖地的广告把我辛苦了一周的版面冲得干干净净,看着我郁闷的表情,总编办的主任对我解释说:这样的一版广告,可以为报社创收2000多元。
记得有一次跟南京的许多新闻单位在一起,去六合县采访,回来的路上"老记"们在一起聊天,说是谁谁退休了,又回到报社返聘,每个月给报社改稿能赚个1000元左右。我在一旁听着,就想:我老了以后会不会也是这样呢?如果不丢掉饭碗,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吃文字饭的老家伙!想着想着,不禁凄凉袭上心头。
我决定出国的那个秋天,报社走廊和楼梯间的墙壁上,贴满了简历,都是一些在南京没有“关系”的新闻系毕业的大学生們,为了能进报社,在拼命朝新闻界的大门里挤。
于是有同事问:'你真的决定辞职,就这样走了吗?'
我那时已经是30出头的年纪,覺得自己没有事业,也没有成家。"南京是留不住我的"。我在心里这样想:"不如出国去学一门语言,然后再回来吧?"
谁曾想,这一走,就像是过了河的卒子,再也没有回过头。
在东京的繁华里闯荡了五年,心里一直燃烧着一个梦想,就是去西方。离开东京的前一个夜晚,公司的同事們在秋叶原附近的一家居酒屋给我送行:"乔桑(张君),你真的就这样离开日本了吗?"公司的一位同事这样问过我。我主意已定,在我还不算太老的时候,再向前蹦一蹦。
在成田机场登机离开日本的那个晚上,看到金发碧眼的新西兰航空空乘人员站在机舱口对我说"welcome"的那一刻 ,我清楚的记得自己对自己说:"别了,亚洲"。那一刻,我知道我已经不可能再回到亚洲和我旧日的生活了。
在海外,有许多人问过我同样的一个問題:你为什么要离开中國?
我的回答是:"我记得我曾经是那么的不快乐,那么充满着梦想,也那么的,不想将自己的一生,就那样委屈地丢给那种不值得忍受的不快乐。"
有的时候,坎坷和挫折是一件非常好的事,只要你不甘于沉沦在抑郁和失败里,只要心里还有没有死去的梦想,咬着牙,向前走。总有一天,你会觉得你步入到了海阔天空中。
––––此文献给不甘沉沦,向前奋进的朋友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