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2016年9月3日星期六,手机放着熟悉的旋律,手里捧着一本《好吗,好的》。看着那被扼杀在摇篮三次的《台北爸爸》,阿宏和圣彦应该都在健康快乐的肆意生长着吧!? 从2014年落笔到2016年与大家见面,时光整整过去了三年,而冰叔,大冰。依然坚持着这篇文字的面世,何尝不所一种重情重义的真实写照呢?因为他曾对阿宏许下过承诺。
而,你的承诺呢?
恍惚间,我安静下来。想想自己曾给出的承诺有那些。可是我都忘了。我记得曾对某人说要做一辈子的朋友,兄弟!可是后来渐渐的少了联系,未曾再见;也还记得在那虚无缥缈的游戏世界里对着那个她说永远相爱一直到老。可最后的联系随着腾讯关服戛然而止,再没了下文。
而那个关于二十五岁的承诺,我还在坚持。
今天是2016年9月3日,我在兰州,蜷缩在单人床上,安静的享受着周末的轻松。我来兰州已经199天了,但是距离我第一次踏临兰州这块土地已经好几千个日夜。
往事重提是折磨,跳过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就从给爷爷的承诺开始吧。
“二十五岁前,我要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经济来源。”这句话是说给我爷爷听的,是为了说服他放手让我去往重庆学习我想学习的东西。摇晃的身体,捉急的双手。残疾的身体,让他、让家人对我的生活充满担心与忧虑。幸好,这一次他选择了相信我。后来这句话也说给自己听,鞭挞着我时刻贪玩的心
再过半个月,我就将进入23岁的征程,距离我的25岁只剩下不到1000个日夜,19岁时的承诺我能做到吗?我不知道,我只是在坚持着我所能做的事情。
20岁那年,我跟随着一帮兄弟,同学的杯光盏影中启航,那是我第一次生日而身边亲人。冰叔说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一群族人作为亲人。如此,那年依然有亲人相伴吧!
20岁的盛夏,结束了我人生中最后一次学生生涯,和普通人一样,漫无目的的涌入社会这一将伴随终身的大学里。
一次两次,三次。。。无数次的面试之后,逐渐看清当一个人被贴上残疾的标签的时候,好多企业,公司都唯恐避之不及;你在学校学得再好,但是公司怀疑你的效率。你在努力,也挣脱不了世人眼里对残疾人隐隐的偏见。
而我多么幸运,在即将绝望的边缘终于有公司收留了我,薪资远不及其他同学,可我也不在乎,依然开心愉快的努力的工作着。后来,公司的廖总对我说:“只要公司还在,我会一直留着你的”。不知是器重还是怜悯,我还是很感激他对我的鼓励。
还有那个每天接我上班的胡哥,好像从来都没当面对你说过谢谢,原谅我是个不善于表达感情的家伙。但是谁好谁坏,我心里清楚得很。你应该会看到这篇文字吧,在这里对你说一句谢谢 ,好吗?
眼看着21岁盛夏般的过着,看着前方无限的希望,多少次我也想呼喊“哈哈!我TM也有工作了,有工资了”。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喊出口,一场狂风暴雨,把我再次拉到谷底。
或许真是命运善嫉,上天也开始嫉妒,这疯狂的残疾人,也能和正常人几乎一样的生活方式而心生嫉妒。
时间的公平,近乎残忍。在我肆意生长,犹如一颗树苗进入快速增长期的同时,爷爷奶奶也扛不住岁月的摧残逐渐不由分说的慢慢妥协。已再无心力照顾我这多事的家伙。我既不愿他们过早的衰老也不愿轻易丢掉我这来之不易的工作。即使专业技术多么过硬,然而对于面试官而言,面对的无非是一个要手没手要腿没腿的残疾人罢了。简历中那些高大上的项目与技术无非一张白纸又或是眼前这家伙骗人的伎俩罢了。
于是,我开始逃。
2015年11月2日。也许我这辈子也不会忘记这个特殊的日子。
那天,下了班,走出办公室,走出办公楼。走到公交车站,却并不知道有那辆车可以带我去往何地。在那个满城皆是亲朋的城市里,第一次不知道下一站该去往何方。回家?可家在哪儿?那个爷爷奶奶住的地方吗? 不,那里是爷爷奶奶颐养天年的地方。并不是我这个累赘可以回得去的地方。
想想自己也是够傻的。也是够失败的。在这走投无路的时候,翻遍电话簿,却不知道该打给谁。此时的失落感,迷茫感从未有过。想当初一个人在举目无亲的重庆主城学习生活的时候都不曾有过出了门就不知去往何方的迷茫无奈感。而在自己家门前的城市里体会到背井离乡般的惆怅彷徨是何其荣幸。
幸好,在这陌生的城市里还有一个兄弟可以倾诉和吐槽,哈哈!晚饭应该是有着落了。跌跌撞撞,将心中的苦闷化作一句句轻佻的玩笑。彼此嘻嘻哈哈来到了他的家。他爸爸劝我喝酒,他妈妈给我夹菜。吃着碗里的饭菜,我竟有种哭泣的冲动。终究还是被好友的打趣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母子连心,心电感应。你信吗?我反正是信了。在我和朋友走在街上感叹不知今晚住哪儿的时候。爸爸的一个电话,几个追问戳破了我心里的烦闷。爸爸在电话里带着哭腔说“这个时候了,我儿子还在流浪街头,你知道我心里多难受吗?”我强忍着内心的绞痛嘴上说着没事儿,没事儿。
毕竟,这世上还是有爱我的人。后来爸爸安排我住在了姐姐家里,那天夜里,她没问,我没说。就这样突兀的住进了她那不算宽敞的出租屋里。一住就是几个月。白吃白住。每天都有可口的饭菜,每天都有侄子稚嫩声音的呼唤着”舅舅,舅舅。。”那日的挫折,磨难都烟消云散。渐渐的成为记忆。慢慢变成回忆直到我再也记不起那天是怎样的情景。
那天,我没有哭,之后也没有哭。将来也不会哭,痛吗?痛!真的痛,比我之后不久的骨折还要痛。你有没有体会过被遗弃的感觉。我想,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当无法改变环境时,就改变看待环境的心情。血浓于水,很快我就融入了姐姐的小家庭,过得甚是开心愉悦。于是一如往常我上班下班吃饭睡觉。过得比以前还充实快乐。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惊喜从未降临。意外却突然而至,一个上厕所的不小心右手手腕撕裂性骨折。虽说没那么严重,可本就残疾的我遇上这事,完全不能自理了。好吧,略过那些天身体与精神的双重折磨。
也许我应该感谢那一次的骨折,让我有足够的借口从远歌辞职。毅然的又或是不由分说的跟随父母去往兰州。
这一次的远行,被我称之为“回家”,有爸的地方才是家。
后来,在这个陌生的西北大都市,渐渐的找回家的温暖,找回健康的身体。更重要的是重新找到一份工作。如今我已经转正,薪资依然不多,但在这里我收获更多,无论是专业技术的提升还是其他种种。
回头望,好像给爷爷的承诺里,有独立的经济来源似乎是可以递交一份答卷了,但独立生活似乎还很遥远。但,真的远吗?
时光的沙漏还在继续嘀嗒,生活的齿轮依旧有条不紊的旋转着。不论下一秒,或是明天怎样的风云变幻。我依旧是我,依然是那个嘻嘻哈哈只会傻笑的笨孩子。
冰叔说,到死之前我们都是需要成长的孩子。
让我们做个快乐的孩子。
好吗?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