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白衣
从决定了写这个系列开始,我就肯定的想一定要写她的故事,虽然,我一直不知道她的名字,即使她的网名,我也没有记住。我和她交往的时候,也没有问过她的名字,只是习以为常的相互称呼一声“你”。我也想过,用什么美丽的字眼来代替她的名字,可是这毕竟是回忆录,我不想欺骗读者,更不想欺骗自己,名字也只是一个代号,留在我记忆里的,只有她那一身白衣。
和同事郭成立公司以后,两人分工,郭主外,我主内,就有了更多的时间上网。我在QQ上聊到一个名叫“春”的女孩,炉山人,苗疆大学科技学院学生。最开始看到她的照片的时候,我很有点心动,照片上斯文传统,还有点书香气,外貌很是合我的审美观念,一来二去,两个人就开始了交往。那时候,还没有**学院旁的周末一条街,也没有**大学旁的轿车卖矿泉水,我和春的交往正好位于传统白衣飘飘风格向后来的初女非主流转变的中间,期初的接触,只是一起喝喝咖啡吃个饭。苗大科院位于城郊,进城较远且只有一路公交车,春第二次和我吃饭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就为这些怨言。旁边坐着的飞娃(新认识的四川老乡,才到苗疆开拓市场。)听到这话,记在心里,等送走了春,就提出把他的车借给我,我说我不会开啊,他说没事,司机一起借你。听飞说司机也是老乡,结婚有孩子的,我也就默认了。后来再约春进城,就让飞的司机开车去接。当时的我也就30出头,多少还有点好虚荣的心态,没说车不是自己的,又高估了她的阅历,每次去迪吧夜总会啥的,总是悄悄拿钱给司机去买单,我和飞娃,又都还是那种江湖习气,对司机都当朋友处,哥来哥去。慢慢的,春对司机就有了别样的看法,我却没有注意。
一天,我带着春和几个老乡在酒吧里喝得忘了时间,春的宿舍肯定已经熄灯了,我想带春回住处春不愿意,我又不放心春大半夜自寻住处,只好去宾馆给春开了房,春却坚定的不让我上楼,我对她的斯文传统就有了怀疑,(传统女孩子要么不让人付房钱,付了房钱不会连上楼进屋都拒绝)后来见了两三次面,当时的押金春提都不提,我不在乎那点押金,但对这样的行为难免就有想法了。和飞娃在文昌阁喝茶的时候,司机去接春,我不免和飞娃发了牢骚,飞娃沉默了许久,和我说了他的怀疑:春和司机很可能勾搭上了。我顿时一愣,仔细回想了一遍,所有的疑惑都清晰明朗起来。我和飞娃很快想出了办法,我给春打电话就说我突然有急事,今天的集会搞不成了;飞娃给司机打电话,就说自己和几个客户去打麻将,晚上另有安排,让司机自行安排。然后,两个人去泡澡以后,飞娃就回了住处,果不其然,司机没有回住处,我也在QQ上没有看到春的头像发亮。
过了几天,我以公司的名义买了辆车,有货拉货,平时由郭驾驶,我有用处的时候再由郭接送我。车不是什么好车,只是选车的时候,看着郭激动的两眼冒出绿光,让我至今难忘。
我和春没有发生关系,对她只是有过朦胧的好感,既然已经看穿了她的真面目,也就不必再浪费钱了,再也没有邀约她,只是偶尔在QQ上和她说几句,她问我怎么不找她玩了,我回答工作繁忙,按飞娃的说法,司机对春的解释是他不带我玩了。没有多久,司机向飞娃提出了借钱,飞娃说是资金紧张,油钱都请司机暂时不要报账,暗地里却开始物色新司机的人选,没有多久,就把这个司机解聘了。于是,司机原形毕露,不仅再也不带春去吃喝玩乐,还开始找春借钱。春断绝了和那司机的联系,QQ头像频频开始在我的界面上闪亮,我也就三言两语的和她聊,可她一主动约我出来玩,我就拒绝,拒绝了几次,后来不厌其烦,就说,“上次酒店的押金呢?”她楞了许久不说话,后来再没有给我发信息。
春有一个同学秋(化名),是她以前介绍我认识的,虽然见过一面,但也只是随便扫视一下,那时候精力都在春身上,只把秋当做一个普通Q友,偶尔在线上聊聊。有一天,在网上聊天,秋问我怎么好久没听春提起我了,我就难免说了一下和春的交往经历,最后叹叹气说,“唉,别人都说包大学生,我不是想包她,是想真心和她好,只要她愿意做我女朋友,我也想一个月给她5000零用钱的。”我也只是顺口说说,当时已经理顺了心境,可是万万没想到,秋却这样回答我,“她不愿意我愿意啊,你包她愿意出5000,给我4000就好了。”我愣住了,傻呆呆的看着屏幕,她连问了我几个怎么了,我才反应过来,回了一句生意上有急事,就匆忙关了QQ。秋还是没有死心,接连几次给我约会的邀请或者是艺术照。又过了几天,我吃过晚饭刚打开QQ,飞娃给我打来电话,问我对春还有想法没,我说没了,飞娃告诉我,那个春现在和他说话暧昧,有点主动献身的味道,估计是司机说了他的事。我一听这话,就知道飞娃对春有了想法,我不在乎啊,和她又没发生关系,感情也没有太多的纠葛。我就告诉飞娃,我不在乎,你爱玩就玩,飞娃兴高采烈的挂了电话。放下电话,我心里多少有些膈应,巧巧的是秋又发来了消息,问我在干么,我不由心头一动,就和她约了在合群路见面,见面的地点,好像是合群路上的昨日重现咖啡店。还好,秋没有行使太大的女人特权,半个小时后就到了。开初的时候,她表现的很拘谨,我只是大概观察了一下,觉得还能接受,但是聊得越久,越觉得恶心:语言,她说话越来越粗俗;动作,越来越张牙舞爪;化妆,越看越厚实,在我的细致观察下逐渐暴露原形…….看看时间已经过了十点,我就说我们走吧,秋很高兴,想要挽住我的胳膊,我假装挥手招呼出租车,让开了。出租停下,我抢先上了副驾,悄悄对师傅说去科技学院,秋无奈的坐到后排座。车子离科技学院越来越近,周围的街景越来越熟悉,本来很镇定的秋紧张起来,问我是去哪里啊,我回答是送她回学校,她气得脸色发青,从此一声不吭。出租车在校门停下,我还想和她说一声再见,她直接推开车门,马着脸走进了校门。
回到租屋,已经十一点过,我心里终究有点烦躁,毕竟是单身在外的男人,自己喜欢过的女子拒绝自己,却又主动放弃一个投怀送抱的女子,心里怎么会没有烦躁。我重新打开电脑,登上了QQ,秋气势汹汹我问我什么意思,我假装不懂的说喝了茶就该送你回学校啊,她气得直接下了线。我没有在意,继续在聊天室里逡巡,很快,一个女号引起了我的注意。这个女号悄然问了一声好,几次试图插入话题圈子,但是她打字缓慢,还常有错别字,又总是反应迟钝抓不住话题主旨,总是别人话题都转了,她还在疑惑前面的话题,于是被人无视。我主动找她攀谈起来,她很开心,但是反应迟钝,我看了半个章节小说,再回头看答复都没问题。感觉她是一个文化不高才开始上网的人,还不是很习惯网络语言,不过我无所谓,本来就只是聊天,而且她说话实在,我更喜欢。聊了不到半小时,试探出她不仅学历不高,生活层面也不高,我并不在乎,只是鼓励她要充实自己,寻找更美好的生活,她却主动加了我QQ和我私聊起来。聊着聊着,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我就提醒她应该休息了,她回答说没事的网吧通宵营业,我就好奇的问她在哪个网吧?她回答是在**酒吧,我不由一愣,这不是村口那家网吧吗?我就报了自己的地址,她也有点高兴,说没想到这么近,说不定什么时候见过呢!又聊了几句,我试探着邀请她出来吃夜宵,她同意了,于是,两个人互相加了手机号,我就停止了聊天,关了手机铃声,走到了村口那家网吧门口的街对面,拨通了她的电话。不一会,一个穿着运动衫套装的女子从网吧里走出来,套装是纯白色的,在路灯下显得格外醒目。
白衣素面朝天,粗看确实只能说是平常,但是脸形流畅,五官比例正常,真要是打扮起来,估计还是有70分以上的,气质朴实简洁,没有什么职业的沉淀。做了十多年销售,大致的职业分别我还是能让我鉴别的,这让我有些疑惑,职业沉淀没有,学生年龄不对,可真要说是失足妇女,又没有坠落风尘的妖冶轻浮的痕迹。不过混迹社会这么多年,我虽然没有遇到过仙人跳,身边多少也有遇到仙人跳的案例,不能只从外表上取人。白衣给我拨打电话,手机震动我没有拿出来,却隐身树影下,等了一会默默的拿出手机,假装打了两个电话,然后假作等得烦闷的四处张望,思虑着周围的过往人众有没有异常。过了三五分钟,见没有什么异常,我这才走出树影,再次给白衣的拨了电话。夜宵吃的是烙锅,白衣没有像一般女子点上七八个花样,也没有在饮料里选来选去,更没有对营业员呼来喝去,只是说了声随便,就安静的坐了下来,还让我不要多点东西,够吃就行了。单是点单的态度就让我对她心生好感,后面的边吃边聊更让我喜欢,虽然她对我对我几个试探都没有清楚回答,加大了我对她可能是性从业者的猜测。夜宵快结束的时候,我试探着摸了一下她的手,说是去我那里坐坐吧。这时候已经快午夜两点了,谁都知道,这个时候一个男性邀约一个女性去坐坐是什么意思,我既怕她答应,又怕她不答应,她迟疑了几秒,点了点头,我买了单,和她离开了烙锅摊,在树影下,牵住了她的手。
一夜欢愉的细节就不细表了,只能说我很开心很惊讶,我从来没有想到,我对伴侣的一切想象都在她身上得到了显现,以前以后的女人们,虽然每个女人都有她的优点长处,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比她贴近我心目中的标准。天色已亮,我从睡梦中醒来,睁开双眼,朦朦胧胧的看着白衣在看着我,我正想开口,她调皮的抹下我的眼皮要我再睡一下,我闭上双眼,感觉她在我的唇上吻了一下,便起身穿衣。我终究还是有些警惕,悄悄的睁开眼睛。白衣背对着我,穿好衣服,没有回头看我,径自关上门出门走了。我看了看床边的衣物,不放心的摸了摸,钱还在,就放心想睡个回笼觉,没想到,才过了一会,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我纳闷的问是谁,回答的是白衣的声音。我疑惑的打开门,白衣没有进屋,把一碗牛肉粉递给我,说是做饭怕惊醒我了,就出门给我买了一份,然后转身走了。我心情复杂的打开牛肉粉,一边吃,一边回忆昨天的经历,这才想起,我没有给钱!她居然也不要?我打电话给白衣,说还没给钱呢,她有些嬉笑的说没事的没事的,以后再说吧。我放下电话,觉得这女孩不错,就算是营销手段,这种促销模式也该鼓励。
白天和合伙人郭去批发市场拜访客户,到了快晚饭的时候,我迫不及待的给白衣打了电话,想约她吃晚饭,她很遗憾的说家里有事,要过几天才回矩州。我只好挂了电话,到街上随便吃了碗酸汤面了事。回到屋里,春突然打电话给我,斥骂我为什么要骚扰她的同学,义正言辞的要我不要污蔑她的为人,不要再骚扰她和她的同学,然后不等我回答,电话就挂断了。我被骂懵了,我还成了玩骚扰的人?我还会对她有兴趣?我不屑的笑笑,也不管她怎么我了,我删除了两个人的手机号,又打开电脑,把两个人的QQ号也删除了。
过了几天的晚上,我正在上网,白衣的头像突然发亮,我忙给她发了条消息,问她在哪里,她说是她已经回矩州了,我连忙约她再次见面,她答应了。我怕她不熟悉路,电脑也没关,就跑到楼下等她。不一会,她从村口款款走了过来,还是穿着一身白色的衣物。回到屋里关上门,忍不住就是一番亲热,热吻之后,我问她是不是喜欢白色?她黯然的回答,身子脏了,穿着白色,感觉要干净一点。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我当时确实有了感动,紧紧的把她搂在怀里。我和白衣聊了许久,听她说她的生活。
按照白衣的说法,她的家乡在乌蛮山深处,一个如今宣传得还算成功的4A级景区附近。现在的远方游客,看到的是山区美景,可是在当年,就是穷乡僻壤的代名词。白衣老家的寨子,虽说还没到谁出门谁穿衣服的地步,却也只是辣椒拌土豆的温饱。白衣只是九年义务教育结束,就被家人停止了学业,在家里务农待嫁,好换取弟弟娶妻的彩礼。只是务农也还罢了,却被村干部趁家人不在入室强奸了,家人知道这事,只是收取了村干部十来元的赔偿,就了结此事,反而降低了要求,加快了求嫁的步伐,很快有了一个邻村的老鳏夫答应了条件。白衣不甘心,趁着家人不注意,偷偷逃出了山区,可是一个没有只是受过义务教育没有阅历见识没有亲友背景的山区女孩子能够做什么呢?她当餐馆服务员,被老板强奸;当搬运,被小工头扣工资被工友骚扰;当保姆,被男主人猥亵被女主人当小三毒打;当促销发传单,被人拐到矩州差点被卖掉……最后只能在矩州做了黑脚杆(矩州人对低档失足女的称呼),偶尔做做发传单,理发助理(帮客人洗头再简单按摩)的零工。
白衣说这些的时候,神色很坦然,仿佛是在说别人的故事,我紧紧的抱住她,许久没有言语。她的肚子咕咕作响,我问了几次她才说是忘记了吃晚饭,我就爬起来给她做榨菜煎蛋面,白衣跟着进了厨房,在旁边饶有兴趣的看着,我有些汗颜的说手艺差你将就吃。她却有些感动,说是第一次有男人给她做饭吃。我说这是很正常的啊,做饭又不是女人的专利,何况你是我的朋友啊,白衣没有接话,只是把我抱着,看着锅里的水面滚动。过了一会白衣问我,煤气炉应该怎么用?我很是惊讶,反问她没用过煤气炉吗?她羞惭的回答没有,说是不管是老家还是出租屋都用的是煤块。白衣说的很自然,我却觉得心里黯然,马上教她怎么使用煤气炉,她学的很仔细,再三问我使用细节,我耐心的做了讲解。白云终于学会了使用煤气炉,我才想起应该挑面出锅,炉火关开几次,煮面的时间就有些超长,我尝了一下,感觉面条确实软了,就说这碗我吃了,再给她下一碗,她却是不依,抢过筷子自己挑起面来。我还没有来得及放调料,她已经端着面在沙发上大口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夸我手艺好,面吃完了,坐旁边的我就端过碗想拿去冲洗,她一下着了急,怎么也要自己洗,我只好坐着,看着她一边哼着乌蛮山歌,一边收拾碗筷。
第二天早上醒来隔窗一看,白衣已经在厨房里忙碌完,把两碗煎蛋面放在茶几上,正准备走进卧室叫醒我。我在沙发坐下,才发现给我的碗里有两个鸡蛋,她的碗里只有一个,我问她怎么不给自己煎两个,她回答一个就够了,昨天已经吃了两个了。白衣吃面的速度很快,然后就静静的看着我吃,等我一吃完,就马上递了张餐巾纸给我,然后就抢着收拾碗筷去厨房冲洗啊,看着我要擦净茶几,又忙着过来抢抹布。一切收拾干净,她就说了声再见,打开门欲走。这次我有了心理准备,忙把她拉住,从包里摸了提前准备好的500元给她,她说不要,我硬塞进她的手里,她说就算要收,一次一百,两次也才两百啊,就数出三百要退给我。我连忙拒绝,心里苦涩的说我很满意你的服务了,多的就算小费了。白衣把钱放进包里,看了我许久,严肃的要我一定要给她电话,下次不收钱。我有些啼笑皆非的答应,她再次要我一定保证,我再次保证,她这才露出一个笑容,做了一个打电话的动作,转身出门把门关上。
批发市场新扩了一个片区,有了许多新的门面,我觉得矩州的市场需求会越来越旺盛,新区必然能炒作起来,就和合伙人郭商量,想在新区拿下一个口岸不好的门面,这个门面位于市场主干道后方,虽然估计没多少人流,但是房租肯定也要低很多,公司定位本来就是批发为主,零售基本不涉及,一旦租下来,公司就有个办公地址和正式的仓储地,还便于市场的控制和拓展。郭答应的很干脆,说这只是小问题,他分分钟搞定。我那时候还没有了解矩州人的真正习性,以为郭既然这么说,那么不说分分钟搞定,怎么也会放在心头,我和他又有了分工协议,他主外我主内,也就没在意这事,只以为过段时间,他会给我一个结果,就放心大胆的把精力放在内务和玩乐上。
我给白衣打了电话,她有些开心的问我多久过来,我说一起吃晚饭吧,她忙说吃晚饭可以,就不用出去了,就在屋里吃吧,我答应了。挂了电话,我就去菜市场买了原材料,在屋里玩着游戏等她。大约六点左右,白衣敲响了我的房门,她穿着的还是一身白衣,手上拎着一大包菜原料。我责怪她买菜干什么,她说说好的是她做饭了。我无语的让她进了厨房,一进厨房,看着已经放满桌面的素材,她惊呼一声,忙不迭的选起菜来,我看她的菜包里有切好的鸡肉,有洗好的鱼,有着大块的肥肉,她把适合保存的菜放进了冰箱,然后把我推进卧室让我上网,自己就在厨房里开始忙碌起来。吃过晚饭,我搂着她说明天一起去阳明祠玩,她说那是不是要花很多钱啊,我是第一次听到有女生这样回答,就说应该要不了多少钱了,她这才答应下来。
阳明祠离我住处不远,我说要打车去,白衣却撒娇让我不要浪费钱,我拗不过她,两个人吃过早饭就走路过去。村口转弯的时候,我看到同事吴的女朋友在卖着玉米粑,我上前打招呼,好奇的问她不是在服装店上班吗?她笑着回答是给婶婶帮忙,我这才释然。我和白衣又往前走了几步,白衣忽然倒回去,买了四个粑,吴的女友说送我们吃,白衣怎么也不干,一定要我掏钱,让吴女友收下,她再三坚持,说是帮别人做生意,帐要算清楚,我只好给钱,吴女友只好收下。远离吴女友后,我忍不住问白衣:“刚吃了早点,你又饿了?”白衣瞋了我一眼:“她是你同事的女朋友,和她搞好关系,有助于你以后开展工作啊。”我有些汗颜,觉得自己处理人际关系还不如她。
阳明祠除了纪念王阳明,还包括纪念汉朝尹道真的祠堂,景色一般,祠后小山顶上的亭子却是观赏城区风景的好地点。亭子里看着风景,我说中午就去姨妈鹅肉馆吃鹅肉,白衣说这么近回家吃吧,我也不争辩。从山顶下来走到茶园,我就说要去里面喝茶,白衣一问茶的价格,就说不喝,我要挟她,不喝茶就去吃鹅肉,回家吃饭就在这里喝茶再走,她算了一下,还是妥协了,答应去吃鹅肉。吃过鹅肉,我说到了这里,就说顺便去文昌阁吧,她犹豫了一下,没有说话。走到通向文昌阁的小路里,白衣有些紧张的搂着我,我知道是为什么,这里曾经是矩州小有名气的花街之一,高峰时期,曾经有近百家洗头房聚集在这里,后来被清理了两次,就逐渐散去没有了以前的辉煌。我拍拍她的手,“没事了,都已经过去了。”可是看到偶尔闪现的美容店,她还是把我搂得更紧。
文昌阁说是一个景区,但是只有开发计划的三成,现在对外开放的就一个旧时城墙的月城,我带着白衣在小院里转了一下,和服务员打了声招呼就上了城墙(老乡群活动聚集常用地),在城墙上拍了几张照片,就想带她去墙后的烤肉摊吃点烤肉,喝碗冰粉再走,她坚决拒绝,要我回屋。我只好说不吃了,去华家大院转转如何?她这才同意。说起来华家当年也是茅台酒前身的幕后老板,到了如今却不伦不类,也没有得到好的维护和宣传,只是本地且关心历史的人才多少知道一点。院子里面的参观价值寥寥无几,我带白衣来这里转的目的,出去就两条路,一条有酸汤鱼,一条有辣子鸡…….可是无论我怎么说,白衣都是选择拒绝,说是不用浪费,屋里还有很多菜没吃。我脸上十分遗憾,内心万分开心,就带她走到路边,直接打车回了住处。一回住处,白衣就开心起来,把我赶去上网,一个人准备晚饭。从那以后,我再邀约出去玩,白衣都不答应,让我不要浪费钱了。
我毕竟是做销售出身的,虽然分工负责内务,处理进货和行政上的事,可内心还是有些牵挂批发市场的客户,可是又怕郭误会,不好轻易去批发市场。我谈了一个新品牌,让郭拿到批发市场找客户试卖,郭说客户们都反应不好,包括杨阿姨都没有结款,我就和厂家说了不进货,不过还是有些疑惑,杨阿姨是我在市场里的老关系,关系一直维持良好,卖好卖坏,都会在一个月内结款,为什么这次过了两三个月也没结款?这天是杨阿姨的生日,我就想遇到郭也算有理由,就拿钱给白衣帮我买了礼物,到市场里给杨阿姨贺寿。进了杨阿姨的店面,杨阿姨和她的老伴接待了我,谢过礼物,还没等我开口,就率先发问我,款已经结了,用户说还不错,她都下了订单给郭,郭却说你们不卖了。一听这话,我心里就乱起来,强陪着笑脸说出了一些问题正在处理,勉强把杨阿姨搪塞过去。出了店门,我越想越不对,又去问了几家客户,有的给了钱,有的没给钱但是产品也在走动。我有些气闷,不知不觉走到了新区想要拿下的那个门面前,门面已经有人在营业,门口的花篮还有七八成新。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打通郭的电话问他在哪里,郭回答说在市场里,我说我就在市场里给杨阿姨贺寿,你在哪个门面啊?郭一下子就有些尴尬,停了一会才承认自己开车带着朋友在兜风。我和他约好在文昌阁喝茶,这才挂了电话。
我在文昌阁里泡了两杯茶,等了半个小时,郭才满面春风的进来,这时天空真的开始打雷下雨。我先和郭说新货在杨阿姨那里试销的问题,他很是爽快的承认货款他已经收了,只是前几天手头紧,暂时挪用了一下。我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大家都是兄弟,你要钱用给我说一声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你说东西不好卖,我都和厂家终止了协议。”郭恬着脸说能不能重新合作?我无奈的看了他两眼,他这才不说话。我喝了一口茶,又问他门面谈得如何了?他很是自信的说分分钟搞定。我终于变了脸色,一脸嘲讽的看着他,“你知道我刚才在哪里给你打的电话吗?就在那个门口,那个门面已经有人在营业了!”郭顿时呆住了,一言不发。我再也忍耐不住,虽然没有说脏话,却也开启了几年前在成都做销售经理时的训人模式,开始连续不断的数落他的过失。郭估计从来没有遭受过这么凶猛的呵斥,可我说的他又无法反驳,终于在一声惊雷后倏地起身,冲了阁外没有遮拦的空地,在暴雨中狂吼“我没有错!我没有错 !”我本想冷眼旁观,可是雷声越来越近,我生怕他出事,忙冲进雨幕中,把他拉回檐下,抱着他安慰他,“好了好了,没事没事的,我不是怪你,我相信你,我们一定会做的更好的。”两个大男人拥抱着,一个在哭泣,一个在安慰,路过的服务员都楞楞的多看了几眼又远远的避开。过了许久,郭才止住哭泣,我不敢再说重话,生怕刺激了他。回到屋里打开电脑,白衣也在网上,我郁闷的和她聊了今天的事,白衣难得主动的问我今天她过来可以吗?我有气无力的回答可以,白衣就下了线。过了一会儿,白衣又拎着一袋菜原料敲门,我打开门,她关上门就说不要太郁闷了,事情会好了,然后主动和我缠绵,让我忘却了所有的不快……直到临近十点,她才惊呼着冲进厨房,开始了洗菜做饭…..
白衣很少主动给我打电话说要上门,但是我每次打电话约她,她基本都会答应。每一次我都想多给她一点钱,她一点都不想要,最后的折中,也是每次只收一百元。可是她每次过来,不是帮我洗衣服,就是给我做饭,还自己提来原材料,我一说给菜钱,她都坚决拒绝,甚至说如果真要给,她以后就不来了,我只好作罢。除了那次去阳明祠,每一次在我这里过夜,白衣从来不逗留,都是早上起来,要么给我买份早餐回来,要么就是在屋里做了早餐,看着我吃完,然后洗了碗就走。每次和白衣相处,她给我带来的都是愉悦和惬意轻松。我很明白,白衣的离开,基本都是要去做出卖肉体的生意,我觉得自己越来越无法忍受,感觉自己越来越离不开她。
公司库房本来是在城区一条高架桥下,据郭说,是他以前工作公司的地盘,他通过老关系拿到的内部价。我去过两次,库房有些简陋不规范,不过开始的时候,我本着信任合伙人的想法,没有在意这事,甚至有几次货物损失了我也不在意。可是出了几次事情后,我对郭就不那么信任,就打算另外找个一楼的房子,办公住宿仓储三合一,郭先还有想法,我一说公司的车子长期由他开,他一下就同意了。
郭是有妻子的人,却和三五个女性交往着,有的是他以前的同事,有的是他的中学同学,有的是他看病认识的护士,虽然不敢肯定郭一定是出轨,但是他和异性友人来往过密是肯定的,一天,郭说他的一个女伴在郊区开了个清水烫店,邀我去捧场。两个人开车到了清水烫店里,女伴对我倒是礼貌有加,可是一转身对上郭,就是指手画脚,呼来换去,短短的吃顿清水烫的时间,郭就被她指使着出车三次,剩下我一个人喝着闷酒。回到屋里,已是临近十二点,我打开电脑,QQ上白衣的头像没有发亮,或许她在做生意吧,我悲哀的想着,再想想郭那个女伴的样子,再想想思一到思七的样子,想想玲的样子,我终于下定决心,明天就向白衣求婚,至少也是求爱,给她安排一份工作!让她只属于我一个人!
可是谁又能想到,第二天早上醒来,我就觉得三角区发痒,怎么挠也止不住,我拉开内裤一看,三角区已经布满了红点。肤浅的医学知识让我下意识的以为是性病,我顿时陷入了恐惧之中,整个白天都呆呆的上着网,午饭也只是在楼下酸汤面馆草草对付一顿,买了一只卤鸭回屋继续发呆。到了下午,白衣打来电话问我找到新仓库没有,我一下想到,这段时间我只接触了白衣一个人啊,我积累了一天的情绪一下子找到了宣泄口,我像一个疯子一样在电话里大吼,什么脏话都骂了一遍,白衣静静的听着,看我不说话了,这才问我怎么了?我又语无伦次的把她骂了一顿,要她不要再来了。然后把电话里储存的她的号码删除,又把她的QQ号码删除,后来她又打来几次电话,我都是一阵痛骂后挂了电话,就把来电提示删除。
我一边到处找房子,一边到处找性病治疗的办法。房子很快找到,就在陕西路附近,我和郭一起去看了房子,两个人都比较满意,我就镇定自若和房东大叔告别,快速搬离了那个住了三年的城中村,现在想来很懊悔,但是当时就是想尽快离开那里,让白衣不再找到自己。可是性病治疗,我一直没有找到可行的方案,先是找了几个性病专科,退休老军医什么的,都说是性病,动辄数千,高的上万,我毕竟是混迹社会十多年的人,怎么都觉得不对,就没有应允。这病又不好意思问人,等到陕西路房子安定以后,我终于忍不住问郭去哪里看病比较好,郭不假思索的回答去省医啊,他问我是什么病,他在省医有熟人,我故作镇定的说不是什么大病,过几天再说。第二天,我独自去了省医,悄悄钻进了性病专科。万万没想到,脱了裤子,医生认真瞧了瞧,很干脆的说,“你这哪里是性病啊,自己太懒了,好久没洗内裤了,以后把内裤洗勤点。”然后给我开了28元的药,还包括外擦药和内服药,就打发我滚蛋。我谢天谢地的买了药,还是有点不相信这么轻松就解决了,只是本着耽搁几天也没事的想法回到了租屋。就和医生说的一样,我换了内裤,口服外敷了两三天,三角区就不再瘙痒,红斑也基本消失,又过了几天,三角区就完全没有了异样。我赶到省医,故意挂了那个性病科室的号,只是想当面感谢那个医生,可是那个医生不在了,我连续挂了三天号,心想错班也不会超过三天吧?可是终究没有再见到那个医生。
病好了,我静下心来想自己这些天的得失,才发觉自己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我错怪了白衣!可是她的手机号码,QQ号码都是我自己删了,她打来电话是我自己拒绝的啊……我羞愧难当,当天晚上,就赶到了城中村村口的网吧,故意在里面占了台机器玩游戏,可是玩上个把小时,总是站起来,打量网吧里的人群,希望能看到白衣的身影,郑重向她道歉。可是我足足在那家网吧故意上网一个星期,每个晚上都是玩到十二点才打车回租屋,也没有看到白衣,厂家销售经理来了矩州考察,我只好选择了放弃。
过了几年,我早已和郭散伙,自己跑起了业务。一天刚从批发市场里出来走在人行道上,红绿灯转换,一辆摩托车停了下来,坐在后座的白衣女子转头向我看来,向我微笑着。她是白衣啊,我兴奋跑了过去,正想开口,前座的司机抬起了头,是一个机工模样的男子。我犹豫了一下,我不知道那是白衣的客人还是丈夫,等思虑清楚正想开口的时候,绿灯亮起,男子加大油门往前驶去,只留下白衣挥手的笑容永远的刻在了我的脑海里。后来的后来,每次从批发市场走出,我都在路口逗留两三个红绿灯转换,搜寻车流里有没有白衣的身影。